一直在坤之乾那里忧心天诺的天详天诣,此刻却在神氏殿大殿内焦急地徘徊。
绮月和昭雪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这两位皇子,半晌后,绮月上前拉住天诣问:“二位殿下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给神女姐姐送去的消息一个都没有回过,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天诣说。
“姐姐她···”
天诣见绮月满面忧愁,顿时不知所措:“绮月你别担心,姐姐她是神女嘛,一定不会有事情的,是我杞人忧天了。”
“可是···”
站在一旁沉默的天详说道:“现在神祀国人人皆知神女配战神,她怎么会有事情!”
“九哥,都是外面人乱传的,你怎可相信这些!”天诣说。
“我不信,可是有人信啊!”天详从未有过这样的焦灼,自古以来旁观者清,一国之主对于这些儿女虽然表现地从不偏袒,但是上至大臣下至百姓都知道他心中最疼爱的还是他远在边塞的六皇子天諃,神女大张旗鼓力推女兵新政并亲自送往边塞,国主答应地爽快怕是故意为之,派心腹桂公公尾随前往,是想让他在边塞做眼睛耳朵,偷偷观察天諃与纪雪瑶的相处。若将神女许配给天諃,或许正合国主的心啊,毕竟得神女者得天下。天详为卧榻不起的天诺打抱不平,他为不知道如何扭转乾坤而忧心忡忡。
“九哥,遇到绮月后我想通一件事情。”天诣突然长大了,他说,“这世间的缘分呢是无形的,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总会擦肩而过。”
绮月望着天诣,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
“我信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七殿下与我家姐姐是真心相爱的,上苍一定会让他们二人圆满的。”一旁的昭雪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她对纪雪瑶和天诺之间的感情自信满满却又略有点紧张。
“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天详轻叹一声。
“是啊,只能说她在那里一切安好,有六哥照顾着。”
天诣一提天諃,天详的心又悬了起来。
天诣拍拍绮月的肩说,“绮月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边塞探望姐姐了。”
另一边,不愿从幻想中醒来的纪雪瑶却被传入耳中的声音无形的敲打心扉。
“如果国主都对你起了疑心,那你神女的权威还能救得了傅~怡和天谒吗?”
“前辈···”
“如果你不竭尽全力去救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谁都于事无补!”
纪雪瑶的眼睫毛颤了颤。
“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嘛!”
纪雪瑶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站着的竟是天诤!
“怎么是你!”
天诤并没有理会她不耐烦又带着一点失落的语气。
“傅~怡和天谒究竟怎么样了?”
“皇族认定的七王妃自然是在七王府了,至于天谒,被关在了神八殿。”
纪雪瑶不悦:“这一切不都是很好吗?还需要我救什么?”
“强扭的瓜不甜,自然得要物归原主吧。”
“天诺好些了吗?”纪雪瑶一想起天诺受罪时的模样,心里便一阵抽搐。
“这个得等你回皇城自己了解。”
“能回去还问你啊!”纪雪瑶撇嘴,这人存心吊自己胃口:“你来这里究竟做什么的?”
“自然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了?”
“你在边塞的事迹都传到皇城去了,名声太响,父皇派我来彻查一下。”
纪雪瑶听他用清冷的声音说出这番话,不由地问:“你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如果你换张表情效果会更好。”
“天谒和傅~怡拼死冲撞父皇,并没有顺人意,傅~怡没有嫁给老七。”
“那天诺他···”纪雪瑶心中一紧。
“与其担心老七,不如先忧心下御风山庄庄主吧,父皇一气之下将她关进了寒室,那里冰冻三尺,恐怕熬不了多久,至于天谒并没有在神八殿,而是在火室,那里犹如夏季,热的令人作呕。”
“什么寒室火室的?皇宫里怎会有这种东西?”
“皇宫内机关不少,你自然不会知道。”
“你究竟说得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纪雪瑶蹙眉。
天诤说:“傅~怡和天谒的处境,目前很不好。”
“你有空跑来边塞,为何不去救你八弟和八弟媳?”
“现在皇宫里的僵局只有你回去才能迎刃而解,但是有人不希望你回去。”天诤一直不改清冷淡然的声调。
“什么意思?”
“皇宫内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没人给你送信,而是送来了没有交到你手上。”
“难道送错了?路上遗失了?”
“可没有这么简单,世上没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谁会劫我的信!”
天诤看着纪雪瑶一副傻白甜的模样,轻叹一声,现在她的智商是不在线的,多说无益。纪雪瑶见天诤懒得搭理自己,无趣地耸耸肩说:“你为什么来这里?”话出口,纪雪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重复了这个问题。
天诤再次叹一声,说:“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从之前令人敬仰的神女变为害群之马了。”
“你是来帮我的。”
“帮你也是为了天谒。”天诤说罢转身离去,对于他偶尔的别扭心情,纪雪瑶默认。
在纪雪瑶病倒时,天諃已经将风蓉移入了将军府。纪雪瑶从姬小鸾那里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冲入后院。风霞在胡虎的陪伴下,守在风蓉的床边不离不弃,风寨被灭无一生还,如今唯一的亲妹妹也生死未卜,风霞夜不能寐,日不能食,一脸憔悴,一改往日山寨寨主的模样。
纪雪瑶走进屋时,风霞并没有任何反应。
风霞即使想发怒,但是毕竟义结金兰,她是她的小妹,而且风寨的仇并不能算在她身上啊。
当纪雪瑶将鹰笛递到风霞面前时,她才微微一怔,接过鹰笛轻轻抚摸着它。
“没想到只有这一点念想了。”风霞无限感慨。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若是我提前知晓这一切,就不会让它发生了。”纪雪瑶愧疚难当。
“可惜你不能未卜先知,但是我要谢谢你,让我舍弃了与风寨共存亡的义,让我可以这样苟且地活在这世上。”风霞坐在风蓉的床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如同睡着般的风蓉。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纪雪瑶也很心痛,但是面对被直接伤害的人,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如果说出让她放宽心的话,也许会被人觉得是在说风凉话吧,纪雪瑶说:“大姐,我一定会替风寨报仇的。”
纪雪瑶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天诤就站在门前望着她。帝皇之子各个风流倜傥艳压群芳······纪雪瑶一想到“艳压群芳”四个字不由得笑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它了呢!
天诤一脸冷漠地看着纪雪瑶,谁知她还没有走两步便晕了。比天诤抢先一步的是上官白,他一把扶住纪雪瑶,将她横抱在怀中直冲凤来居。
虽然有大夫在一旁把脉,但是姬小鸾望着大夫紧蹙的眉宇,不由地缩在床边痛哭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三番两次地晕迷不醒,你让我们担心啊!”
天诤站在屋外,一旁站着上官白和胡虎。
书房内阅读兵书的天諃听闻神女再次昏倒,急急赶来,一进院便看见守在屋外的三人。
“这种情况,恐怕是有人给她下了降头。”胡虎说,“以前在我老家时,曾经见过一次,被下了绛的人总是生病,浑身发热常常晕厥,整个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这是个极其阴毒的巫术,重则一命呜呼,轻则半身不遂。”
天诤天諃对视了一眼。
“这下降头需要对方的生辰八字吧。”天諃说。
“以前听人是这样说的,但是实际如何操作,我并不清楚。”胡虎回答。
“风蓉是不是也被下了降头,所以至今没有醒来。”
天诤见天諃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说:“有可能。”
“看似中毒却又查不出中了何毒,这些天来,无药可治却也没有中毒而亡。”天諃说,“胡虎上官白,你们两人去了解下这下降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蒙面姑娘重重地给了蒙面男子一巴掌。
“放肆!先斩后奏,你把主子当成了什么!”蒙面姑娘怒吼。
“天高皇帝远,至于主子那里,我只会亲自向她请罪。”
蒙面姑娘见男子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说:“你总有一日,会被你的任性害死。”
“暗组织所有人都是已亡人,你忘了吗?”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鹰般的光芒,他说,“因为主子,所以我们这些已亡人才有了影子,只要能达成主子的心愿,任何错任何惩罚,我心甘情愿。”
“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要结果达到了,何必在意过程。”
“可是你知道比起结果,她更在意的是什么吗!”
“是少主。”
“既然知道,何必如此,现在不是除了神女的最佳时机,你得收手。”
“剑已在弦上,此次不除了她,恐怕日后不会再也这样的机会了!”
“主子自有打算,不要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