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诣的背影逐渐淹没在街市上的车水马龙中。
安馨儿望着司徒南说:“书生,你怎么得罪十二殿下了?”
司徒南摇头。
“你不是非天诺不嫁吗?”傅~怡说。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安馨儿认真的说。
傅~怡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问题,纪雪瑶的情敌消失了是个好事,只是她不能接受自己悉心培养的一代天才被安馨儿抢走了!一个是御风山庄的第一管家,一个则是第一商贾之家的千金小姐,虽然站在一起金童玉女般般配,可是门不当户不对!傅~怡一把将司徒南拽到自己身边,正色道:“没有我的批准,你,休要靠近他!”
安馨儿嘟起嘴巴又要八爪鱼似的贴近司徒南,司徒南忙退后了几步。
“你给我老实点,他可是我庄子里的人,归我管!”傅~怡双手叉腰,一副护犊子的正派模样。
天谒轻咳一声说:“你们要在医馆门口闹哪一出啊?”
傅~怡这才发现,自己竟堵在了医馆门口,不管是要出去的还是要进来的,通通睁大眼睛围观者他们三人这出闹剧。
“抱歉啊抱歉。”傅~怡忙拉着司徒南退到一旁。
“哥哥——”安馨儿一把抱住了天谒的胳膊。
傅~怡眼睛一红,怒吼:“你什么情况!这个人也是你能碰的吗?”傅~怡说着一把将天谒从安馨儿的魔爪中拉出。
“哥哥,这就是你找到的人吗?”安馨儿不满。
“我和他的事需要你插嘴吗?”
“姑姑的在天之灵肯定不会满意的。”安馨儿趁傅怡走神的功夫,一把拉住司徒南便跑。
“姑姑?”傅~怡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要问,却发现安馨儿和司徒南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我娘是安家的人,安馨儿的爹安在天是我舅舅。”
“啊?”傅~怡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吧!天谒和安馨儿竟是亲戚!
天诣回到客栈,绮月正好从楼上走下来,她一见天诣,立刻匆匆走上前,本想问纪雪瑶的情况,不想却被天诣抓住了肩膀。
“绮月,司徒南是个渣滓,你不可以喜欢他!”
“十二爷···”
“那个家伙竟拐了我曾经的七嫂!”
绮月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天诣,每次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地心跳加速,而今更是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了。
天诣见绮月这副失了魂魄的反应,以为她是受了打击所以在难过,忙安慰道:“绮月,有我在,没事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说着,将绮月搂入了怀中。
······
昏迷中的纪雪瑶一直不醒,天诺从白天守到黑夜,又从黑夜守到白天,傅~怡和天谒去医馆看了多次,给他送了饭,从热气腾腾变成凉的,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傅~怡临走时再次望了一眼柜台前的大夫和医女,没走两步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了?”天谒问。
傅~怡猛地闯入隔间,对天诺说:“七爷,恐怕我们得赶紧回皇城去。”
天诺望着傅怡认真坚定的神情,并没有问什么,立刻抱起纪雪瑶便走。谁知医女熬药的罐子突然爆炸,就医的病人不少被烫伤,顿时鬼哭狼嚎,甚至有人尖叫着朝外跑去,一时间医馆内极为混乱。
“你们可要小心。”走在前面的傅~怡小声提醒。
医馆内突然出现浓浓烟雾,很快便让视线找不到方向。
医女突然目光凛冽地朝天诺的方向走去,身侧的匕首寒光逼人。
然而不待她走到近前,天谒已经一把抓住她拿匕首的手,利落地将她双手反扣在身后。
跑出医馆,傅~怡才松口气,望着天谒抓住的医女,见她此刻表情狰狞可怕,笑道:“你难道是宣城逆贼们的残党?”
“七哥呢?”天谒猛地问道。
“这里。”
话音未落,一个人便从医馆内摔了出来,滚了好几圈,最后被傅~怡一脚踩住,定睛一看竟是大夫。
天诺扶着纪雪瑶走了出来,说:“没想到竟有人鱼目混珠!”
傅~怡双脚踩上大夫的背,那人痛得哇哇大叫。
“第一次见到大夫时他的侧脸有道浅浅的疤,可是今日再一看,竟然完美无瑕啊!”傅~怡笑道,“若不是七爷一心在纪雪瑶身上,怎会没有察觉你们的伪装!你们这样趁人之危有背江湖规矩啊!”
医女咬着牙一言不发。
“傅姑娘,七爷八爷!”胡虎三兄弟突然出现,老远便认出熟面孔,立刻冲了过来。
“你们来的正好,”傅~怡指了指他们身上的链子,说,“这里有人试图谋害神女大人,并且在这里造成了混乱,带他们去大牢。”
“是是。”胡虎三兄弟立刻将大夫和医女押了回去。
“这宣城恐怕一时间没有可信的人了。”傅~怡喃喃着。
“七哥,小瑶。”天谒望着一脸焦虑的天诺,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没事,还活着,”傅~怡替纪雪瑶把了下脉说,“立刻回皇城。”
纪雪瑶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皇宫,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仅是一场梦,然而浑身的痛楚告诉她并非是梦。
傅~怡借着她身上的伤势趁机把她绑成了木乃伊,腿脚僵硬无法行动自如,只能成日躺在神氏殿,纪雪瑶面对如此专制的前辈,只能每日对着房顶唉声叹气。然而,傅~怡天天在她面前徘徊着,戳着她满身的绷带,说:“我看你这样还怎么跑?”
“前辈,你怎忍心啊?”纪雪瑶相当不满。
“我告诉你,作为你的前辈,我有权把你绑在这里,新伤旧伤满身都是,你不好好躺在这里养伤,还想往哪跑啊?”傅~怡怒吼着。
“前辈,再让我躺下去,估计我就要丧失行动能力成为植物人了啊。”纪雪瑶抗议着。
“傅~怡姐姐,神女姐姐她这样······”端着药碗的绮月看着床上的纪雪瑶,想为她说几句话,却被傅~怡毫不客气地给堵了回去:“别为她求情,若再纵容她胡作非为,估计,咱可以直接给她搭个灵堂了。”
绮月见两人之间气氛异常,默默退了下去。
“你知道你这次真是九死一生,没葬身衙门,倒是险些葬送在医馆了。”傅~怡说。
“宣城如此混乱?”
“幸好医馆的那个大夫和医女是后来伪装混进去的,若真是提前安插在那里的,恐怕你这小命真得玩完。”
纪雪瑶面对傅~怡如此狠话,只能嘟着嘴巴不再抗议。
傅~怡见她一副不服的模样,趴在她耳边说:“纪雪瑶,你看你,天诺不骂你,你也应该好好面壁思过一番,我真怀疑,你成天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让他担心受怕的,你真得爱他吗?”
“爱啊。”纪雪瑶想都没想的便回答了。
“我倒是一点没有看出来,你知道你昏迷期间他多紧张你吗?如果你三天三夜不醒,他也会陪你不吃不喝不闻不动地坐三个日夜。”
纪雪瑶垂首不语。
傅~怡白了她一眼,说:“如果,时空现在就让你穿回了21世纪,你会怎么样?”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初的到来就是不经意间,那么回去,亦会是不经意间,”傅~怡起身坐在床边说,“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最初来的时候,只是带着远在故乡的十几年的感情来到了这里,但是走的时候,我们却要和自己所爱的人说再见,你是想趁现在多和爱人培养多多的情感记忆呢?还是要带着遗憾走?”
纪雪瑶听罢,沉默了。
“两个人的时空差异到,即使想在史籍上找些蛛丝马迹都是未果的事情,不如,就让我们在有限时间内,好好陪着他们,好好呆着他们身边,好好和他们相爱,这样,走后,还会有挥之不去的记忆在脑海里。”
纪雪瑶看着满脸温柔,带着无限憧憬眼神的傅~怡,说:“前辈,与其缠在他们身边谈场绝症似的爱情,不如让爱淡薄些,到不得割舍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了。”
“纪雪瑶,原来你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啊,而是,你想得太多,不敢爱了。”傅~怡望着眼神有些暗淡的纪雪瑶。
“不敢爱?”
“你一直逃离天诺身边,没事给自己找事做,没事瞎折腾,一个劲往前冲,看似单纯无知,原来是聪明过头了啊。”
“这只是我的观点,守望着他,远远的看着他,就算来不及告别,也不至于会心痛至死,有距离感的爱情才不会给人患得患失的感觉。”
“那还叫爱情吗?”
“这是我所了解的。”
“那根本是自私的想法,既然一开始有这种想法为什么当初要招惹他呢?现在让爱情开了花,你又不去浇水施肥悉心呵护,只想等着他自己干枯死去,纪雪瑶,你很残忍啊,你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私地胡思乱想,你有没有给对方一个选择的机会啊?你有没有把一切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是要重新选择一个光明的爱情未来,还是一个没有未来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