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轩也不管景帝投来的饶有兴致的目光,更不管被他僵在那里的闻相,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果这位大臣知道定州府的情况,那他不就是知情不报,或者干脆就是同谋,不然他也不用急着跳出来为定州说话!如果他不知道定州府的情况,那可就有意思了。连情况都不了解就站出来说话,这怎么都不符合常理啊!所以我觉的陛下还是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好,可不能冤枉这位大臣呢!”
景帝瞪了韩雨轩一眼,骂了一句“就你明白!”然后又对郑少秋说道“郑卿你酌情办理吧!”
就这两句,殿下的大臣们就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别看景帝只是这小小的两句话但是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因为韩雨轩的几句话而要查办一位尚书,很显然这是在给韩雨轩一定的话语权,这样以来一些奇怪这信王的世子怎么突然上朝的官员心下了然了,看来这大华朝又要多出一位天一样的人物了。
景帝和宰相张少秋说完话转过头,又对要跑回自己位置的韩雨轩说道“你先站那吧!我还有话问你.”韩雨轩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脚。
景帝指着韩雨轩说道“你不是自称为臣吗,那你就得为朕分忧不是吗!”
韩雨轩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个、我不是还小吗!”
景帝佯怒道“我说你不小你就不小!”
韩雨轩认命般低下了脑袋,因为他知道景帝每回这样都是要他去做些苦差事。
景帝好像很满意韩雨轩的态度,点了点头说道“你认为定州的案子如果落实了,这两百人应该怎么处置?”
韩雨轩马上回道“陛下您不是让郑相来办这个案子吗?”
景帝说道“他是办案,我是让你来判案!”景帝把判案咬的很重,韩雨轩居然在这两个字中听到了一丝杀气。于是韩雨轩只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臣、不是,是我认为案子要重判,这件案子虽然不大,但是影响太坏了,如果这件事开了先河,天下官员都去行商,那这朝纲还要不要了,官商不分,这天下得乱成什么样子?所以我认为,还是一切从严从重!以警后人!”
景帝并没有对韩雨轩的话做什么评判,而是对宰相郑少秋说道“郑卿你可听明白这案子应该怎么办了?”
郑少秋缓缓的迈出了一步犹豫的说道“臣愚昧,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景帝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是太明白,定州一案一但查实,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斩立决,主犯延其三族,三族以外九族以内漠北充军,永世不得回朝!”
景帝的这一句话把每个大臣都给震住了,就连百官之首的郑少秋都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空荡的大殿上,每个人仿佛都变成了雕像,没一个人敢乱动一下。
郑少秋回过神来,第一个想法就是:一直宽厚仁德的皇上这回真的是要大开杀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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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府
韩雨轩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树叶,看那树叶随着微风轻轻的摇动。他一会觉的是树叶在动,一会又觉的是自己在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雨轩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心动了。
早朝上,当他听到景帝的那些话时,心中只是震惊,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怖。韩雨轩不知道这回要有多少颗人头落地,但是他不会把这种结果归咎到自己的头上。韩雨轩不知道这些要死的人是不是都该死,更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被卷入其中,但韩雨轩却是知道,就算他不说那些话这些人也会死!
但是他还是心烦意乱,心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景帝要杀这些人,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心中竟隐隐的支持着景帝的做法,韩雨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但是韩雨轩每当想到这里心理就会冒出另一个声音,这些人便是该死,如果这些人不死,那么一但朝纲被毁,社稷动荡又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韩雨轩心中的纠结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现在居然分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一大片云彩飘了过来,慢慢的将太阳遮挡住,韩雨轩只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而天边居然是泛起了滔天的血浪,血浪之中无数的身影伸出的那瘦枯槁的的手臂,要将韩雨轩拉进血浪之中。
此时的韩雨轩心中升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难过、失望、孤独、焦灼、愤恨,还包括世界上一切的罪过仿佛都归于他的一身,而同时他又感觉到仿佛任何的事都与他无关,只要他心不动,则万物万法接近,将绕身而过。
韩雨轩茫然的僵在那里,而此时滔天的血浪越来越近,韩雨轩能从血浪之中模糊的看清那些身影的脸,韩雨轩的手开始颤抖,整个灵魂仿佛都要脱离了身体,就这血浪接近他身体的那一刻,李羽灵和馨儿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终于愤怒了,这一切本就不是因他而起,他想将这一切打破,他将真气运于自己的右手,狠狠的推将出去。只听道“啪”的一声,什么滔天血浪全都消失不见。那片乌云已经走了过去,阳光重回大地。韩雨轩抬头一看,他身前只有那灿烂的阳光和被自己打碎,散了一地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