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朵朵已经两天没有来上幼儿园了,林爱爱尝试着跟方医生联系,可是对方的手机始终处在关机的状态,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林爱爱决定下班后去方医生家看看究竟。
她来到方大同家门前,大门紧闭,林爱爱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没有人回应,她停了一会儿,又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回应,爱爱心想,家里没人吧,她转过身将要下楼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透过屋内的灯光,林爱爱惊讶地看到朵朵可怜地站在门口,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几天没有梳洗了,身上穿了一件花衬衫,裤脚一个长一个短,赤脚拖着一双鞋,脸上斑斑驳驳的,手上抱着那个半新不旧的洋娃娃。朵朵看到是林老师,猛的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林爱爱的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门内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朵朵,谁来了?”
爱爱牵着朵朵的手走进屋里,屋里一片狼藉,比林爱爱头次来还要糟糕些,沙发布皱成一团,上面放着孩子吃剩下的蛋糕,蛋糕渣落了一地,爱爱随着朵朵来到了方医生的卧室,只见方医生躺在床上,厚重的窗帘遮掩着,屋里的空气凝固,光线也不好。
“是谁呀?朵朵?”
床上的方大同虚弱地问了一句,想抬起头来,显然力不从心,他轻声呻吟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是我”
林爱爱快步走进卧室,先把厚重的窗帘拉开,把窗户打开,透透新鲜空气,再俯身看着病中的方医生,只见方医生的脸色惨白,双眼微微闭着,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方大同没有想到林爱爱会来,他挣扎着想起来,可是,一睁开眼睛就感到天旋地转的,又连忙闭上眼睛,抱歉地说:
“对不住,林老师,我病得太急了,也没来得及给您去个电话,让您亲自跑来了……”
“你生病了?不要紧吧。”
爱爱关切地询问道,她心里有些好笑,原来讳疾忌医说的是医生自己呀。
“是眩晕症,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要紧的。”
“不用去医院吗?”
林爱爱望着方大同惨白的脸问道。
“没有什么特效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躺在床上的方大同苦笑着说道。
爱爱注意到方医生的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喝过的剩茶和动了一口的蛋糕,估计,这两天,这一对父女就是这样挨过来的,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她望着朵朵可怜巴巴的眼神,对病榻上的方大同说道:
“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做。”
床上的方大同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又禁言了,现在,他不可以再逞强了,的确要有人来照顾自己尤其是小朵朵了,想到这里,他感激地说:
“那就麻烦林老师了。”
“没关系的,你先休息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爱爱笑着说,方大同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给我煮点米粥吧,至于朵朵,您看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给她吃吧。”
爱爱应着,和朵朵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门,床上的方大同把脸别到一边去了,他的眼里有泪光闪动。
爱爱来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食品还真不少,只是存放得太久,不够新鲜,冰箱许久没清洗了,有一种浑浊的味儿。爱爱想松开朵朵的手,可是,朵朵却死死地攥着林爱爱的手,爱爱蹲了下来,她一手抚摸着朵朵,一边温和地说:
“老师现在给朵朵和爸爸做饭,朵朵乖,去客厅看会儿电视,看会儿书,老师一会儿就把饭做好了。朵朵饿坏了吧?”
方朵朵定定地望着林爱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依恋,她松开了林爱爱的手,乖巧地点了点头,去客厅了。
林爱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她先将米淘好,放在清水里浸着,又用电水壶烧水,把两个土豆拿出来削皮,一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朵朵又来到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本手还抱着洋娃娃,静静地倚着门,看着忙碌中的林爱爱,林爱爱心里一酸,她走近朵朵,说:
“朵朵是害怕老师走了,是吗?”
朵朵没有看爱爱,她盯着自己的鞋子,抿着嘴点了点头。
“老师不会走的,朵朵想和老师在一起,就去搬个小板凳来,坐在老师旁边,给老师读故事,好吗?”
“嗯。”
朵朵高兴地笑了,她从客厅里搬来小板凳,坐在爱爱的身旁,一本正经地给爱爱读故事。
米粥做好了,爱爱盛在碗里,轻轻推开方大同卧室的门,方大同转过头来,爱爱把稀饭放在床头柜上,外面,夜色四合,爱爱扭开了壁灯,方大同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爱爱找来一个书板,想扶着方大同起来,方医生有些不好意思,他自个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爱爱体贴地在他背后塞了个大枕头,方大同心里暖暖的。
林爱爱把书板放在方大同的被子上权到临时餐桌,米粥还有些烫,林爱爱一边嘘嘴吹着热气,一边轻轻用调羹搅动着,方大同静静地看着,他这辈子还没有得到过女人如此的体贴与关心,他看着林爱爱在灯光下姣好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
等方大同休息了,林爱爱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通,看到跟屁虫似的朵朵脏兮兮的样子,爱爱决意给她洗个澡,朵朵高兴地答应了,等朵朵香喷喷的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爱爱望向墙上的壁钟,已经晚上九点钟了,爱爱暗自思忖了一下,她蹲下来,望着朵朵,说道:
“朵朵,今晚,老师领你去老师家睡,好吗?”
朵朵站着不动,轻抚着林爱爱的脸,没有做声。
“不可以吗?”
林爱爱看着孩子,继续问道。
突然,朵朵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抱出半新不旧的洋娃娃来,说道:
“可可说,朵朵不能扔下爸爸一个人走,朵朵不放心,可可还说,让林老师也不要走。”
林爱爱低头思考了一阵,点了点头。
一直忐忑不安地望着林爱爱的朵朵雀跃了起来,她想冲进爸爸的卧室,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被林爱爱制止了,病人要绝对的休息,林爱爱告诉朵朵说,其实,真正的原因,她也说不清楚,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晚上,林爱爱陪着朵朵睡在她的小床上,林爱爱给朵朵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朵朵红苹果似的小脸蛋闪着光芒,望着灯光下朵朵可爱的小脸,爱爱心想,这个孩子是多么需要母爱呀。
第二天清晨,一阵敲门声把爱爱从睡梦里惊醒,爱爱从卧室里出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发现桑雪晴站在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