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阳光已见端倪,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风依旧寒冷,叫人畏惧的寒冬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冷天弩倚在房门口,吹着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些。
冷翎一大早去东方洛蝶的房间,发现她不在房间里,回来跟冷天弩一说,他的神色微微一变:她服了药,什么都不记得,会去哪里?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匆忙跑去她的房间,又仔细地找寻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会不会在别的房间?”冷翎跟在他的身后说道,感觉到他的慌张,她却异常的冷静。
这时,冷寒梭听说东方洛蝶不见,也跑了出来,三人找遍了各个房间,一无所获。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能说不见就不见?冷天弩,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冷寒梭不客气地质问他。
冷翎两眼寒光一闪,低声斥道:“你闭嘴!”
“你又偏心……”
冷天弩顾不得他们说什么,跑到外面继续找东方洛蝶,慌乱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摸不到头绪,他究竟是在为她担心还是在为自己担心。终于,他在不远处的菜圃旁看到了她的身影,焦灼的情绪稍定,他走过去,按捺住想把她痛扁一顿的冲动,僵硬地问道:“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这么担心,是怕她跑了吧。东方洛蝶微微一笑,转过了头,看着他,眸光如水,脉脉含情。
触及她的目光,冷天弩一时怔忡,那样的温柔娇羞令他不知所措。
“相公,对不起。”樱唇轻启,吐出软语温言。
一声“相公”惊得冷天弩呆若木鸡,随后赶来的冷寒梭听到,怒不可遏,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吼道:“你说,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对她做了什么?”可怜可叹,他才刚鬼吼完毕,就被人一脚踢飞,摔进菜圃,跌了个狗啃泥。
出脚的不是冷天弩,他还处在呆愣的状态;也不是冷翎,她跑过来的时候,冷寒梭正好飞了出去;那么,好像只剩下娇弱无辜的东方洛蝶了。
“相公,你没事吧?那个人好过分,竟敢这样欺负你,蝶儿替你教训他了。”她盈盈笑着,拍了拍他的衣服,如是说道。
她的靠近却让冷天弩神色大变,他见鬼似的后退好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方才想起,她——又什么都忘了,可他之前竟然忘记了这点。但,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她会唤他“相公”?
冷寒梭爬了起来,冲到东方洛蝶的面前,气愤不已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恨道:“你!你……”
看到他满脸泥,东方洛蝶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啦,为什么一脸泥巴?摔跤了吗?”她无辜得就好像路人甲,他弄成这样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你你你!”她无辜纯澈的眼神让冷寒梭顿时没了脾气,“你”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下文,憋屈地收回了手指,把怒气发泄到冷天弩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东方洛蝶又向冷天弩走去,笑着对他说道:“相公,我们回家吧。”
“我不是你的相公!”冷天弩狼狈失控,“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冷天弩,我的相公啊,你不记得了吗?”脸上笑容未变,她悠悠说着,欣赏着他的失措。
冷寒梭看不下去,凑过去说道:“他真不是你相公,我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他对女人一向冷感,不会讨老婆的。”真是的,为什么他就没这样的艳福!肯定是冷天弩那小子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他是不是我相公,只有我最清楚,不是吗?”东方洛蝶转头看他,微皱峨眉,“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你会比我更了解?”
夫妻间的事情?他们能有什么事情啊?冷寒梭瞠目结舌,傻呆呆地看着她,哑然。
这就叫清誉被毁吧!冷天弩哭笑不得。
“好了,都别说了。”冷翎走上前去,看着东方洛蝶,说道,“我们还急着赶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先上车吧。”
“我们要去哪?”
“去南方,拜访一位亲戚。”
“相公也一起去吗?”东方洛蝶转头问冷天弩。
冷天弩一脸阴郁,无言以对。
冷翎代他回答:“他当然也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丢下你的,方才找不到你,他都快急疯了。”
“是吗?”东方洛蝶垂下头去,漠然一笑,说不清心头滋味。抬头看时,又是灿烂笑靥,令人心动,“那好吧,我们这就走。”至少有一点是不会错的:南方,宿幻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