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子!还我银子!”米小粒着急地伸出手臂,那耍猴人早已开溜了,米小粒很快被人流冲散了。
银子没了,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怎么办?
眼见天色渐黑,米小粒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回祝淞琪的府衙比较安全,大不了再被抓入牢房去,总比流落街头安全得多。
于是米小粒走啊走,走到衙门时已是夜半时分,心虚得敲了两下后门,但无人来应,当时又累又困又冷,想起小夏姑娘的冷面孔和祝淞琪淡漠的神色就不敢再敲门了,怕打扰他们睡觉,迷迷糊糊间靠着门就睡着了。
“这是谁呀还睡咱门衙门门口了!”小夏说着就推了下米小粒。
祝淞琪忙拦着说:“你别吓到人家。”
这时,米小粒也醒了,抬头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祝淞琪嘴最快,变脸也快,刚刚还一副普济天下的热心肠,这会儿就咄咄逼人道:“胆子挺大!牢房不敢睡倒敢半夜露宿街头!”
米小粒委屈地说:“昨晚太累了,我有敲门但是你们都睡着了。”
“小夏忙着收拾行李,一宿没睡呢!”阿库插嘴道。
祝淞琪将目光转向小夏。
小夏忙解释:“我怕是那些老百姓,知道你要走……”
祝淞琪摆手,示意小夏不必说下去了,望了望天色,便要上马车。
米小粒问:“你去哪儿?”
小夏已经开始哭了,边哭边喊着要跟着祝大人一起走。
米小粒已经看懵掉了,向来对谁都冷冰冰的小夏这个时候竟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祝淞琪没办法,只好回过身来好言相劝,阿库则十分生气地对只顾看热闹的米小粒说:“都是因为你……”
“阿库!”祝淞琪出声呵斥道,“上车!”
“关我什么事?”米小粒问。
已坐上马车的祝淞琪突然对她道:“你也上来。”
就这样,米小粒莫名其妙地上了祝淞琪的马车,还掀起车厢内的小窗帘跟小夏挥手道别!
“把头钻进来坐好!”祝淞琪以命令式的语气对她道。
米小粒见小夏盯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很大的怨恨,也不由得抖了抖,赶紧缩回了脑袋。
马车内十分暖和,米小粒与祝淞琪面对面坐着,手撑在矮柜上开始打瞌睡。
“你回来做什么?”祝淞琪突然问。
米小粒强打起精神说了两字:“睡觉。”
祝淞琪“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挺不满。
米小粒嘟囔道:“银子丢了。”
“真笨!”
什么!怎么就又笨了?!
“我随手一幅画就卖出了一锭5两银子呢!”米小粒高声道。
“银锭呢?”
“给耍猴的人了,因为猴子表演得好!”米小粒忍着伤痛道。
“你画的什么?”
“几个小小的人,随便画的。”
天色未明,车内昏暗,米小粒感觉到祝淞琪正在打量自己,她心虚地将头抬在臂弯里假装睡觉,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画的是他,那自己多没面子啊,而且她不仅画了,还把他卖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睡梦中,米小粒的身子突然被甩了出去,半扑在地板上,幸好有马车帘子给她挡了一挡。
“什么情况?”米小粒吓了一大跳,掀起帘子问不停甩着马鞭的阿库,“阿库,你这驾驶技术咱能不能跑慢点?”
“快坐好,前面有个大坑!”阿库喊道,“我要提速了!”
正说着,米小粒一个惯性头向后仰,撞在一双手臂上。
祝淞琪将她拉回座位,但飞速颠簸使得米小粒东倒西歪脸色煞白,几乎要吐了。
最后,米小粒死死抓住祝淞琪的衣袖。
“阿库,停车!”
一声极速长啸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阿库将帘子一掀,看向里边的祝淞琪与米小粒。
祝淞琪对他说:“就在这休息一下。”
米小粒含泪深表赞同,阿库却说:“不能休息啊,那些人很快就追上来了!”
“谁啊?你们该不会犯了什么事儿吧?”米小粒心里一阵咯噔,“难怪你们天灰蒙蒙地就偷偷出门了,原来是跑路啊!”
祝淞琪对阿库说:“这般回避也不是办法,就等他们来了将话挑明了事。”
阿库点头,掀起帘子等他们下了马车,又从车上取下小炉子,说要煮茶。
跑路工具还这么齐全!不知道的还以为微服私访呢!
米小粒坐在阿库身边悄悄问他:“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贪污受贿?”
“都怪你!把我们少爷害惨了……”阿库气鼓鼓地散着小炉子,横了眼米小粒,“就知道说风凉话!”
“你少赖我头上。”米小粒说,刚才在衙门口也是,开口就说什么都是因为我,关我毛线事啊!
“我怎么就赖你头上了!”阿库将手边的一根树枝噼里啪啦断成了十来根,“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少爷怎么会得罪邓家的人,又怎么会被贬去鸟不拉屎的西北戈壁?”
“邓家的人有那么坏吗?”米小粒问。
“整个县城最坏的就是他们了,那家老大邓长禄,上次堂审时看上你了,追着向咱们少爷要人,幸好少爷一早就料到他们会使坏,提早一步把你赶走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傻还会回来,幸好又遇到咱们,否则你早被抓到邓家去了。”
“原来是这样……”米小粒望了眼在不远处取水的祝淞琪,突然有一丝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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