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三人便上路了。
没走几步,又来到一步早点摊边,阿库手指前方道:“你们看,这不是刚才的小乞丐吗?”
米小粒定睛一看,还真是那个瘦瘦的小男孩,仍十分渴望得盯着旁边一位食客手里的烧饼,米小粒给他的花卷已经不见了,
食客厌恶地抬脚踢向小男孩,想要通过粗暴的方式将他赶走。
小男孩身手倒是灵活,轻轻一侧便避过了,食客见赶不走这小乞丐,只有恼火地端起碗挪了个桌子。
小男孩还要跟过去,米小粒赶紧上前将他拉住:“没吃饱?”
小男孩一看是刚才给了自己半个花卷的漂亮小姐,红着脸应了一声。
“人小胃口倒挺大。”米小粒听到小男孩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笑着说。
小男孩急忙用手捂住肚子,说:“花卷我带回家给娘吃了。”
原来他自己一口没吃,难怪饿成这样,真是孝顺又看着心疼,米小粒回头见祝淞琪与阿库正忙着整理行李,赶紧偷偷摸出几文钱要给小男孩买吃的。
“漂亮阿姐,我不饿!”小男孩突然出手挡住米小粒,盯着她手里的几枚铜钱鼓起勇气道,“阿姐,我不想吃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钱,我,我……”
米小粒不解,这几枚铜钱她倒并非舍不得,可总得给个理由,眼前这家伙明明饿得皮包骨了,还嘴硬!
“走了!”阿库回过头来招呼米小粒快些上马车。
“阿姐别走,阿姐我需要钱。”小男孩见米小粒越叫越往外走,急得快要哭了,“我娘,我娘她快要生了,我想要钱不对是找稳婆,听说,没有稳婆给娘接生的话,娘会很痛,肚子里的妹妹也会很痛……”
米小粒知道自己移不开脚步了,幸好这时祝淞琪也往她这边看来,见她不走,便过来询问何事。
“找个稳婆要多少银子?”米小粒问他。
祝淞琪还没开口,小男孩就抢答道:“我打听过了,最便宜的是住在山脚下的黄阿婆,只收2两银子。”
“2两银子这么贵!”阿库当即口无遮拦地喊了一声。
米小粒有心要帮助他们母子,但银子毕竟不是自己的,此时听阿库这般嚷嚷,只好求助地望向祝淞琪:“大人,百姓生活困难你管不管?”
祝淞琪扫了她一眼,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小男孩头上,神情凝重道:“带我们去你家。”
小男孩听后,怯怯地望着祝淞琪,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米小粒没在意,眉开眼笑地拉起小男孩的手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这个哥哥会帮你的!”
小男孩还是一动不动,防备地盯住祝淞琪:“你是当官的么?”
原来是害怕这个,米小粒安慰小男孩说:“哥哥是个好官,不会欺负你们,而且还有姐姐在呢,放心带我们去吧!”
米小粒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管用,才说完,小男孩就撒开步子拉着米小粒往自家跑去。
所谓的家,其实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屋前杂草丛生,屋内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霉味,就像是废弃许久了似的。
小男孩的妈妈就躺在地上,在西北这样的深秋里,身下只铺了稀稀拉拉几根草。
“你们……是谁?”小男孩的妈妈见到祝淞琪与米小粒,显得比小男孩还要谨慎,吃力地坐起身将小男孩紧紧揽入怀中。
“沔州知府许木生,扣减赋税,私吞赈灾库银拒不认罪,举家连坐判处死刑,目前有一妻一子逃离在外,妻子当时已身怀六甲,如今也差不多该临盆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立即离开这里!”小男孩妈妈的情绪变化十分明显,虽然她一直在努力克制,但是就连米小粒也看出来了,她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出去!都出去!”
“你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米小粒劝道。
“我爹才没有私吞库银,我爹他是冤枉的,他是好人!”
“闭嘴!”小男孩的妈妈几乎尖叫着冲儿子喊道,拼命捂住他的嘴。
也许是太激动了,小男孩的妈妈肚子开始阵痛,米小粒急得团团转:“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肚子痛子怎么办怎么办?”
祝淞琪上前一把脉,当即叫小男孩去请稳婆,小男孩不放心,显得有些迟疑。
米小粒紧张地查探着产妇的情况,看到地上一滩水,铺着的草都湿了,着急着对小男孩道:“好像羊水破了,阿弟快去啊,你娘马上要生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这里有姐姐在,你娘和宝宝不会有事的!”
小男孩一听跟他娘打了声招呼就要走,祝淞琪却把他叫住了:“已经来不及了,别去山里叫人了,找住得最近的稳婆,越快到越好,赶快去!”
祝淞琪又叫来阿库,两人起锅烧水,一起为接生做准备,米小粒则负责照看产妇。
“姑娘,我家官人他真的没有私吞库银……我们沔州水灾后,田里颗粒无收,孩子们都饿得面黄肌瘦,我家官人心肠软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百姓受苦,他减免赋税也是被逼无奈啊,爱护百姓,心疼孩子,难道就犯了这么大的罪……许家上下22口人,只剩下我和小蒙,如果不是为了小蒙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我早跟着他去了……姑娘,求求你别揭发我的孩子,我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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