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了徐建强的背上,北方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炎热。徐建强抹抹头上的细汗,感慨太阳的关爱还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再看看讲台上吐沫横飞眉飞色舞的陈老师,根本一丝向学生们宣布作文大赛的意思也没有,就知道这次又是老师帮所谓的好学生开的小灶,有点讽刺的是自己这个学习一直中上的非顶尖学生居然也享受到了这项殊荣。
徐建强心底并没有高兴起来,在他眼里老师的这些做法无非是和优惠活动一样,顺手带上了自己,自己不必要高兴,也不值得高兴。社会从来就没离开过我们,所谓无忧无虑的童年,快乐活泼的校园,也不过是你没有发现社会的残酷罢了,就像这种学校的优等生待遇,究其原因,真的合理吗?用民主平等的理论解释不通,用自然界优胜劣汰强者为尊倒是能够完全带入。所以,弱肉强食从一个人呱呱落地就开始了,只是有人活了一辈子都未曾察觉而已。
“徐建强,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陈老师看着徐建强的眼神发直,自然知道他是在走神,毫不客气地把他喊了起来,实际上还有点期待徐建强再次语惊众人。徐建强无精打采的站了起来:“我不会。”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问题,怎么回答?陈老师直直的看着他,也不想让他更难堪就说道:“坐下吧,下次不要这样。那么,张周新,你起来回答一下。”徐建强坐下用手撑住下巴,继续走神。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愣了半天抓了抓头说道:“我也不会。”全班轰然大笑,虽然估计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是这也算是本能的幸灾乐祸吧。陈老师怒发冲冠,又逮到一个走神的:“你给说说我提的哪个问题吧。”顿时,那个男生急得抓耳挠腮,全班又是一阵窃笑,唐礼这家伙最坏,在下面低声的叫道:“选D,选D....”
那个男生恍然大悟一般对陈老师说道:“老师,我知道了,选D!”陈老师诡异的看着他:“你确定了吗?”一脸坚定的看着黑板,这位男生说道:“确定了。”“不改了?”“不改了!”
“那你就给我站到下课吧!我问的是填空题!”陈老师像金毛狮王一样爆发了,吼出了一声禽兽的都不能媲美的高音。悲剧的该男只能忧郁的看着手托下巴本该背负这命运的十字架的某人,在心里默默流下了热泪。
铃铃铃,下课铃响起,陈老师拿起了课本正要走,又扭过头来说道:“对了,学校开办了一个读书周的活动,要求大家交换着读一些积极有益的课外书,这样吧,同学们每人拿出一本自己的课外书交到班长那里,都写上名。想要看书的,让班长记下来自己拿的什么书。这些书过一星期再还给同学们。”顿时下面怨声载道,谁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书拿来给别人看啊?一星期之后,不知道就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陈老师自己也在嘀嘀咕咕:“真是的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搞这么多东西干嘛?就是耽误成绩。真要素质教育你们又出不起那个钱!你以为这破地方这儿是北京上海啊。”又想起了什么事:“唐亚楠,徐建强你们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走神完毕的徐建强只好打着呵欠和漂亮的罗莉一块跟着陈老师去了办公室。
“咱们班我就安排了你们两个参加那个作文大赛,你们就不要和别人说了,争取在周六之前交上来我给你们改改。”唐亚楠和徐建强惊讶的对视一眼:原来还有他啊。
“那个读书周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给着他们瞎参合了,要是想看,你们两个倒是可以交换一下书籍,徐建强的书估计很多,唐亚楠你可以向他多要两本。”陈老师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唐亚楠顿时脸上慌乱的拒绝道:“不用了,我觉得现在学习的时间已经不大够用的了,还要写作文,肯定没空看书了。”陈老师和徐建强都是一愣,她讨厌徐建强吗?这样当面拒绝老师的建议,看来还真是不愿意和徐建强有什么交流。徐建强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时候的小屁孩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揣测,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难道是我晚交那几次作业的事?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陈老师也不好意思把这种学生之间的不明显的矛盾明说:“那你们就看着办吧,我找你们其实还有另外一点小事。”徐建强和唐亚楠也顾不得自己的小心思了,把耳朵眼睛都朝向陈老师,看看他说的那个小事到底是什么。
陈老师拿起了一张写着字的稿纸,递给他们两个:“你们看看这个。”
徐建强接过一看,上面第一行写着:每一次鞭子的抽打都会让我涌起幸福的浪花。徐建强皱起了眉头:这个陈老师未免也太老不修了吧?给我们看这种重口味的文字,有个什么意思?
皱着眉头继续看了下去:每一次严酷的屈辱都是我最大的愉悦。徐建强很想把这张稿纸拍在对面那个衣冠禽兽的脸上对他说声:玩蛋儿去吧!老子不好这一口!不过看看陈老师一脸的严肃,徐建强强忍着自己又看了下去:为了美好的新中原。这是怎么接上的这么一句啊?美丽的新中原和你他妹的S—M有个屁的关系?徐建强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炸了,这种东西有个什么可看性?
“接着看。”陈老师很是忧郁的点了一支烟,仿佛很是理解徐建强的痛苦。徐建强这才明白这位也是受害者,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了最后一句话:我怎么样都幸福!你幸福个屁!太脑残了吧?徐建强顿时觉得裤裆一凉,估计断了,这是他前世今生以来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被雷断小黄瓜是个什么滋味。
再看看落款:《纪念革命先烈有感》——xx省作协主席xxx,xxx名誉,xxx教授某月某日深夜有感。徐建强把稿纸递给了唐亚楠,大惑不解的看着陈老师,很直白的问了出来:“就这种垃圾玩意儿看个什么劲?就这也是作协水平?”
陈老师苦笑一声:“你就理解为作协主席独特的抒情方式吧,因为这次你们的评委里有决定权的就是他,他是评委主席。”徐建强立刻说道:“我不写了。”一想想自己的稿子会被这样一个脑残拿着,徐建强的整个蛋就像被驴踢了一样的剧痛难忍。
唐亚楠也看完了那首算作是诗的东西,也怯生生的说道:“老师,那个,我能不写吗?”陈老师掐灭了烟:“你们怎么回事?我让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让你们撂挑子的,我这是让你们熟悉一下评委的文章风格,让你们能够更好的写出切合评委心意的文章。你们没得选,都得老老实实给我写去。”
徐建强和唐亚楠顿时大受打击:写出符合这位****评委的东西?那我岂不是也成了****?但是陈老师死命坚持,两人只好怏怏不乐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踏出去最后一步的时候,徐建强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扭头向陈老师问道:“他这不是亵渎革*命烈士吗?怎么就没人管管他?”陈老师又叼起了一支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白烟,在烟雾缭绕中像个得道飞升的老神仙似的说道:“谁要管了,才算是亵渎革*命烈士呢。”徐建强目瞪口呆:市井总有真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