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涯海角,周旋于商品闹市,感觉故土很远,诗也很远。偶然接读赵勃兄大札并宋治清先生诗集,顿生亲情暖心诗风扑面之慨。客岛的日子,拥有四面的碧海,却依然惦念那条流淌于山原问的根系般的故乡小河。现代都市的消费文化,并不正眼看待诗文,我仍这么敬重于笔墨的营生。我想,物质金钱并不是一切,一个人的精神生活处境永远是至高无上的。我与宋治清先生可谓同乡之缘,黄堡镇这个概念对于我们如同乳汁的概念,从而融入了血液和灵魂。虽不熟识,但完全可以理解宋先生的文化心理状态和诗创造的本质。借助宋诗,我梦回故园,神游山川,读不尽的风景,读不尽的灵魂的游历。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皆以小小的漆河为坐标,走向一个浩阔的时间与空间组合的诗界。
想说到的,还有诗体的话题。当代诗坛,已视古体诗为古董,古董之所以被珍重,也就证明了它的另一层意义上的生命力。为文不易,为诗更难,为古体诗尤其难。我始终这样敬畏地注视着古体诗这一种诗体中的长者。宋先生的诗,也许被一些善于现代诗这派那派的诗人所不解,正如老文人对新派诗不解一样,但我仍嚼出了宋诗的深醇韵味。文字的传达形式与所描述的对象,达成一种和谐,正合乎艺术规律的方范。当然。面对一尊古耀瓷,也可以去写完全西化句式的新诗,这都不必一概而论。
我同感于赵勃兄的说法,宋诗俱备写景抒情,诗情真切,及旅游实用性的风格特色。但作为客岛的我,因远离漆水,又常常疏忽于艺文,就多出一种属于根的审视角度。我身边的沧海是树冠,而漆水就是毛根。遥寄片言只语,权当对宋诗家书般的寄语的一个回音。是你的我的漆水,我们的漆水。我相信,在我身边的海里掬起一捧水来,必定有漆水在其中。
1995年海口龙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