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中的宴会办得颇为奢华,看到这些华美的器具,袖珍佳肴,还有那些胡吃海喝的文武大臣,孙昊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如今建木一带刚逢旱灾,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还是依靠自己鹤阳的救济才能缓解旱灾,可是举办个宴会却如此破费,真是枉费了自己一片苦心。
坐在孙昊身后的徐继业看到孙昊情绪有些低落,探头问道:“主公怎么了,看你有些闷闷不乐的?”
孙昊回头一看是徐继业,打量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苦笑道:“咱们吃得可是自己的东西啊!你叫我如何咽得下去。”
听了这话,徐继业不由得一愣,随即明白了孙昊的意思,也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一旁的刘塔听到二人的话,瓮声道:“那咱们就更得多吃,要不赔的更多!来兄弟们,多吃啊!”说着拉着身后此次随孙昊进京的鹤阳将领大吃起来,本来心情低落的二人,被他这么一闹,倒也想开了许多。
由于今日之宴,孙昊是主角,大殿之中,上至辽王,下至文武百官,都纷纷向孙昊敬酒,孙昊不好推脱,拨了他人的颜面,你来我往之下竟有了几分醉意。这时,就听有人高声道:“歌舞无趣,末将久闻孙大帅斗技盖世,想要讨教一番,还望大王恩准!”
大殿之上,虽然声音杂乱,但是这个声音却显得异常突出,宴上君臣都不由得寻声望去,心道是谁这么不开眼,在这个时候找孙昊的麻烦?大殿之上的萧风听了这话也是眉头一皱,孙昊是自己的近臣,有人在庆功宴上找孙昊的麻烦,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啊,但是一见来人,萧风不由得苦笑,心想怎么是他?
孙昊此时已有几分醉意,但是心中却还清明,见有人要求自己比斗,心知是有人要为难自己,自己堂堂王国大帅,在宴会之上和人动手,无论胜败,都是让人取乐,不知是谁这么阴损?
这时大殿之中一片安静,跳舞的舞姬也停了下来,气氛静得可怕,孙昊打量着说话之人,只见此人身高近八尺,一身兽面金甲,一张圆脸之上,火红一片,也分不清什么眉毛胡子还是头发,此人长得如此怪异,想必定有过人之处,可是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啊,孙昊此时倒有些摸不清状况!
萧风见殿上气氛沉闷,不由开口道:“痴儿,你这是做什么?今日是庆功之宴,不是校场比武,不分场合,成何体统!还不退下,改日再向孙帅讨教。”
那汉子听了萧风之言,不但没就此打住,反而嗡声说道:“陛下,谁说庆功宴上不能比武来着,再说只是比划比划,不会伤了那个小白脸,本爵知道陛下还想召他做郡马哩,嘿嘿!”
这话一出口,整个大殿之上,可就炸了锅了,一时群臣纷纷议论起来,孙昊此时脸色也寒了下来,此人竟然如此侮辱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就要发作。这时只听身后有人高声道:“这位将军想要比试,末将陪你便是,将军若能胜了在下,再向我家大帅讨教不迟!”孙昊听到声音,不由得放下心来,因为要求出战的正是自己的心腹大将徐继业。
萧风本来感觉下不来台,想要发怒,忽然听到有人接招,心中不由得暗自着急,孙昊可能不认得那个红毛汉子,可是这在座之人又有几人不知其名,此人乃是楚王萧凌的次子,名叫萧怒,不但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更是天生神力,可为是大辽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孙昊虽然能胜过萧平和赵吉二人联手,但是却不一定是萧怒的对手,更何况是孙昊手下名不见经传的将领?于是想要开口化解此事,但是为时已晚,不知是谁带头,大殿之上响起阵阵叫好之声,想要阻止以来不及。
萧风对此颇为愤怒,心知这是楚王暗恨孙昊折其一臂,想要在群臣面前落了他的颜面,真是可恶至极。想到这些,不由得看向孙昊,去见孙昊此时脸上寒意已去,竟在不慌不忙地吃菜喝酒,显然对自己的手下信心十足。
于是在萧风、孙昊两人的默许下,舞姬退出大殿,萧怒、徐继业二人纷纷取来兵刃,对峙在大殿中央,此时的萧怒再无半点放肆之意,面色颇为凝重,刚才听到徐继业要替孙昊接下自己的挑战,还有些不屑,想要出言讽刺,但是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感到对方的气场,心知遇到了劲敌。
就在两人即将交手的时候,忽然有人说道:“光比试也没什么意思,大家不如赌点彩头如何?”众人听后纷纷叫好,于是萧风无奈地命内侍取来纸笔,让群臣下注,由于萧怒凶名在外,绝大部分人都将注码压在了他的身上,压在徐继业身上的人寥寥无几。
在都准备好后,两人的比斗正式开始,两人由于互相忌惮,谁都不肯先出手攻击,于是两人的气势在对持当中逐渐上升,一丝丝气芒笼罩在二人身上,兵刃之上斗芒不停地吞吐,两人所爆发出的气势一时间竟使得殿中众人感到重重压力,一些不曾习武的官员竟然被这气势压得昏厥过去。
渐渐的人们面色凝重起来,看来这是一场龙争虎斗啊,萧怒的本事大家都已经知晓,但是对面那个鹤阳将领竟然能有如此气势,却是让人大吃一惊,看来鹤阳军中,还真是藏龙卧虎,不可小觑。二人对持了良久,气势都达到了巅峰,萧怒见对面的鹤阳将领依旧是不肯先出手,心知不能再等,于是一抖手中双锤,当先攻向徐继业,徐继业见萧怒终于忍不住先行出手,也是欺身相迎,两人战成一团,徐继业的刀法本就颇为精妙,归顺孙昊之后,孙昊又将传给崔嘉的“逍遥诀”以及一本魂级斗技“霸刀”传授给他,使得徐继业的本事提升了几个档次,也正是如此,孙昊才放心地让徐继业替自己出战,大殿中央,风声不断,偶尔听到一两声兵刃相撞的声音,众人只看到两个光团互相碰撞,光团之中人影闪烁,一个如同怒目金刚,双锤使得如同两座山岳,每一下似乎都要将对手压于山下;另一个则如同水中游鱼,逍遥自在,任你大山压顶,我自如清风徐徐,看得大殿中的文武百官一时如痴如醉,只有孙昊例外,也许是听了刘塔的话,不吃白不吃,此时他的胃口大开,也不关注场中的战况如何,一味地填充着自己的肚子。
两人斗了近百回合,萧怒暗自着急,自己的锤法以快、沉、准闻名,往常在马上,两马相错之间,自己能够击出四锤,这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地方,可见锤法之快,可是今天倒好,自己的锤快,可是对方的身法更快,总是在自己双锤的缝隙中游走,使得自己颇为被动,而且对手知道自己以力量见长,竟然不与自己硬碰,滑的如同泥鳅,在这样下去非得力竭不可,这时萧怒不由得为自己的鲁莽后悔起来。
原来前几日萧怒接到家书,听说父亲被孙昊气得卧床不起,对此感到非常愤怒,于是打算在群臣面前教训他一番,反正只要自己不过分,辽王也不敢拿自己怎样,本想以自己的身手,孙昊绝非自己的对手,虽然也听说孙昊枪法颇为了得,就连萧平、赵吉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自己却有些不信,以为是有人故意夸大,而且这丢人的事,萧平、赵吉二人掩盖还来不及,怎会承认,于是萧怒打定主意,要在庆功宴上让孙昊好看,谁曾想孙昊还没出手,人家手下的一位将领就把自己逼入绝境了,想到这里,萧怒不由得一身冷汗,手下都如此厉害,想来孙昊也差不了,自己这次真是撞在铁板上了,他这一分神,再加上久战不下,体力有些吃不消了,锤法顿时凌乱起来,在座的人有不少行家,心知萧怒要败,气得低声咒骂,自己可是在他身上压了重注的,殿中大臣绝大部分压了萧怒赢,谁让他名气大呀!可是如今失败在即,这些人也顾不得什么素养啦,一时间咒骂之声响彻大殿,只有少数的几人没有开口,看他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压了徐继业赢。
这几人的表情落入了胡吃海喝的孙昊眼中,孙昊暗自骂道:“还真是有几只老狐狸,看来想一举赚回献给朝廷赈灾的钱粮是不可能了。”
也许是感到了孙昊的目光,压对注的几只老狐狸都看向孙昊,脸上的笑容都显得几分得意,这些人都是孙昊的老熟人,像奉国公李森、威国公钱明、还有赵吉、萧平、钱军等人都在此列。
就在孙昊为此有些郁闷的时候,场中也分出了胜负,只见徐继业抓住萧怒一个破绽,长刀直取萧怒胸口,萧怒大急之下,匆忙架起双锤封挡,哪知徐继业手腕一抖,长刀忽然转向,刀尖轻点双锤之上,徐继业借力越过萧怒头顶,回手就是一刀,萧怒此时想要再次封挡已是不及,大殿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响,以及一声惨叫,再看萧怒已经趴在几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