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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子爵大人的悲剧

“什么叫做聚众斗殴!明明是他们抢劫我们还击好不好!”伯特利放开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名灰衣人,面朝执法人员跺脚大叫:“你们自己看看,哪里还有比我们几个长得更良民,比他们几个更坏水的!”

由于他附近的莉莉亚这时正好打累了直起身来擦汗,顺势还撩了一把飘扬的发丝,运动过后分外红润的脸色和略带迷离的眼神几乎能让所有看到她的人意乱神迷,领头的那名巡逻队员很快便收起了铁板脸,朝伯特利开口时倒也有几分和颜悦色:“我看现场留下的痕迹确实也像是他们先袭击了你们,请陈述一下事情经过。”说完比了个手势,他身后的那些队员便冲上前来迅速将那批捂着双眼的灰衣人用麻绳将双手绑在背后,途中颇有几个人有意无意地冲经过变装仍是美艳惊人的莉莉亚微笑——尤卡普罗察觉到之后连忙把梵狄亚斯堵在身后,生怕这些虽然没有自己帅却比自己高大威猛的制服男也朝自己的未婚妻使眼色。

“他们似乎是用某种几乎没什么味道的迷香迷倒了我们当中的几个人,然后想用网子擒住我们,只有伊瑟尔带着我逃了开去。接下来我用魔法定住了他们,原本想着放开头目,让他解除我伙伴们的晕厥状态。可是他死心不改,还想着要袭击我们,然后就被伊瑟尔和我一起击飞,最后砸到了、呃、那位先生的屋顶上。事实就是这样。”吉恩简明扼要地阐述了整个事实,巡逻队员们和灰衣人们听着倒也没什么异议,只有那个牵着女人的男子突然插进来,脸红脖子粗地喊着:

“就算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个人扔到我们房顶上?为什么还要在空中偷看?!你们把我的雪莉都吓晕过去了!”

“砸到房顶上是巧合,至于偷看——我们又没进屋,连围墙也没翻过去,是你们自己跑出来的好不好。”吉恩觉得脸颊有些僵硬,嘴角不自主地抽抽了好几下,“况且你难道不认为把这种事情大声张扬开来更加会对这位女士的名誉产生不良影响么?”

听到这句话,一直低头的女子娇弱地晃了两下,若不是当即被身旁的男子紧紧揽住,恐怕又会晕过去。伯特利则唯恐天下不乱地跑过来急乎乎地问道:“看到什么了?!到底看到什么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快说说!!”

他的问话似乎成了压垮雪莉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两眼一翻,顿时开始捂脸大哭,泪水从指缝滑下,一滴滴打湿了地面。女子的哭声如同歌谣一般,波澜起伏,婉转绵长,听得扶着她的男子越发心生怜爱,恨不得一把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头好好疼爱,连被巡逻队员挤出几步的小马童也面露悲愤和怜惜之色。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凯弗林伯爵府跟我的管家谈。”由于那女子的哭声实在是过分刺耳,吉恩冲面色不佳的队长点了点头,很快便转身催促同伴们离开;这时背后猛然传来一阵怒吼,生生震得她打了个冷战。

“不准走!”福迪子爵一手挥拳一手狠狠搂住身旁的女子,目光狰狞,“你们还没给雪莉道歉!想走没门!别以为你是个伯爵就可以横行霸道!我是一名子爵!我父亲可是福迪侯爵阁下!”

“啊,是的,雪莉小姐,非常抱歉。”因为确实是自己的一记‘闪电箭’令得那劫匪头目跌破了人家的屋顶,吉恩回过身子,对那名哭泣不止的女子微微颔首。“我确实无意损坏您的房子,您的所有损失我一定会全额赔偿,请放心。”

“这样还不够!”大概是觉得警卫队比自家的亲兵好用些,子爵大手一挥,阴狠地瞪视着吉恩和她身后的伊瑟尔,“还有他!他也得给雪莉道歉,还要鞭刑三十!”

“今天的太阳很热啊,福迪爵士。”吉恩轻轻柔柔地回了一句,然后在不少人都觉得她在示弱的时候骤然提高了音量:“你被晒昏头了吗?!鞭刑三十?!我看是鞭刑五十吧?!”

“呃,你被刺激大发了?”伯特利用胳膊肘顶了顶吉恩,一脸的莫名其妙。对面的福迪子爵则笑得很是阴险:“不用五十,对贵族女眷不敬,鞭刑三十就足够了。”说完便冲身旁的警卫队小队长发起了威:“还不快去拿下!”

“我说的是你,福迪爵士。”吉恩双手抱在胸前,用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瞅着福迪子爵,“逼迫良家妇女当受五十鞭。”

“不不不,他没有逼迫我。”一直在痛哭流涕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虽然面色苍白却没有涕泗横流的狼狈,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泪光涟涟,犹如雨打娇花,一派惹人怜爱的柔弱模样。“我们是、是真心的……”语罢伸手和福迪子爵握在一起,四目相对,当场秀起了恩爱。

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两人的腻味,吉恩摇摇头,抛出了夺命一击:“那么,从亲人故去至下葬后四十九天内不得行邪淫之事,违者七十鞭。福迪爵士,作为男人,加起来这一百四十鞭就应该是你一个人受了。”

“噢——哦哦哦,原来你们看到……”伯特利发出几声怪叫,而后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个眼睛瞪得贼大。被别人这么一说,那名女子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福迪子爵顿时也愣怔当场。于是吉恩取出一小袋金币来请巡逻队长做中间人了结这件事,没多费口舌就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说起来那位子爵的父亲福迪侯爵在洛华尼亚王位继承人里面的排名好像还挺靠前的。”回家的路上,伯特利小声地提了一提,偷眼去瞥其他人的脸色,目光稍微有些躲闪。“如果陛下还是坚持不结婚生子的话,没准儿什么时候就……”

“我不觉得在后嗣上有什么问题,不论从父方还是从母方算,美提斯都拥有着接近无限的寿命。”吉恩一想到福迪这个名字就开始冷脸,语气甚是不耐,“就算有什么万一的情况,还有巴夫莱尔和格安德特里斯两大家子呢,哪里轮的到他们去。哼,他们家连一个人都没上过战场,还敢说什么‘如果不是他们家,拉普兰联邦就要打进来’了!”

“呃,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不是陛下不想生,应该是生不出来吧。”梵狄塔斯刻意压低了嗓音,以免这有些大不敬的话传到其他人耳朵里。“众所周知,巨龙和其他种族的混血生殖能力极其低下,除非使用某些直接血脉传承的秘法,否则女皇陛下还真的不太可能孕育后裔。”

“所以我说不同种族之间的恋爱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唉,最大的问题就是连蛋都下不出来,白瞎是条龙了。”伯特利一句话犯了众怒,连莉莉亚也收起了她一贯迷人的笑容对其横眉以对;于是他只好走到队伍中唯一一个面色不改的伊瑟尔身边去小声嘀咕:“这世上最难伺候的就是女人和小孩子,两者综合在一起的话更是不可理喻。”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龙族很****,其实未必如此。”眼看梵狄亚斯脸上露出某种微妙的表情,吉恩瞪了瞪伯特利,语调平稳地说道:“谁叫他们生命悠长,又往往喜欢爱上那些寿命远不及他们的种族呢,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他们爱上了同类或者精灵,那就基本上会成为无可挑剔的永恒了。”

说到这里,吉恩瞄了一眼有带坏伊瑟尔倾向的伯特利,毫不客气地稍微提高了嗓门:“还有,伯特利学长,关于今天的绑架事件,既然你间接促成了尤卡普罗的失物寻回,我们就不追究你的那么一点点连带责任了。”

“哈?什么?我还有连带责任?!”伯特利一听可不乐意了,急忙又跑到仍旧对他冷着脸的莉莉亚小姐面前解释:“我可真是一心带你们去那里见识的!根本就是凑巧,如果不是刚好那面盾牌、不、那个戒指……”

“不仅仅是那个戒指的问题。”吉恩打断了他的说话,唇边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你觉得中午那顿杂烩里的香料是随便放的么?吃了那种杂烩之后,只要闻到一丁点儿白玉兰和裂叶翅果菊的混合熏香就会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完全丧失行动力。”

“这、这样吗?”伯特利伸手摸了把冷汗,声线有那么丝儿颤动,“我、我吃了好几次,还真是压根儿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也许是因为你之前看起来不像肥羊吧。”吉恩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伯特利的反应,倒也看不出额外的动静来;梵狄亚斯则用眼角瞟了那一直不停冒汗的少年一眼,用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我敢打赌你没带克兰维尔·迦南德来过这里。”

“是啊是啊,他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会被掳走当成禁脔的,哈哈!”一听到好友的名字,伯特利突然露出了饱含得意的笑容,而后才慌忙反口:“唔,我的意思是他也是学炼金的,一定能吃出饭菜里的名堂……喂,你知道的话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回过神儿来之后,伯特利没好气地冲吉恩叫道,恨恨地咬了咬牙。“哦~~就你们两个没事儿,也太不讲义气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提醒你们,可惜身上只剩下两颗能克制药性的酸枣糖了。”吉恩比了个莫可奈何的手势,照样冲颜色阴郁的伯特利微笑:“那道杂烩的味道确实相当不错,不让你们吃的话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啊。”

“哼。”伯特利从鼻子里出了口气,仰头望天,双手微合竖在胸前,摆出祈祷的姿态,只是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很哀怨……他的这种低气压状态一直持续到艾芙为大家送上丰盛的晚餐——看到面前一盆跟中午时分几乎一模一样的杂烩,伯特利简直想要扑倒在白净的桌布上来一个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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