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散了,连同跟大胡子刘老四一起的那些人都离开了。
三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光吃烧饼不可能了,长羽要了两碟小菜,三人边吃边聊,刘老四被长羽戏弄一番,知道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身手不凡,又感激长羽帮忙解围,话里话外都很客气,一反原先调戏虞萱恐吓长羽时的嚣张气焰。
得知刘老四一伙也是去喝俞兴必小儿子满月酒,虞萱就动了通过刘老四搭桥一起去酒宴的心思,长羽当然一切听从安排,固然现在他和虞萱两人的身份反了,但虞萱做这些事的经验肯定要比他多。
“实不相瞒啊!”长羽道:“我和妹妹两人自小得一老道士传一拳谱,十几年苦练不怠,总算小有成就,但苦于江湖中无一席之位,这才起了去找俞大侠混口饭吃的心思。”
虞萱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大胡子道:“白羽兄弟年纪轻轻就本事非凡,何愁出人头地的机会,俞大侠侠肝义胆必不会看轻你。”
长羽抱抱拳道:“还得承刘兄引荐引荐。”
大胡子道:“白羽兄弟尽管放心,姓刘的这辈子唯一敢自夸的事就是和俞大侠有过命的交情,我必定给你引荐。”
三人一行赶往白荀州厉牢县。俞兴必给小儿子过满月,宴请邻近英雄豪杰给儿子一同庆贺,在厉牢县内大摆酒席,红绸、彩缎、灯笼挂满三条街。
三人到达厉牢县时,长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江湖中人素来视钱财为身外物,身怀万贯家财的也是少数,俞兴必就是这少数中人。
俞家为武林世家,一手内家掌法平风掌和外家腿法湮风腿一阴一阳独步武林。俞家本就有深厚的家底,俞兴必更是做了朝廷的武师,为北方战线输送会武功的兵源。厉牢县内无人不识俞兴必,他出名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好色,纳了十五房姨太太,因为一直娶妾,闹出不少难听的事,但因为他在武林中的威望,江湖中人也就不计较他这点,毕竟人无完人。但百姓却常常以此诟病俞兴必。
来的路上,长羽置办了些礼物,刘老四却言称以他和俞大侠的关系,哪里用得着这个。
长羽旁敲侧击下才打问出所谓的过命交情是俞兴必当初曾被剪径盗贼半路抢劫,一般的小毛贼哪里是小宗师境界俞兴必的对手,但还没等俞兴必出手,刘老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结下了这“过命交情”。就这交情,长羽哪敢让刘老四空手去,万一俞兴必不记得这么个小人物了,看着带礼物来拜访的“故人”,多少还会给些面子的,于是就给刘老四强行买了份礼物。
果不其然,在管家那里就闹出了事,三人登门去了俞府,记上礼物后,管家把三人安排去了客栈。刘老四就不服了,他自认和俞兴必有过命交情怎么能和那些慕名而来的江湖外人安排在一起?怎么不得在俞府内腾个地方?
管家怎么会认识刘老四这种小人物,只当是泼皮无赖,刘老四大闹一番后被长羽死拉硬拽到客栈。三人在客栈待了两天后,满月日子到了,俞府内人满为患。不少人就被安排到别院入席,这下长羽也不同意了,就不再管火冒三丈的刘老四,最终在管家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请来了分身不暇的俞兴必。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小宗师的高手也不想被这么个胡搅蛮缠的浑人坏了名声,省的江湖中人指着他俞兴必骂不讲义气。
于是,刘老四和长羽、虞萱一同被请到正厅多摆了几个椅子和一些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高手坐在一起。
被一群异样的眼神注视,长羽和虞萱泰然自若,刘老四就更泰然自若了。拉着旁边人吹自己和俞大侠交情深厚,家长里短地聊这聊那,扰得人不胜其烦,但又不得不给俞兴必面子。
身着大紫华袍的俞兴必从主位开始带着抱着小儿子的第十五房姨太太在各个桌子上敬酒,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中途被刘老四缠得差点脱不开身。期间,虞萱离开酒席去查探了俞府各处。长羽则一直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俞兴必转,但不同的是,他是在上上下下地打量,发现俞兴必年过半百却依旧龙行虎步、肩宽背阔,手底下的功夫肯定不弱,如果江湖传言不虚,这位内外兼修的小宗师确实是个难缠的高手。
这时,正厅外传来一阵骚动,两个身着军服的兵士走了进来,向俞兴必跪了下来,朗声道:“林将军大破蛮族数万精兵,特向俞师报喜。”
院外的人顿时欢呼起来。厅内都是江湖有名的高手,自然不会失态,但都笑着向俞兴必恭贺。
长羽听到外面叫喊着“俞大侠高徒大破蛮族实在是我等百姓之福。”
“俞大侠也是居功至伟啊!”
俞兴必大笑着站了起来向众人拱手道:“今日借此机会向大家说说俞某肺腑之言,我辈男儿不仅仅要锄强扶弱、除暴安良,充军守土,只需守住尺寸之地,亦是死不足惜啊!”
在坐的江湖好汉都被说得热血沸腾。
夜晚,长羽敲开了虞萱的房门。
虞萱正在手绘虞府构造图,长羽坐到桌子旁,道:“你觉不觉得晴雨殿有点在骗我的感觉?原来说要俞兴必的项上人头,见我不同意马上又变成了要问几句话。”
虞萱道:“难得你有这样的见识,他们不会再交还人的,到时候说被跑了或者急病猝死了,反正你也无从查证。”
长羽惊道:“那你不早说?”
虞萱道:“说了也没用,你接下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没办法更改了。俞兴必必死!”
长羽道:“不行,我不能让他死,我们在怎么内斗都是自家的事,蛮族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俞兴必也算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