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梁靖辰,转身把长羽扶了起来,他刚要去找梁靖辰,长羽“噗通”一下又软到在地。
鬼子认认真真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长羽,道:“你魂魄……受损了。”
长羽呻吟一声,道:“我知道。我快要昏迷了。你给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救一下他们,我有灵力护体,问题应该不大。”
鬼子刚点了点头。长羽头一歪晕了过去。程文和伊岩的情况仅比长羽好点,灵魂无损,但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们毕竟没有修炼灵力,心力交瘁下也昏迷了过去。
鬼子转头看了看三人,还是向三个魂奴和梁靖辰先走了过去。
第三天中午,长羽在剧烈头痛中醒来,入目即是一座荒凉的神像,他费了点力气四下转了转头,在他旁边躺着仍在昏迷的伊岩和程文,鬼子不见所踪。
他强撑着坐起身来,摸了摸两人的脉搏,察觉到两人伤势得到了控制才放下心来,于是盘膝做好,开始默运《商园修葺》,他身体上没有伤,伤在灵魂,体现在身体上的是感觉脑袋浑浑涨涨。
运行三周天后,他感觉一扫身体上的疲惫,于是慢慢站起身来,他扶着跟前的供桌,缓了缓神后向外走去。
远远地,鬼子一跳一跳的身影近了。
长羽一把拉住鬼子的手臂,虚弱地表达着感激:“兄弟,要不是你来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龟子指了指右手,长羽转头看去,“哎呦妈呀”他猛地一个后跳,却脑袋一晕一屁股坐地上。他按着脑袋,痛苦道:“你怎么又抓这东西?”
长羽“嘎嘎”一笑,低头下去一口咬断蛇尾,拿手把蛇皮都剥干净,递向长羽。
长羽顿时干呕了一声,他颤抖着指着那条褪干净皮的蛇道:“你一直给我喂的吃这个东西?”
鬼子点点头。
长羽冲着地面干呕了一会才转回头道:“你拿那东西给他们吃吧。我真的受不了。”
鬼子道:“你灵魂……受损……吃蛇……有益。”
长羽疑惑道:“你怎么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两年干嘛去了?”
鬼子道:“我一直……离……你不远,在山里。你走……的太……快,我是你叫我……那天才……到的。我不常……说话,过几天……会……好的。”
长羽点点头,道:“院里的那个人和那三个魂奴呢?”
鬼子突然不说话了。
长羽顿时恍然,跺脚道:“那是活人,你也……”
鬼子道:“他……身上……阴气太……重,已经……不是……人……了。”
长羽恨铁不成钢,道:“算了。你先给他们喂点吃的吧。”
鬼子点点头,从袋中拿出野果在手中挤碎,给程文和伊岩嘴里送进果汁。
程文在第四天晚上叫着虞萱的名字醒来,长羽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道:“求你了,醒就醒了,收敛点。”
程文虚弱道:“这是哪里?虞萱呢?”
长羽没好气道:“虞萱回去了,这里是破庙。”
程文猛地坐了起来,急道:“快,快回去找虞萱,告诉她我们没事。”
长羽道:“等你伤好了,回去自己找她不就行了。”
程文道:“等我们回去就晚了。舍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同伴身亡,回去的人必会用自残来赎自己的过错。”
长羽脸色一变道:“那她会用什么方法?”
程文道:“鞭刑,烙面印。”
长羽起身就跑,程文在后面焦急地喊道:“我们昏迷了几天?”
长羽一声不吭。
从溯夏到云华的路上,急促的马蹄声响了一日一夜,第六天凌晨,最后一匹马倒在云华县外,长羽喘着粗气一路跑进县城。
虞萱和他在县城中的落脚点就是枰郁街的一处小宅中。但长羽并没有找到虞萱。
他静静地坐在台阶前,不知该去哪里。阮显带他来云华县的第一天就带他来了这里,后来他和虞萱去了那间赌坊,在晴雨殿中挂了名,戬魅舍在哪里他还没来得及知道。
他猛然跳了起来,晴雨殿。
地下第二层中,长羽看到了那个小辫子的矮个子,他把黑白花纹的面具带在脸上,把那个矮个子叫了出来。
“我找虞萱”长羽道。
矮个子似乎很恼火长羽打断他赌钱,不耐烦地道:“她不在这里,去别地儿找她去。”
长羽道:“那晴雨殿能找到她吗?”
矮个子道:“找她干嘛,吃饱了撑得。她有事自然会找来的。”
长羽道:“给我开个门。”
矮个子怒道:“自己去联络点找你联络人去,这里不给人随随便便开门。”
长羽冷冷道:“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开门。”
矮个子突然冷下脸来,道:“你当爷们是软泡吗?”
他话还在一半就已经出手,等话说完后,他的匕首已经插进长羽的身体。
但长羽并没有想象的那样表现得很痛苦,矮个子刚察觉到不对劲,突然手上一松,长羽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刀刃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他突然向前一挥,整个匕首尽皆没入墙面,矮个子的小辫子齐根而断。
矮个子脸上一白,低声道:“跟我来。”
赌坊的人谁都没有转过头来看热闹。
长羽等了一刻钟后,等到的是联络人,醉香楼今年的花魁。女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妩媚妖娆的气息,长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花魁扭着细腰丰臀软软地坐到长羽身边,轻轻地靠了上来,吐气如兰道:“公子需要虞萱的踪迹干嘛?奴家不够好的吗?”
长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股酥劲差点把他麻摔到地上,他向旁边挪了挪,道:“给我消息我就走,不然……”他停顿下来,还没想好一个合适的词,原先那句“不然我就找麻烦”话到嘴边突然感觉有点古怪,怕是会惹得身边这个尤物笑话吧。
花魁轻笑道:“不然就怎样?晴雨殿如果这么好受要挟的话还会立足这么多年吗?”
长羽道:“那你要什么?我很急。”
“要一个项上人头,你答应带来,我就告诉你虞萱的踪迹。”花魁道。
长羽面具下的眉毛一皱,道:“我不杀人。”
“你不杀人,在晴雨殿挂名干嘛?做善事呢?”花魁掩嘴一笑,道:“杀人只是最低下的手段,是怕你没有能力把人带回来,如果你能带回来活口,那醉香楼你来找奴家做些过分的事也行。”
“那我带回来后,那个人的下场会怎么样?”长羽问道。
“囚禁一段时间,激怒一个别的人,完事以后交还你也行。”花魁道。
“那行,我答应你。”长羽道。
花魁轻抚长羽的手,道:“那奴家就等公子的好消息了。”
长羽抽回了手,手中多了两张纸条。
枰郁街的宅院中,长羽见到了虞萱,他不禁觉得有点吃亏,如果多等一段时间就不用接那个毫无报酬的任务了。
万幸的是虞萱完好无损,长羽道:“程文、伊岩他们都没事,我画张地图,你让戬魅舍的人去找吧,我得去睡会了,再不补觉就真的要傻了。”
虞萱点点头,笑道:“已经有人到达溯夏县了,流火飞禽传回消息,说梁府已被官府接手,里面只有两具干尸,我就猜到你们应该没事了,程文和伊岩不会留下这么不干净的现场的,应该是你做的。你把地图画好,流火飞禽会送过去的。”
长羽道:“你也不用自残赎罪了吧?”
虞萱道:“省了烙面印了。”
长羽道:“那鞭刑呢?”
“还是要受的。”
长羽顿时怒道:“你们这群人是有毛病的吧?自残有瘾?不都说人没事了吗?”
“我把危险留给了你们,受点刑算不了什么。这次任务跟乙寅汇报完以后,你的代号就是庚辰,我做你的搭档。”虞萱道。
长羽怒道:“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