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从善是镇上的首富。
钱从善给八十岁的老母亲做寿时,他最小的儿子钱途在门口玩耍,竟被土匪绑了票。土匪留下了一封信,三天后,带三千个大洋到蜈蚣岭下赎人。
钱途刚刚八岁,那是钱从善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也是钱从善老母亲的命根子。
镇长早早得了信儿,带着几个警察进了钱家大院。镇长想提前设好伏兵,乘土匪收钱时,将他们一并拿获。
钱从善脸儿吓得惨白,不行不行,这万一有个闪失,我们一家人还怎么活?
镇长一拍桌子,那就治你个通匪!
正在上茶的下人魏五子吓得一哆嗦,茶杯盖掉在地上,碎了。
同时,钱从善的脸上一下就盈满了汗珠子。
第三天的一大早,钱从善带着两个伙计,带着大洋,向蜈蚣岭出发了。正午时分,主仆三人到了蜈蚣岭山下。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再加上赶了这么远的山路,三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了。钱从善哪受过这么大的罪,就吩咐休息一下再上山。
主仆三人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刚刚坐下,一个伙计忽然指着路边的一棵树问,老爷,你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棵歪脖子野枣树,树上,赫然吊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孩子。
钱从善几步扑过去,看了看孩子的脸,身子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回来后的钱从善首先想到的是,这事儿得瞒住老太太,她若知道,那真是要了命了。无奈,老太太一天不见小孙子,就茶饭不思。钱从善就编了个瞎话,说是他姑来给老太太祝寿时,临走把他带走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总算蒙过了一时。
悄悄把儿子掩埋了后,钱从善还犹在梦中。他百思不得其解,土匪绑票是为了谋钱,可自个儿已经把钱备好了,镇长这里也打点了钱,不让他掺和了,土匪为什么会放弃白花花的三千大洋不要,非得撕票呢?
这时,管家进来报告了一件事情,府内干勤杂的下人魏五子不见了,因这几天办少爷的后事,没顾得上说。
钱从善正痛不欲生,哪有心情理会这些小事儿,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魏五子的尸体出现在了钱府的大门口。尸体的口袋里还放着一封信,大意是说魏五子作为蜈蚣岭的眼线,却给山上报了假信儿,经其他眼线查证,钱老爷那天去蜈蚣岭并未带兵设伏,山上误听了魏五子的话,不但白白丢失了三千个大洋,还坏了行规,害了钱家少爷的性命,为示惩戒,杀了他为钱家少爷偿命云云。
钱从善看到这里,忽然想起那天镇长带人来时,魏五子不小心摔了茶壶盖的事儿,气急而泣道,魏五子虽传错了信儿,但始作俑者,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镇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