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你个小兔崽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兴你到处拍婆子,不兴老子在女人面前卖弄一下呀,你他娘的也别不服气,你要是觉得自个儿的脑袋不是拿来当夜壶用的,咱俩就找个地儿单练去。老子要是输了,连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以后想怎么折腾老子都行,你要是输了,老子就罚你到骑兵连喂马去!”陈玉廷上来就给了张小达一个下马威。
本来张小达想借和陈玉廷吵架的机会把私拿电台的事给糊弄过去,可没想陈玉廷竟提出了拍婆子的事,他极力为自己开脱,“连长,说话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拍婆子了,长这么大我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陈玉廷又把目光转移到宋亚迪身上,“宋谍报员,他骂你不是大姑娘,这你都能忍?”
“这关我什么事啊。”宋亚迪脱口而出,当看到陈玉廷的目光定在自己的手上时,她才把拉着张小达的手给甩开了,她的脸上登时爬上一抹红晕。
“好你个张小达,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居然敢调戏老子身边的人,真是色胆包天!我今天要是不按军规惩戒你,那老子以后就没脸当这个连长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又不是我要牵的,是亚迪姐她非要拉我的手……”
“等等,我没听错吧,你说宋谍报员主动要求牵你的手?嘿,大家伙都听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谍报员洁身自爱,全连谁不知道,你他娘的别当着人的面说鬼话,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念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老子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张小达一听就急了,“信不信由你!别以为你是连长,我就怕你,平时就知道诬赖好人。要不是你把敢死队的弟兄拉到这里来,他们也不会死地那么惨,反正早晚是个死,死在自己人手里总比死在小鬼子手里好,你现在要觉得我不顺眼,干脆一枪毙了我得了。”
话音刚落,陈玉廷便怒火中烧起来,他抬腿对着张小达的胸膛就是一脚,张小达仰面躺在地上,接着他又用枪顶上了张小达的脑袋,“你他娘的想死是吗,老子成全你!”说完,陈玉廷将子弹上膛。王国柱和葛荣几个人上来劝慰,并将陈玉廷强行拉到了一边。
“张小达,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以为连长愿意让自个儿的兄弟往小鬼子的枪口上撞啊,那不是没办法嘛,大部队要突围,总得有人垫后吧,垫后的事敢死队都不沾边,那还要敢死队干什么呀!”王国柱训斥道。
陈玉廷余怒未消地说:“张小达,你平时怎么和老子开玩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拿死去的弟兄说事!老子哭也哭过,头也磕过,那座坟里躺着的不光是我的兄弟,他们还是我爹!将来你要是被小鬼子给……老子也会给你披麻戴孝,也会哭着爬到你的坟前,然后再叫你一声爹!”
“连长,我……我错了。”张小达哽咽着说道。
陈玉廷走到张小达身边,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并替他拍去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就让他换上一套小鬼子的服装。
“连长!连长!你不是同意我和你一起垫后的吗?我知道错了,你是我们全连最好最受人待见的人,我是个浑球,我贪生怕死,我还不得好死,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现在做梦都想当炮灰!”张小达一边撕扯着小鬼子的军服一边哀求道。
“张小达!老子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属于突围的那一组!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你要真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你要真觉得……自己还是个爷们,就把这两个女同志给我安全地送到指导员那里去!”陈玉廷的语气是那么坚决。
说完,陈玉廷附在张小达耳边轻声说:“你的小命不值钱,但珍贵!你得给老子好好活着,你的惩戒免不了,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老子就送你去骑兵连喂马。”
张小达紧紧抓住陈玉廷的胳膊,“连长,你别走,我怕你走了,就永远都不回来了,我们连需要你,你不能走!”
陈玉廷替张小达擦干眼泪,又做了一个鬼脸,“老子不想死在小鬼子的手里,更不会抛弃自己的弟兄,你说,我一定可以活着回来,对吗?执行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