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高大挺拔的树林遮天蔽日,即便是中午也很难有阳光洒下。
易鸣便是漫步行走于此。
“山路二十里简直比官道五十里还要漫长。”
山林曲折难行,若不是易鸣內炼小成,浑身气血连成整体,想要到达此处,怕是需要更久时间。
走着走着,树林逐渐稀疏,越往里走树木越发枯萎。
触目望去偌大的树林只剩半截黑漆漆的树干,明显是被雷火所劈。
“这等异象难道与老师所说的机缘有关系?”
易鸣所料不差,此地百余年前天堕流陨,雷火翻腾月余才休,此外更有不分昼夜红光大放的异象若不是处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早早被人发现。
继续深入,双目所见皆是焦土,几十年的桑田变幻按理说焦土早就被绿林覆盖,但在这里被某种异象所阻止。无法恢复绿木葱葱模样。
终于来到流星陨落的地方,方圆里许的树木倒伏,地面凹陷成浅坑。在凹陷中央有一闪烁着深红色的铁疙瘩,正是天外陨石。
自古以来天外陨铁乃铸造神兵利器的最佳材料,更有种种神异功能。元放散人教授易鸣的兵家绝学更是依赖掌中兵器,兵家传人除了修炼战斗之外,基本上把时间都耗费在寻找材料升级神兵的过程中。
元放散人指点易鸣寻找陨铁以此铸造神兵的兵胎,有此兵胎打底。遇见合适的材料只需炼入兵胎即可,省却易鸣许多功夫。
虽然早就许多年过去,但陨铁内部好似仍然在燃烧,顺着缝隙看进去,内部散发出深红色光芒,仔细一看一道道金芒如同岩浆一般在内部流动。
伸手一摸外表毫无温度冷冰冰的,不过西瓜大小的一块陨铁好似有千斤之重。单凭身体力量抓不动。
“喝啊!”
全身内气贯注,气血流动加快,此刻内力加持下双臂力气怕不是有千斤。
“咦?内气在流逝?”
易鸣堪堪将陨铁抬起,却发现内气不住往陨铁流去,根本无法控制。
内气在陨铁的作用下流失速度越来越快,而且牢牢粘在易鸣手掌上之上甩不出去。猛力一甩,陨铁仿佛有灵性一般重量剧减,用错劲摔倒在地。
此时陨铁不满足吸取易鸣的内劲,连体内精血也从双掌源源不断泄去。
“必须做点什么!”
易鸣忍住恐惧,联系识海内六道符文,源源不绝的炼化外界能量供给自己,此时陨铁仿佛发现更有“营养”的食物。放过吸取易鸣的精血转而吸取符文转化出的能量。
易鸣额头冷汗直冒:“总算逃过一劫,这哪是机缘分明是劫难。师傅你可把我害惨了!”
此时易鸣与陨铁之间保持了一个脆弱的平衡,易鸣充当一个转换器,源源不断的从外界吸收能量供给陨铁,其实有个好处易鸣没发现,六道符文转换的效率远远超过易鸣身体的承受上限,比方说别人需要打坐半天而他只需要半个时辰甚至更短,再继续打坐炼化外界能量也毫无意义,因为他身体只能承载这么多。
而现在有陨铁源源不绝的吸取他身体内的能量,六道符文也在这种逼迫下以往常没有的效率不断炼化外界能量供给易鸣,在这个过程中易鸣的身体不断地经过内劲的冲刷,每一丝肌肉,每一寸骨骼都得到以往不曾有的淬炼。
也许这就是有得有失吧。
终于,长时间的高负荷运功易鸣还是没有坚持过去,晕倒了,唯有识海中六道符文不断吞吐。勉力支撑着易鸣不被吸成人干。
“该死,脑袋好痛。”
经过几个日升日落后易鸣终于清醒慢慢坐起,不住揉着头,不敢怠慢匆忙內视,高速运转的符文此刻终于安静的待在识海中。但浑身内劲却消失的点滴无踪,身体此刻十分空虚。但精神亢奋,矛盾的感觉让易鸣难以忍受。
“这块陨铁太魔性,差点把我抽干,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易鸣身边那块铁疙瘩早已消失无踪,只有一根铁棍静静地躺在地上,铁棍通体黑黝黝的,但仔细看过去就像是红的发黑的感觉。陨铁棍表面尽是裂纹,凹凸不平就像是强行黏合在一起。注视得久了还能看出裂纹之间闪过一丝红芒,证明这不久之前它还是那块陨铁,只是换了个模样。
易鸣试着提起,握在手中有种心血相连的感觉,这感觉很奇妙,仿佛就像自身的一部分,稍微凝视仿佛能看到它的内部,就像是內视自身的感觉一般,道道红芒在陨铁棍内部组成一道道经络的样子,将内气灌注进去,陨铁棍内部的红芒如同得到动力一般加快运转,从外边看出去如水的流光在陨铁棍表面的裂纹流淌。
“就这卖相,不错不错。”
易鸣提起陨铁棍,耍出一道棍花,猛地朝地面捅去,将地面震出一道裂纹,而铁棍深深地陷进去。
这边的陨石坑在经受撞击后基本都琉璃化,更兼之风吹日晒硬度不下于花岗岩。而陨铁所化黑棍毫不费力捅了个大坑。
在停止灌注内气后,铁棍又恢复原本待散架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神兵的样子。
“棍身有了,就差个枪头。”
一手提起陨铁棍向山外走去,渐行渐远。
兵家修行最重智与勇,但刚不可持,盈不可久,还要善假于物,神兵宝驹乃第二条性命。
过了几日,终于走出荒野见得人烟,不过遍目望去残垣废墟衣不遮体比比皆是,田间地头更是荒草丛生,农乃一国之本,以小见大怕是这战乱数年不得平息。
易鸣扛着铁棍,铁棍上还挑着之前摘落的野果,身上衣衫破烂不堪也不以为意,独自在街上溜达有那地痞一流见他孤身一人又是瘦小心起邪念,控制易鸣偷得财物供奉,最不济打断手脚弄瞎弄聋丢到街上乞讨。
不过这些人最后都被易鸣断手断脚丢到街上去了,还额外得到了些情报银两,此地为昌乐,属青州郡守严如山管辖,昌乐乃是当朝丞相严恩起家之地,严如山自然份属于严恩一系,现如今朝堂之上严恩把持朝政,还闹过让幼帝禅让一事。
若不是三公之中的司徒司空拼死上谏,远在并州亲王刘禹起兵援京,严恩才没有称帝,但就是这样,乱世开始了,亲王一系与严恩一系早已大战数回,但站上风的却是牢牢把持幼帝的严恩一系。
此外更有世家认为时机已到,天子失鹿,群起逐之,各地小规模冲突接连发生,就连九街镇如此小的地方,青壮早就被强迫入伍,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和一些地痞之类。
“若要更进一步,唯有进入战场上磨炼了。”
易鸣环抱着长枪,望着眼前的征兵告示琢磨,手中长枪乃是请镇上铁匠做的枪尖装在陨铁棍之上,不过用的是普通的精钢所作,枪尖长度三寸三,澄明瓦亮,锋锐非常,但耐久度不高,以易鸣的身手耍起来坏的不要太快。
若想打造上好兵器还得去军中才行,高明的铁匠全被请到军中去了,若是有高级素材打造一杆神兵也不在话下。
穿着青衫短打,腰间别着七八个枪头抢挑着包袱,易鸣向着征兵地走去。
“乱世的修罗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