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都是农民,我妈平时身体又不好,就连我的学费都是贷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好意思问家里开口。”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不过小夜子你也别泄气,或许我妈骗人的,那些上市公司真的会在我们学校招人,我们学校也是省重点大学之一”看了看夜知秋暗淡的眼神,王婧安慰道。
从那个夜晚以后,两个人关系急转如下,如同南辕北辙,愈行愈远。王婧如愿所偿留在了省城,而夜知秋去了一家小公司实习。
“咦,小夜子,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我说话你还听得见吗?”对面的语气有些着急。
“没什么,我很好,下个月她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代我向她祝贺。”
“喂,到时候会有很多老同学过来,你就算不去她的婚礼,也可以和大家聚一聚呀,去年的同学聚会你小子就缺席了。”
“嘟……嘟”夜知秋已经挂断了电话。
同学聚会无非聊的就是工作,车子,房子和票子,这些压根和自己沾不上边的事,去了也聊不到一块去。
“电话打完了?钱要到了吗?”王总走了过来,语气冰冷。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夜知秋漠不关心地回了一句。
“哟还真横,你真以为今天那顿饭这么好吃,把我给他押到天台上去。”王总下了命令。
天台是一片很空旷的地方,平时几乎没有人上来,几个人将夜知秋架在天台的边缘上。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上往下望了一眼,心都悬着,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得终身残疾。
“最后给你个机会,到底给不给钱。”王总凶神恶煞地道。
夜知秋仍然是一言不发,突然一个男子悄悄地朝王总靠了过来,他低声道“王总,要是这小子真死了心,咱还真把他推下去啊?这杀人是要偿命的。”他说话时的语气有些紧张。
“当然不是,就算是做戏也要做足全套,这小子这么嚣张,不来点狠的,他怎么肯拿钱。”
男子点点头,算是明白了王总的想法,“夜知秋,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推下去?”其中一个人脸色铁青,语气蛮横。
“既然敢,还在犹豫什么呢?人生自古谁无死。”夜知秋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毕业之后的种种不顺,就连平时的同学聚会都不敢参加……嘴角轻轻一撇,流露一丝苦笑。
“竟然还在我面前吟诗,劳资偏要看你张狂个什么劲!”只见其中一个男子怒不可遏地朝夜知秋用力一推,突然夜知秋就向下坠去,只不过幸运的是,他没有坠楼,而是被六楼的电线裹住了。
“王总他真掉下去了,我们怎么办?”几个人发现夜知秋坠落之后,立刻慌了神。
“人还悬在半空,还没有掉下去。”其中一个人探着脑袋看了看。
王总气得跺脚道“赶快救人啊,真出来了人命,我们都跑不掉。”王总算是恨死夜知秋这小子了,不知在这小子身上浪费了多少时间,现在还要去救他。
街道上已经有人看到了这座老房子的六楼悬挂着的一个人,不一会儿,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越聚越多,看热闹的人将这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王总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棍子,“小夜,你抓住这根棍子,我们将你拉上来。”
前一分钟还在威胁这个人,不给钱就杀人,后一分钟却开始拼命营救他,王总心中窝了一肚子火。
王总把棍子递了过去,但是夜知秋分明没有求生的欲望,饶是棍子碰到了他的身子,他也没有用手去接,王总脸上冒起了热汗,“大兄弟,你倒是接住棍子,我们拉你上来啊。”
挂在电线上的人不为所动,王总的手心也出汗了,慌忙之中,竟然将一根裸露在外的电线朝夜知秋的身体拨了过去。
一时间,电火交融,星光四射。夜知秋只感觉屁股上似乎着火了,全身上下都有电,火辣辣地疼痛传遍全身。
“王总,你把人电死了,你倒霉了。”天台上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聚集在王总身上,王总不寒而栗,嘴角蠕动“人是你们推下去的,可不要赖我,电线是他自己碰到的。”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天台上有人惊叫道。
刚才屁股上还冒火的夜知秋怎么一下就不见了?王总和其他人又朝下望了望,果然人不见了。“不会烧成灰,刚才一阵风,把灰吹散了吧。”有人小声嘀咕道。
“有烧这么快的吗?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算拖到火葬场,也要烧上半个小时。”几个人趴在天台上,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把目光投向了地面,似乎努力地搜寻着什么。
殊不知,地面上看热闹的群众也望着天台,然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一阵轰鸣地警报声,将惊呆的众人惊醒,警戒线也拉起来,警察将天台上剩余的人全都请上了警车上,留下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给当时的目击群众做一下笔录。
两个年轻的小警察,身穿警服英姿煞爽,说话雷厉风行,刚才谁看到了楼上那一幕,“我”,“还有我”……“还有我也看见了”举手的群众络绎不绝,参与提供线索的群众排成了两条长龙。
不过记着,记着,两个人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人大都口径都有点不靠谱,有的说看见坠楼的那个人羽化飞升了,有的说那个人引九天雷电,渡劫成功了,还有的说应该那伙传销分子撒了化尸粉,尸体已经化作草灰了……总之一个说的比一个离奇。
稍微靠谱一个目击群众的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刚才这一幕应该是在拍戏,要不然人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
两个年轻的小警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完了全部的记录,拿回局里的时候却被上司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你们这是在写玄幻小说吗?没一条靠谱的信息。”上司皱了皱眉,低下头陷入了沉思,看来唯一的突破口在今天从天台上抓回来的几个人身上了。
“喂,你们俩兄弟先过来登记,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是一位老练的女警官,警局里的审讯开始了,王总由于身份的特殊另外关押。
哥哥很老实的回答“蒋英宇”,“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哥哥仍旧木讷地回道“蒋英宇”
女警官情不自禁地邹了邹眉,这搞传销的啥时候开始培训起专业的英语人才来了,耐住性子,女警官严肃地说道“whatisyourname?”
只读了个小学哥哥愣是听不懂,无言以对,愣在那里半天不敢说话,女警官抬起头转向弟弟“whatisyourname?”
弟弟读的书稍微比哥哥多点,勉强念到了初中,所以能听得懂一点,老实地答道“蒋国宇”,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俩兄弟存心拿老娘开刷呢。”怒不可遏的女警察重重地拍起桌子,腾起而起……
然后经过几天的拷问,这伙传销也说不清楚,夜知秋到底去了哪,这个无厘头的悬案一时间成为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夜知秋感觉到全身一麻,头一阵眩晕,就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夜知秋仿佛感觉耳边有清风拂过,浑身好像飘在云朵中一般,突然一坨黏糊糊的东西滴在了鼻子上,还是热乎的。
夜知秋睁开眼睛,摸了摸鼻子,原来是一坨鸟屎,夜知秋四处张望,正打算寻找罪魁祸首,以前在农村的时候,掏鸟窝的事干了不少,难不成鸟儿都来寻仇了?
如古城温暖的光沐浴在身上,如掠过蓝天的风轻柔的吹拂,如山间泉水流淌,花香肆意,鸟鸣嬉戏汇成的一副美图映入眼帘,夜知秋尽情地用眼睛搜寻着这个世界。
出于本能的夜知秋想挣扎着站起来,两只手往身旁抓去,却是落了个空,徒劳无功之下渐渐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在几千米的高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夜知秋冷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很多。
“妈呀!佛祖呀,菩萨呀,耶稣,圣母玛利亚,上帝……救命……”反正把心底下能喊的出名字的,不管是西方,东方还是非洲的各路神仙妖怪通通喊出来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夜知秋还是在加速的往下掉,掉了一会,夜知秋也渐渐地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世界,绿意盎然,花香鸟语,更重要的是连呼吸的空气都那么清新,难道是在做梦?还没来得及掐一下自己,夜知秋就一头栽到了一群茂密的丛林之中,“我靠,真疼。”脸上被树枝刮蹭地火辣辣的疼,情急之下夜知秋连忙抓紧一颗略微粗壮的树枝,“卧槽,好险!”
悬在半空中的夜知秋望望了地面,这树也太能长了吧,竟然能长10几米高,夜知秋努力地把脚向前面的树干伸去,可是距离竟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