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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应对新局

刘良佐退兵后,一连数日,博洛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兵力调整,通过刘良佐攻城的试探,博洛已经有了应对江阴城的腹稿。

首先就是刘良佐带着三千人马回驻常州,江阴城剩下的战况,同刘良佐再无干系。刘良佐的三万兵将锐减到三千,刘良佐是什么想法,博洛根本不在意,依照京城的命令,刘良佐的家眷已经起身入京,而刘良佐回驻常州后,他也得进京面上,听封赏领取新职。

庆幸又守住孤城的刘辉并不知道城外人事上的变动,只是从城外的兵力布置上,看出了一点变化,博洛的帅旗终于竖起来,同刘辉预测的一样,果然是在城北。北方偏东的方向上,博洛的帅旗高树,其他树杆将旗围在一边,八旗兵、绿营兵的各色旗帜,一看便知。

“刘良佐的兵撤了!”数过将旗后,刘辉判断到,在众多的旗帜中,并没有发现属于刘良佐的那面。

城内的众人听说刘良佐撤兵并没感到高兴,反而是更加心忧起来,现在围城的全部是嫡系的满洲兵马了。

针对江阴守城的战术,博洛仍然先围后攻,只是依靠人力和物资上的优势,做的比刘良佐要彻底的多。江阴城的护城河已经被截断,成了布满腐尸的壕沟,加上天气炎热,几天里难闻的气味弥漫,城头上几乎不能站人。

博洛只露了一手,便让江阴城大感被动,每日里都有士兵感觉不适,城内的郎中建言撒布生石灰以防瘟疫。

“刘小哥,你看城内各家数次催促,防疫本是大事,你总是反对也让我们难做啊!”衙门中,夏维新和程璧拉着刘辉说话,冯厚敦也在一边劝着,几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而这焦急下更隐藏着焦躁。

“不行,生石灰是守城的重要物资,现在博洛围城刚刚开始怎么就能仓促使用?”刘辉就是不松口,从来没见过刘辉这么固执过的几个人,暗暗的都有了火气。

“刘辉,数次守城得胜,你便骄纵了不是?”见到刘辉就是不同意大家的意见,本因为刘辉是军事主官大家都尊重他的意见,可见到刘辉现在顽固不化,冯厚敦向着刘辉呵斥起来。

知道冯厚敦是县学训导,呵斥人那时几乎是本能了,刘辉也不生气更不辩解,只是连连摆手,“冯训导说的是,是我骄纵了!”

夏维新同刘辉的关系很一般,见到刘辉的态度也不说什么,程璧可有点不高兴,如此重要的事情,刘辉怎么嬉皮笑脸的。

“刘小哥,冯训导的话说的虽然重了,可是此事事关防疫,如果爆发瘟疫怎么办?”程璧拉着刘辉的衣袖问。

“唉!你们是不明白我的心啊!”刘辉长叹了一声,“现在是我们处于围城之中,博洛想的是怎么能尽快消耗尽我们的物资,就用什么方法,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兵书上说蒙古人围城曾用腐尸做石弹投入城中,要是博洛也用这一手怎么办?我考虑的是怎么把关键的物资用在关键的地方,能让城守的够久,难处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

听了刘辉的抱怨,在场的几个人也没了言语,刘辉说的确实不错,难处确实是刚刚开始。

“夏主簿,现在城内粮食还够多久?”冯厚敦听刘辉说到物资消耗,连忙问夏维新。

拿出一个本子,夏维新开始念起来,只说了几句就被打断了。

“别说那些,你就告诉我咱们还能支撑多久!”冯厚敦急切的问。

“最多两个月!”夏维新咬咬牙说道,看来这时间是非常的勉强了。

见到几个人满脸忧色,刘辉反而很从容,因为历史上江阴城守了八十一天,刘辉估算了一下,按照刘良佐围城算起,江阴城还能守一个月左右。这几天来刘辉所想的已经不是如何守城了,而是在清军破城后,是自己找个地方藏身,以躲过破城后的浩劫,还是以一个领兵者的身份,努力带着大家突围,借机拼搏一把。

“你说朝廷就不派人来?”沉默了一阵后,冯厚敦有些心虚的问,这个问题他自己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只是不想自己来否认自己。

“冯训导,你说的是哪个朝廷?现在还有朝廷吗?”程璧悲悲戚戚的反问。

刘辉见几个人有要发酸,什么君父、家国蒙难,臣等不能全忠一类的酸词又得唱念一大通,连忙说话,“朝廷肯定是有,只是咱们不知道,现在是咱们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并不是没有机会。”

刘辉这话是说突围的机会,而在场的几个人以为是新朝廷派兵救援的机会,却也是大感安慰。江阴城被围几个月,已经是与世隔绝,并不清楚外界的消息。

刘辉依照时间估计,现在鲁王和唐王应该分别在浙东和福建宣布监国,但是指望他们出援江阴,那纯粹是白日做梦了。

城外的博洛也不清闲,安排过人马排干护城河的同时,也命令各军大造战具,刘良佐那简陋的云梯让博洛明白,要想让自己的士兵安然的杀上江阴城头,必须要有坚固的登城车,这样才不至于让士兵的生命,徒劳的葬送在登城的过程中。

“贝勒爷,火器物资还要七天才能齐备,大小火器共二百四十余门,现在正等着渡江,只是苦于运力不足!”格儿翰翻看着军报,把上边的消息说给博洛。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等上一等,命令各旗统领,每日巡城游猎,咱们是弓马夺天下,即使攻城要等那红衣火炮,自家的能代也不能扔喽!”博洛是要围城的各支队伍主动袭扰,以游骑箭袭来慢慢消耗江阴城上的守军。

针对游骑反复骚扰,刘辉也很快做出应对,休整数日的弩箭队分散到四个城墙上,用冷箭来袭杀领兵的军官。

双方小规模的较量一直没有间断,同时刘辉也不断的调整自身的部署,外城墙在清军的大军面前,能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刘辉开始把兵力都收缩到内城,只在外城部署了床弩和少量的兵力。几天来的观察中,刘辉发现城外的清军正在建登城车,对于这庞然大物,刘辉想用床弩发射带火的标枪来应对。

匆匆视察过一圈后,刘辉又来到陈明遇的宅子中,因为左臂伤处发炎,现在陈明遇正在家中养伤,陈珠儿亲眼见识了刘辉杀敌时的凶险,也不像过去那样很随意的对待刘辉了,总算是有了些尊重,但是这也让习惯陈珠儿随意的刘辉很不适应。

“刘守备!”见到了刘辉陈珠儿很严肃的行了一个礼,接着端着药丸和水碗,引着刘辉进屋。

“女人的心,三月的天,说变就变!”陈珠儿的态度让刘辉大为不满,故意说了一句牢骚话出来。

“我是你什么人,什么说变就变?变也是你家里的人变!”陈珠儿这句话才是本色。

泼辣的样子一展和语调一响起来,刘辉哈哈一笑,伸手就在陈珠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充满弹性的感觉让刘辉还想伸手在上边再捏上一捏。

“你!”陈珠儿羞得满脸通红,没想到刘辉的动作这么大胆,刚想抬脚踢他,陈明遇从屋里走出来。

“是刘小哥来了啊!”

见到陈明遇,刘辉也收了调戏陈珠儿的心思,收了收心后。上前摆了一下,“刚刚巡城完毕,专程来看看大人!”

没回答刘辉,陈明遇看看自己面红耳赤的女儿,心说怕不是来看我的吧。

陈明遇的神态,让刘辉和陈珠儿两个都有些尴尬,刘辉刚想说点什么,陈珠儿把手中的东西向着陈明遇一推。

“爹爹,吃药!”说完,一回身,故意在刘辉的脚上一用力,然后就快步跑走了。

看着咧嘴的刘辉,陈明遇一笑,接着又摇头,自己的女儿和刘辉明显是有情有义了,可这个刘辉准备什么时候向自己提亲呢?

看着陈珠儿的身影消失,刘辉很快又把心思落到正事上,今天和冯厚敦、程璧、夏维新的争论并不是个好预兆,以后随着清军围城所使用的招数增多,自己同这些内政的官员肯定还有争执,这就必须要有陈明遇从中谐调才好,这次专门来拜会陈明遇就是想提前和陈明遇通个话,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城内的郎中们说要预防瘟疫并无过错啊!刘小哥,虽然你说的没错,可我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不然会民心浮动的!”听了刘辉的介绍,陈明遇也深以为然。

“如果要做的话就只能是注意饮水了,地下水系相通,得防止饮用的井水被污染,各家用水必须烧开了才能饮用,切忌直接喝生水!”想来想去,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一个,刘辉便对陈明遇建议到。

点点头后,陈明遇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这只能再和程璧等人商议了。

从陈明遇那里出来,刘辉又回了一趟怡然居,意外的是还是没有见到小莲,刘辉偶尔回怡然居的几次中,无论早晚,似乎都没小莲的影子。没细想,刘辉和刘福先后从水井的密道口进入密室后,刘辉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这密室里虽然有些潮湿,但是藏十几个人不是问题,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密室是怎么挖出来的。

“福伯,真是辛苦你了,粮食如果准备足了就向这里搬运吧!要注意好防潮。”听了刘辉的话,刘福点点头,“哦,对了,小莲哪去了?我怎么一次都没见她?”听到刘辉问小莲,刘福脸上有点尴尬的摇摇头。

“回少爷,我也不清楚!”

刘辉可不是傻子,见到刘福的神态就知道,刘福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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