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和韩子文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易妍儿的事,我是觉得恶心,他呢?我懒得再去猜。
车刚停下,我惊讶地发现屋里亮着灯,难道是爸妈回来了?啊,我的小慕水。打开车门我就往外冲,韩子文拉住我,轻轻拨了拨我耳边的碎发,褐色的眼眸许是因为喝了点酒,染上了一层滟潋的光,他的目光好似怎么也看不够,在我的脸上连连逡巡,末了,他低低地说,“洛水水,有些事,你用心去看看好吗?”
我心急着下车,胡乱点了点头,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被我忽略掉的是什么。骄傲的韩子文,说这话时,眉梢眼底里都是卑微的哀求。
还没走到大门口,小慕水咯咯咯咯的笑声就传了出来,飞快地打开大门,就看见小慕水骑在老爸身上手舞足蹈,开门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抬着小脑袋看向我,小眼睛一弯,朝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我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淡淡的奶香让我莫名觉得心安,捧着他的小脸狠狠亲了好几口,小家伙又是咯咯咯咯地笑。
韩子文停好车,耸下肩膀,依靠在窗框上看着我与小慕水嬉闹,眼眸里盛满了笑意,架势像极了归家的丈夫宠溺地望着娇妻爱儿,抛开了一天的劳累,心底溢满暖暖的感动,屋内微黄的灯光洒到门外,就这么晕开了一地的幸福。
老爸望了望空落落的手掌,犹如雨打莲花般楚楚可怜地向着老妈道,“我觉得我们俩被无视了。”转而望向我,“我的妞啊。”
我轻柔地抓住小慕水的小手,在沙发上坐下,撑起笑脸,道,“老爸你这可怨不得我,谁让你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外孙呢。”
老爸立刻眉开眼笑,摸了摸下巴,“那是,我的基因贼好。”
老妈埋首于《颜色》之中,闻言抽空瞥了老爸一眼,哼了一声,“德行。”
韩子文关上门,从我手上接过小慕水抱在怀里,小慕水立刻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韩子文唇角悄然弯起,将眼睛笑眯成一条狐狸式的缝隙,整张脸开始发光。
我,“······”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
没得儿子玩,我终于想起了老爸老妈,化身小媳妇开始如泣如诉地控诉,“你们不带我出去玩也就算了。”指着韩子文,“为什么要把握交给这只罩着蚊子嘴的乌鸡?”
韩子文睨着我,不语。
老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给老爸使了个眼色,老爸收到信号,轻轻拍着我,安慰道,“想当年红军长征三万里···”
我打断他,虽然很丢脸,但我还是得承认当洛斐先生开始絮絮叨叨讲诉红军长征的故事时,你只有一个选择——斩钉截铁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然,你很有可能在熟背了中国近现代史之后依旧无法领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老爸狠狠咽了口口水,看样子像是把多余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丫头啊,这个···”
余光瞥见韩子文眼眸一闪,他笑着说,“叔叔放心,小不点和慕水交给我就好。”
老爸一脸终于不再便秘的笑。
我瞬间在老爸的眼神里读懂了:丫头,你被卖给韩子文了。一瞬间我穿越成了武林高手,领悟了第七感,就是所有感官功能全失去时候,就会领悟到的东西…
门外传来“梆梆梆”的敲门声,我的脸应该是立马白了,我所熟知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从不按门铃。
老爸小心翼翼地绕开我哀怨的小眼神,开了门,果然——
韩叔叔拎着两个大行李箱,红彤彤的脸上挂满暧昧的笑,看见韩子文怀里的小慕水,笑得更猥琐了。我抹了一把汗,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家的长辈气质都这么迥异呢?
韩叔叔把箱子搬进来,挤到韩子文身边,先是逗了会小慕水,在同韩子文进行了飞快的眼神交流之后,似乎是谈妥了条件,韩叔叔转身看着我,笑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丫头啊···”
我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韩叔叔清了清嗓子,显然不买我的帐,继续说,“丫头啊,臭小子年纪也不小了,这你可得帮帮他。”
一听这,我乐了,拍拍胸脯保证,“就这事啊,包在我身上。”我用小人得志的眼神看着韩子文,估计是杀伤力太小对韩妖孽构不成威胁,他只顾着同小慕水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给我狐假虎威的机会。
我说,“韩叔叔,这你可不用操心。”可不是不用操心么?办公室的苏苏,公司里一群狼女,都在觊觎着你家臭小子呢。更何况,不是还有个新上任的行销总监老情人易妍儿么?
“外面那些个,我可不要。”韩叔叔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个啊,”韩叔叔别有用心地扫了我一眼,叹道,“还是顺其自然吧。”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臭小子就先给你家使着。”
我的小心肝一下子碎成了饺子馅儿,残存的一丝侥幸对我‘Kisssaygoodbay’扑棱着小翅膀飞走了。我真想仰天长叹。
我拉着老爸的衣角,眼含半泡泪,“你们真的这么狠心?”韩子文一手抱着小慕水,一手将我死死镇压住,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慢走慢走,玩得开心点。”
老爸老妈说是一趟夏威夷之行无限勾起了两人关于爱情关于生活的美好回忆,两人一合计,决心来个环游世界,当然累赘如我如小慕水都是得被抛弃的,奈何我的生存能力着实不能让人放心,于是韩子文正式入驻我家。Ps:我爹妈赋予韩子文对我至高无上的指使权。
我本想缩在墙角,含着半泡泪无语问苍天,再求着哪位好心人给我点首歌——《祝我平安》来着,刚酝酿好感情,突然就被一阵怪味驱散了,我寻味望去,就差没吐血了,当然是笑的——韩子文满手黄色不明物质,哀怨地望着我,小慕水则是笑得露出粉红色大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