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出来,不要连哭都跟做贼似的。”萧成风左手掌控方向盘,右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如果你连哭的勇气都没有,还拿什么去面对自己的敌人?”
林暮雪挣开双眼,眼泪瞬间倾泻而下,她接过纸巾,用力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低声说:“我以为闭上眼睛就不会流泪了。”
“幼稚。”萧成风望着她还在不断涌出眼眶的泪水,紧蹙着眉头放慢了车速,“心里难受,连笑着的时候都会哭,更何况只是闭上眼睛。”
她心里确实难受,本以为已经结痂的往事,原来还渗着腥红的血水,从未愈合过。
这一刻,溃烂的伤口上仿佛是长出了一颗在激烈跳动的心脏,它正踩在腥红的血水里疯狂地跳着芭蕾。每一次的悸动,都令林暮雪承受着蚀骨钻心的疼痛,但她真的不想哭,因为他们不值得她流一滴泪,他们根本就不配。
她侧头看向车窗外,紧抿着嘴唇用力地吸着气,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一阵沉默过后,萧成风面带着不悦地开口:“林暮雪,我还没有死,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把‘我没有家人’这句话挂在嘴边。”
他似乎非常在意这几个字,还加重了语气,用着质问的口吻说,“你这么堂而皇之地否认我的存在,是想红杏出墙,还是在诅咒亲夫?”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暮雪急忙道歉。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她还有些无法适从,所以才会忘了,忘了他们是夫妻,忘了他……原来也是她的家人。
路过一家花店,萧成风将车子停了下来,不顾林暮雪诧异的眼神,走进花店买了两束白玫瑰。
他将花放在车后座,然后对林暮雪说:“不管你过去姓宋还是姓林,从今天开始,你的姓氏前都将冠上夫姓。因为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萧太太,是我萧成风的妻子。”
“对不起。”林暮雪将视线从白玫瑰上收回,再次向他道歉,并决定说出自己的身世,“其实,我是宋远文的……”
“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向我解释。”萧成风快速打断她的话,恼怒地盯着她满是愧疚的脸,感叹她为何总是抓不住重点,每次都偏离航线去关注一些无用的关键词。
可她偏偏就这么迟钝,他能怎么办?
苦笑一声,萧成风说道:“我不希望你再次撕裂自己的伤口,再次去回想那些痛不欲生的往事。”
林暮雪感激地看着他,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的体恤,谢谢他的善解人意。
萧成风启动车子,颇为无奈地冷笑了起来:“林暮雪,枉你还是名校中文系毕业,阅读和理解能力却差得超出我的想象。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毕业的?”
“我的阅读和理解能力哪里差了?”林暮雪不明白他为何莫名其妙地对她进行言语攻击,不服气地争辩道,“我当年可是A大中文系的优秀毕业生,拿过奖学金的。”
萧成风侧头瞥了她一眼,嗤笑着说:“真看不出来,你曾经居然也是枚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