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空气顿时焕然一新。
稍有些泥泞的道路上,一辆马车艰难的行驶着,而在它的后面,则是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
马车内,谭鑫和钱忠一左一右坐着,行不了几步,马车要抖一下,谭鑫不禁稍有点抱怨道:“钱大人,虽然你在乎那些西洋作物,也用不着这么急着去看吧?”
钱忠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马车外雨后的景色,然后注视着谭鑫,淡淡的说道:“我看是你比我更着急吧?”
“呃……”被他说中,谭鑫不好意思一笑,本来他打算过几天便回县衙去捉弄玉米等的,但现在因为钱忠的到来,而且提前了几天,他能不高兴么?
“谭大人,看你表情,你似乎很了解这些西洋作物,难道你以前见过?”钱忠好奇的问道。
谭鑫不知他为何这样问,粗略的回答道:“钱大人说笑了,下官一个贫困人家出生的孩子,怎么会见过西洋作物,只是当初从一些西洋书籍中看着,说是这些西洋作物产量大,而且刚好是在收割小麦后种植,不经意间从一户百姓家发现了西洋作物,便照着书本中所记载的进行种植了。”
他心虚的说道,如果将自己从小就是吃红薯长大的,而且小时候夏天的时候,没事就跑到山上去扳别人地中的玉米和番薯烧着吃,谁知道马大人听了会不会将自己当怪人看待。
“原来是这样!”钱忠似有所思的点点头,颔首道:“前两年在京师的时候,便见过玉米等作物,也曾从西洋人那知道了玉米的好处,但至从来了浙江却未再见过,此次听说你在宁海县种植,便早就想来看看了。”
谭鑫陪笑着说道:“钱大人有心关心西洋作物,一定是咱们浙江人民的福气。”
“谭大人,你就不必这么损我了。”钱忠微微皱着眉头,不过眉宇间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只见他说道:“我此次来,只是想看看你种植得如何,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带一些苗子去杭州府,算是推广一下吧。”
“钱大人,下官说的可是实话!”谭鑫开着玩笑说道,和钱忠相处了一天,虽然有很多事情谭鑫弄不明白,而且钱忠的神秘身份他不了解,对自己的照顾有点过了份,但从总体上说,他还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即便这样,在和钱忠单独相处时,谭鑫仍是不能做到完全的放松。
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平时只需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因为下了雨的缘故,竟然走了足足两个时辰。
到宁海县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新任的宁海县知县领着县里的一堆名望、富人在城门等着,远远的瞧见马车行来,忙一起前去迎接。
谭鑫先行下了轿,然后才在一旁静候着钱忠下轿,抬头眺望着不远处清晰的城郭,才离开十多天的谭鑫,忽然觉得还是这个小小的县城更能让自己生存。
“下官陈百祥见过钱大人、马大人!”为首的知县恭敬的说道。
钱忠和谭鑫回了个礼,然后又和前来的数人寒暄一番,才走进县城。
路上,谭鑫发现那些有点声威的人都不敢正眼瞧自己,即便是瞧自己的时候,眼中都带着点害怕。
这让谭鑫不禁觉得一阵神气,还是县城好啊,不管怎么说,以前在县城,自己是建立了足够的威望,即便是自己走了,他们依旧怕着自己,可现在州府呢,一个个都将自己这个知府当作摆设,这让他真想当面给钱忠说,自己宁愿不升官,就呆在这县城。
当然,不可能人人都对他心存畏惧,有一个人却是一脸笑容的走到他身边,鬼头鬼脑的说道:“贤侄,京玲在州府可好,这么久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这叫什么话,她一个女孩儿能给我惹什么麻烦,不过自己都将他女儿吃了,算得上是他的女婿了,谭鑫干笑一声,道:“杜伯父,瞧你说的,京玲她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怎么会给我惹麻烦呢?”
见谭鑫的神情,杜永福便能猜出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事,笑了一声,道:“贤侄,你可别偏袒着她,如果她有哪儿做得不对,别看她是一介女子就手下留情。”
怎么越说越离谱,谭鑫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岳父,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事,问道:“伯父,你们在这宁海县主要经营一些什么买卖?”
杜永福见他转移话题,也不敢隐瞒,径直说道:“我是个小商人,做的是一些布匹生意。”
“那伯父,不知你们对开酒楼什么的有没有兴趣?”谭鑫神神秘秘的说道,在州府的时候,他就想过要寻点办法挣钱,最初想的是让张柏他们来,但后来一想,张柏他们打打杀杀的过,让他们去种地都不容易了,如果在让他们没点经济头脑的人去开酒店,谁知会不会将自己的本钱全部赔进去。
“开酒楼?”杜永福止住了笑容,一说到做买卖的事,他就特别的镇静。
因为周边还有其余的人,谭鑫小声的说道:“如果开酒楼不行,干其他的也行,只要能挣钱?”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毒品的话,说不准谭鑫会怂恿杜永福去卖毒品了,毕竟,他需要银子。
杜永福沉思了一下,说道:“开酒楼的话,我肯定能支持下去,只不过,你让我是在咱们宁海县开,还是去台州府?”
“当然是台州府了。”谭鑫正经的说道:“宁海县虽在我管辖范围内,但毕竟这儿人少,生意来得慢,台州府就不同了,台州府的户籍是宁海县的四倍,而且有钱的达官贵人也多,我又在那任官,相信凭借我的关系,你可以迅速的立足。再说,京玲也挺想念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去府上走走。”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回去交代一下,将手中的事交待一下,便去州府。”杜永福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相信自己的女婿无论是去坑害哪个,都不会坑害自己,毕竟,在怎么说大家也算是一家人。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谭鑫想了一下说道:“我这次回县城不能长住,到时你来州府的时候提前通知我,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一切拜托贤侄了!”杜永福答道,他自然知道谭鑫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去开酒楼,到时肯定会分一些银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杜永福想好了,到时他想要多少都行,毕竟所有的机会都是他带来的,而且,自己去开酒楼,女婿是知府,这生意怎么也该蒸蒸日上吧。
闲聊了几句,杜永福突然面色稍有些犹豫的说道:“贤侄,有一个事我想应当告诉你,前两****遇上你乡下村中的一户人家,他们告诉我,你爹生病了,你母亲急得快不行了!”
…………
咳咳,来晚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