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那个雅间,此时的对话已经完全围绕丫丫展开。
“慎言,你说她是无知,还是不凡呢?”慎言是谁?京中贵族圈子都知道,那是最顶尖的贵族之一,高士廉之子高履行,字慎言,能直呼其字的,定然不是常人。
“怎么,安幸你看上她了?”果然,平阳公主之子柴哲威,字安幸。
懒懒地喝了杯酒,柴哲威才回到:“不忙,现下年岁太小,等长大点比较好下口。”
“扑哧”,另一边坐着的较小点的少年一口酒直接就喷了出来。
“怎么?为善你也瞧上啦?”惊,为善可是李治的字。
连忙摆手:“咳、咳、咳,不是。安幸平日里,少有对女人上心的。”
嘴角挑起邪邪的微笑,柴哲威没有回道,他就是看见有小朋友在喝酒,所以故意的~~
旁边那个完全没感觉的,继续囔囔:“哎呀,可惜子谦今日不在,要不然他定会喜欢这样类型的。明日我看他后悔去,嘿嘿~”还有个子谦,那不是李绩之子李震的字吗?
“呵呵,好了,今日舞也看到了,为善你的门禁时间快到了吧?”
“嗯,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被发现我又偷溜出来,可就惨了。”
“唉、唉,你们这两无良的,你们都走了,谁来买单啊~~”
随着几位少年的离开,京城里夜的繁华,才刚刚开始……
而隐庄中,这一舞的所有信息也在不久后收到。同样的密室,同样的人物,可就因为少了那么幅画,整个场面便显得十分严肃。
“这个丫头,每一次,都给我们不同的惊喜啊。良,你确定我们的调查没有遗漏?”李元思实在是有感而发,他从没想到过,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小姑娘,能有如此才华,似乎这其中,有什么被他们忽略掉了。
孙良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解:“除了她四岁以前的生活,因为瘟疫的问题,无法一一查清外,之后的行迹,我们都有调查过,无甚遗漏之处。”
“难解、难解啊,暗器功夫,学习速度,惊世舞蹈,如果没有人教导,如何说得通?”
是啊,在坐的孙良、李力也一同紧皱着眉头,他们也想不通。
“主子,如果真让她在我们的控制之外,名扬京城,结果可就不太妙啊。”
这个事情不用孙良提起,李元思心里也明白,可就这么个黄毛丫头,居然让他们一群老谋深算的人觉得如此棘手。
“如此,得安排定儿这边的进度更快点了。”
“唔,过得几日,就是花娘游湖日,我们不妨在那个时候做做功夫?”
“甚好,具体的你去安排吧。”顿了顿,李元思才接着道:“定儿对这事是什么反应?”
“少爷只是捡到画卷的第一日去了趟小姐那里,之后再无动静。”这个李力最清楚。
“呵呵,少爷可是个聪明人,如今他应该是在等着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
是啊,从他妹妹那里出来的时候,李定就已经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画卷来自于谁人之手。
嗤笑一声,清冷的脸上不由露出点苦涩来。事败了还不肯安生不说,现如今,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给算计上了,这个家还真是,越来越冷了。
眼前的画卷,就算他真被上面的人吸引,他也不会真的一脚踏进去,自己将自己送到那人面前,任其宰割。
看着眼前已经卷起,搁在书桌上的画卷,李定思绪翻滚。他如何会没有七情六欲,虽说那人从来不曾把他卷进任何风险里,也不让他知晓更多,但他心思灵通,怎会不知那人暗中进行的都是些什么勾当。好不容易事败了,以为总算有安生的日子可过了,可惜,那人却变本加厉,如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算计进去,以后,还有什么是那人做不出来的?
看在眼里,却无法阻止,所以,他的性情才会越来越清冷,如看透世俗的老人一般,冷眼看着这个世界。
“哥哥,哥哥~”一阵喧闹的声音突然传来,破坏了书房的一片静寂,也将李定从绝望中拉了出来。
“唔?”虽然对这个家失望,虽然对这个妹子的任性妄为瞧不上眼,可到底也是他唯一比较干净的亲人,所以,李定一向比较能容忍她。
“哥哥,你又躲在这里发呆。”一进房间李舒心便便拉着李定的袖子撒娇,“哥哥,我们每日在家好无聊啊,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唔?”再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响动,李定这算是回应了。
“明日里京城的花娘会游湖,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出门看花娘游湖?这是那人的最新行动吗?身为人子,是不是真的得配合着将这出戏演下去?
眼见李定不再发出声响,李舒心开始着急了:“哥哥,去吧去吧~你要是不陪我去,爹娘肯定不会让我出门的~”
微微侧头,李定瞅了瞅他妹子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期待,最终,还是颔了颔首,算是答应。既然连他妹子都利用到了,他便陪着演下去吧,他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出戏,让那人舍得将儿子、女儿一起搭进去陪着演,而他自己,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看见李定颔首,李舒心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立马跳着欢呼起来,“哥哥,哥哥,太好了,我可真怕你会拒绝呢~”
闹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突地松开了李定的袖子,嘴里叫道:“我要赶紧去同爹娘讲你答应了,还有啊,要出门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哥哥,我先走了啊~”话音才落,人已经到了门外。
屋内再次回复了寂静……
很快,京城里每月最热闹的一天再度来临:花娘游湖日。
一辆辆周边只围着轻纱的豪华马车,从各大青楼驶了出来。云情楼的四大花魁当然是一人一辆,驶在了最前头,再往后面,车上载着的便少则两人,多则六七人。不得不说,青楼里的等级也是十分森严,拥有了多少价值,便决定了她能在楼中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