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接过荷包，在荷包背面看见有块黑色印记，初初看去就像大坨脏东西。
东方艾奇怪地瞅了他一眼，“这个荷包是有点暇疵，据说别的玩家都因此不愿意要它，所以才轮到我。它也算是个中级法宝，很好用的。”东方艾不好意思承认，这荷包是她在寻长老那磨了半天嘴皮子，讨价还价砍来的。不就是沾上点洗不掉的脏东西嘛，至少它是个中级法宝。
狐狸两指拂上那块黑印记，心中默念那句唯有他一人知晓的咒语，微弱的光闪过，一只金黄色的狐狸图腾豁然跃于表面，栩栩如生。是它，没错！
“怎么，有问题吗？”东方艾讪讪地凑过头来。
“没问题。”狐狸深吸了口气，将荷包还给她，忽然道：“我有点急事，先下线了。”
“去吧去吧。”东方艾笑眯眯地道，狐狸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说下线就下线，肯定是家中有只母狐狸在召唤。
容屹出了游戏舱，见洛正在一旁的书桌上悠闲地翻着书，手边是一杯泛着幽碧色泽的清茶。温润若水的洛，只品茗，从来不喝咖啡这种东西。
水洛痕见他出来，拿了个杯子，顺手给他倒了杯，白玉的瓷杯，温温热热的。
“怎么，你就没点好奇心？”容屹在他对面坐下，饮了口茶，方才问道。
水洛痕修长的手指轻抚书页，眼睑未抬起，淡淡地道：“有结果，不用我问，你自然也会说。”
“你倒知道我没你沉得住气！”容屹哼道：“东方的事，你不用再去查了。”
“哦？”水洛痕轻合上书簿，“游戏里出一两个盗贼只是小事，但若是程序系统存在问题，再小的暇疵我们也不能放过。”
“程序系统方面没有问题。”容屹沉声道：“是我的问题。”
水洛痕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是亿分之一。”容屹深吸了一口气，“当初提交上来所有设计好的储物法宝程序指令时，我一时兴起，附入了一道亿分之一的随机性选择子程序。”
水洛痕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也太无聊了吧？”
“几亿个里面只有一个，又是随机性选择。也就是说，这道子程序指令触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容屹抓了把头发，笑的一脸无辜，“我当时只是好玩嘛，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早忘了。”
“要是别人知道世行的少东家，天才游戏设计师，你容大少爷把这严谨的程序设计真当游戏玩，心下会作何感想？”水洛痕摇头轻叹，“东方那个储物荷包，就是你所谓的那个亿分之一？”
容屹点头道：“那个储物荷包的名字就叫亿分之一，储物空间是没有上限的，而且那些会被系统刷掉的东西只要放入荷包，就转为永久性的存在物。这么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宝物，那笨女人却当它只是个中级法宝，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水洛痕呵呵笑道：“你还真是偏心，干嘛偏偏附在储物荷包而不是储物囊上？老实交待，你当时是不是有私心，想谱出一段美丽绝纶的什么亿分之一缘分之恋来？”
“既然这道附加指令是随机性的，我哪能预先知道亿分之一最后是储物荷包还是储物囊？”容屹翻白眼，“你比我更清楚，这些死的程序指令，在那个游戏的世界里，它的随机性甚至不是我们能操控的。”
水洛痕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时兴起，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不确定因素，甚至会颠覆那个游戏里的世界。还好东方没有发现这个荷包的真实作用，否则她大批量地去贩卖种子，逼的那些卖种子的商店只好关门了，我们的NPC是不是得下岗了？”
“哈哈，那笨女人就可以大发一笔横财了！”见洛不满地瞪着他，容屹收住笑，“拜托你不要老是那么正儿八经，现在不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嘛！只不过是小小地便宜了东方那笨女人，还真应了你那句话，傻人有傻福！”
“收回东方的亿分之一。”水洛痕定定地道，“明天必须把那道附加程序给删除掉。”
“不，目前一切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容屹邪邪一笑，“没想到我故意把亿分之一设计那么丑，居然也有人肯接收？当初我还以为它会压一辈子箱底不见天日呢。哈哈，事实证明，那笨女人的眼光果然独特。”
水洛痕无语，眉间快拧成了个川字。
“好罢……”容屹忽然正色道，“我承认当初一时血来潮设计出亿分之一，便想过，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幸运儿能得到亿分之一，便直接聘请他为异界木行巡视员。”
“这个……”水洛痕微蹙了眉，“我们异界穿越之旅游戏公测期结束后，原本就打算聘请五行中的顶尖玩家担任兼职真人NPC,巡视各自的异界管区。这次设的比武大会，除了替我们的新项目作宣传外，便还有这个目的。”
“既然亿分之一已经产生了，岂有不让它存在的道理？”容屹语气中透着某种愉悦，“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水洛痕摇头，“屹，你为什么总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害别人总是跟着你提心吊胆？再说了，你的亿分之一替你选的主人，似乎并不适合这个职位。”
容屹微皱了眉，想起东方那副悠闲懒散不思进取的模样，也有些头痛，却是邪邪一笑，“洛，你与我来打个赌，如何？”
水洛痕眉梢忍不住抽搐，无奈地叹着气，“你想怎样？”
“东方若是在比武大会中胜出，你便输了。”容屹直视着他。
“赢了的人如何？”
“老规矩！”容屹兴奋地搓着手，“赢的可以提三个要求，只要不违背原则，输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答应。”
水洛痕淡然一笑，“屹，那么，你输定了。”且不说东方现今不到四十级，能不能在比武大会结束前提升至九十级，便是能，届时也未必能赢了木行派十大弟子。
“未必！”容屹轻哼，就算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我怎么觉得......”水洛痕忽然凑过身子，挑眉斜看着他，“容少爷似乎对某个笨女人有兴趣？”
“笑话，我对她会有兴趣？咳咳......”容屹急辩，“我只是想知道，那女人倒底能笨到什么程度。能化腐朽为神奇，才算是容某的真本事！”
“东方哪有你说的那么笨！”水洛痕笑道：“她在木行法术上很有天分。”
“可惜都用在吃上！”容屹皱眉，“不对啊，你怎么替她说上话了？”
“我向来说的是事实。”水洛痕一脸恬然，“东方人很不错，虽然不知道她现实生活中是什么样子，但至少是我在游戏中遇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子。”
“是么？”容屹臭着张俊脸，“我记得不久前某人好像怀疑人家是盗贼，还去查她的底。要是东方知道了，肯定立马把你拖入黑名单。”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水洛痕不咸不淡地反问。
“你.......”容屹深吸了几口气，咒道：“洛，你就是个雅痞！”
“多谢夸奖。”水洛痕淡淡一笑，“记住，亿分之一一旦造成骚乱，立即销毁。”
“不用你教我！”容屹臭着脸，摔门离去。
游戏里正勤劳地采摘着种子的东方艾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奇怪，谁在惦记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