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来凤的一番辩驳却令项君与冰凝吃惊万分,按理说,他们也算是若来凤的好友,而他们的父亲也都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被皇帝“迫害”过,若来凤应该支持他们才对,哪知她却忽然间反驳了起来,替皇帝说话,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沉默了一会之后,项君道:“来风,你怎么忽然间情绪这么激烈?”
若来凤还在气头上,早已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见气氛紧张起来,怡儿慌忙过来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公子!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郭浩天也连忙站出来,笑道:“项君,你看你,哪里来的许多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不是吗?你何必要让别人也赞同你的观点呢?好了,每个人都少说一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类似这些敏感的话题就不要再提起了。须知道隔墙有耳,天下之间莫非王土,你的一句无心之话小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到时候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或许是郭浩天的全接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怡儿的提点起了作用,此刻两人都不再言语,若来凤用手按住太阳穴,揉了揉,微闭眼睛,“噢,我的头有些晕,不行,我要先休息去了!”怡儿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公子一定是累了,怡儿这就扶你去休息。”
看到若来凤的神情,冰凝以为她真的是累了,想到她这几日因为她的事情连日奔波,还没日没夜的亲自照顾她,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她走到若来凤身边,想要扶着她,“公子,要不冰凝陪你去休息吧?你一定是累坏了。”
若来凤连忙向怡儿使眼色,怡儿会意,点点头,将冰凝拦开,“姑娘乃是千金之躯,怎可做这种琐碎的小事?况且,公子是男子之身,这样做恐怕会有损姑娘的清誉。”
怡儿的话很中肯,冰凝听后也反驳不得,毕竟她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一想到那时她亲自照顾自己,还喂自己吃东西,不免有些脸红,于是她道:“怡儿说的对,那就麻烦你好生照顾公子。”
怡儿连忙点头,“不麻烦,不麻烦。”说罢,便扶着摇摇欲坠的若来凤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取得胜利的二人互相眨着眼睛,以示对胜利的庆祝。
望着若来凤离去的背影,项君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若不是自己,想必她也不会头晕吧,意见不统一就不统一吧,何必要说出来呢,这下子好了,都怨自己。一阵自责感袭来,项君神情黯淡,连连叹气,在一旁的郭浩天忍住自己的笑意,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一个女扮男装的身份,令自己尴尬万分。
他看着冰凝还在出神的望着若来凤离去的背影,便道:“冰凝姑娘,你身子还虚弱,还是好好休息,至于你和项君叙旧就改日吧。”
冰凝点点头,“好!”
之后他便领着项君出去了,看来他需要有个人好好地劝劝他。他领着项君来到了集市上,人去熙熙攘攘,叫卖的,讨价还价的,好不热闹。这时,项君回过了神,他望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带我来到了这里?我们两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在一起上街吗?”
郭浩天伸出手,指向前方,“项君,你看前面!”
项君诧异的向前望去,只看到了人群,其余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你让我看什么呀?”
“你没有看到吗?再仔细看看,看看人群中的焦点。”
项君再次向人群中望去,只见人群中果真有一个焦点,那是两个男子互相拉着手,毫不掩饰的招摇于市井之间。而从他们身旁经过的人们全部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俩。此刻,项君已经彻底的明白了郭浩天的用意,他看出来了,看来自己还是有必要调节调节自己的取向问题了。
他尴尬的望着郭浩天,“我,来风他……”
郭浩天微笑着摆摆手,“项君什么也不要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你不是说过要助我一臂之力吗?不知道你可愿意?”
郭浩天明知他的心思,却不嘲笑他,反而借此情景来暗示他,难得的好兄弟,项君感动万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是我项君说出来的,那我就一定会做到!”
项君的信誓旦旦让郭浩天觉得很欣慰,他要的就是这样,项柏无疑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但是那个老狐狸什么也不肯说,不过还好,项君为人很正义,有了他的帮助,不愁找不到突破口。
夜深人静,客栈里的客人们也似乎全部睡着了,项君躺在自己的房间,却久久无法入眠。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萦绕在他的脑海,若来风的生气,他的辩驳,他的头晕,没有一样不让他担忧。可是这时,郭浩天的脸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指指前方,前方无尽的黑暗忽然间就开朗起来,成了喧嚣的街道。
前方一对特别的情侣,手挽着手,走在人群中异常扎眼。他闭着眼睛不想看,可是郭浩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看看前面,睁开眼睛看看前面。”
他再次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前面两个人的脸异常熟悉,再一看去,居然是他与若来风。若来风的笑脸在阳光下异常迷人,他的心都要醉了。可是下一刻,无数的破菜烂叶噼里啪啦打在他们身上,一阵袭击过去,从人群中走出了父亲,他一脸的哀伤与愤怒,“不孝子,你居然有这种取向,真是丢人!以后你再也不是我项家的子孙!”说罢,便拂袖而去。
项君慌忙叫道:“父亲,父亲!”可是脚下一滑,突然间摔倒。
“父亲!父亲!”项君惊叫着从床上一跃而起,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好是在做梦!”
这时,忽然一个黑影在门外闪过,项君沉声道:“是谁?”屋外的黑影立刻跑掉,项君从床上一跃而起,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