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柏一路由老刘搀扶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老刘很周到的屏退了下人,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扶着项老爷坐在床上,很关切的道:“老爷,没事吧?”
项柏方才还很差的脸色此刻变得越差了,却不是因为病情,他摆了摆手,道:“我没事的,只是公主突然来访,还问起了我的身体,我有些担心,是不是皇上他发觉出了什么?”
“老爷!”老刘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您不要过于担心,这或许只是一个意外,如果真的被皇上察觉出来什么,老奴愿意代替老爷去受罪!”
项柏转过身去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比自己年轻好几岁却比自己显老的老伙计,心里不免感慨万千,他叹了口气,“或许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说一说罢了。”
老刘道:“老爷,此事说起来真的有些怪异,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什么,那为何不派其他人前来,单单要派公主呢?而且据老奴看来那位姑娘有些可疑,因为当老爷与她说话时,老奴在一旁细细的观察,发现她的言谈举止中有些可疑。”
“可疑?”项柏立刻眼冒光芒,“有什么可疑之处?你倒是说说看!”
老刘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回忆某些细节,末了他道:“老爷,具体的是哪些我说不上来,但是绝对有可疑之处。不仅仅是她本人,最惹人怀疑的就是她身旁的那个后生,他叫什么并没有再密函中提到,而且他们在来府之前居然与公子相识,这其中恐怕真的会有什么内幕!”
经过老刘的一番提醒,项柏眯着眼睛将这一切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正当他马上就要想起什么来之时,忽然门“咚咚”被敲响了。老刘一个激灵,以为是其他的下人,便怒道:“不是跟你们说过老爷身体不适吗?干吗还来打扰?”
“老刘,是我!”
门外的声音正是项君的,老刘看了一眼项柏,“是公子!”
项柏复又躺回床上,老刘将被子掖好,他脸上的那种病态又回来了。“公子,您等一等,老奴这就去为您开门!”
老刘将门打开之后,出现的是项君那张焦急的面孔,“老刘,你怎么把门关了?我爹呢?他怎么样了?”
老刘将他引到床前,“公子,老爷是老毛病了,方才喝了些药,您和老爷谈,老奴先出去,有什么事您叫我就是。”
待老刘出去之后,项君一把抓住项柏的手,他的手是温热的,他松了口气,看到他的双眼紧闭,他轻轻的呼唤着,“爹,爹!”
项柏听到呼唤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疲惫的说道:“是君儿,你怎么来了?不是交代过你要好好招待贵客吗?”
“爹!你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些干嘛?君儿的能力你还信不过吗?我已经将客人安排好了,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君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好好!不愧是我儿子!”项柏虚弱的点点头,“爹这是老毛病了,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正在这时,门又响了起来,传来了老刘的声音,“公子,是郭公子前来看望老爷了。”
是他,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项君与项柏各怀心事,项君看了看项柏,征询他的意见,项柏点点头,“贵客想必是担心为父的身体,请他进来吧。”
项君亲自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的郭浩天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项老爷可安好?”
“多谢公子挂念,父亲是旧疾复发,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那就好,我家主人专程让我过来探望,不知可否方便?”
“你家主人?是?”项君诧异的问道。
“哦,失礼失礼,忘了告诉项公子,若来风若公子正是在下的主人。”郭浩天满脸歉意的说道。
“君儿,不可让贵客在门外久站,快些让他进来吧!”项柏虚弱的声音传来。
项君将郭浩天迎回,他径直走到项柏的床前,恭敬地作揖,“项老爷,不知身体感觉如何了?”
项柏咳嗽了两声,“唉,老朽这是老毛病了,还劳贵客挂念,真是过意不去呀!”
“哪里的话,您老严重了。这是我家主人为了让项老爷早日康复,特意备了一些补品,还请项老爷笑纳!”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份大红色的礼单。
“这怎么可以,贵客到访,老朽却赶上旧疾复发,没能好好的招待贵客,已经是不周到了,怎可让贵客备礼!”
“项老爷,您就不必推辞了,既然主人如此吩咐,作为下人的就只能照办,烦请项老爷收下吧!”
郭浩天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不收是不行了,无奈,项柏只好示意项君收下。一看任务完成,郭浩天便告辞退了出去。项君将礼单打开,大吃了一惊,“爹,这上面的全部是名贵药材,均是一些人参、灵芝之类的。”
但是项柏并没有像项君那样吃惊,相反,他很平静的说道:“我身子虚不受补,将这礼单收起来吧!”
在郭浩天走出项柏的房间之后,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金大牙提供的线索中提到了项柏,而此次前来试探,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即便他不是宝物失窃事件的始作俑者,但也一定有关联,不过是不是参与者就不得而知了。但起码印证了一点,他心虚。不然不会装病,不会在进屋那么久后,躺在床上却连外衣与鞋子都没有脱。他轻轻的扬起嘴角,笑了笑,老狐狸,这么狡猾,咱们就等着瞧,看看谁的计谋更深,谁的计谋更好!
而此刻若来凤与怡儿却是无聊到了极点,原本想着跟着郭浩天来到项府一定会有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却不料,来到这里,首先是被郭浩天算计,冒充公主,紧接着是项老爷无缘无故的发病,再然后是郭浩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平时他在的时候,总觉得他很闹心,总是与他斗嘴,却忽然发现没有他的时候,屋子里甚至自己的心里都是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