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把魅夜留下的手镯套在手上,横竖她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好歹样子不俗,当个装饰品也好。
魅夜的离开让店里围观的人的灵魂也仿佛都跟着走了。余鱼黑线的留了咖啡钱在桌上,心里吐槽这么个大妖怪还白吃白喝的,一边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也开溜,免得等下被围,她可说不出魅夜的什么私密资料。
被魅夜这么一搅和,教授那边的事情貌似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看样子教授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余鱼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总之,貌似不会被退学了,可喜可贺。
一边溜达往车站走,一边想着晚上回公司要吃点什么,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北冥?
前不久才在监理会分开,而且说是有重要试验要做的北冥居然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余鱼还以为自己眼花或者这世界上就是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定睛一看,远处的那个家伙在街上还穿着如此突兀的白大褂,余鱼黑线,确定是北冥本人无误了,但是……
余鱼迅速收回了目光,仿佛完全不认识没看到一样,神态自若的继续向前走着。
北冥并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有个突兀程度毫不亚于他的奇怪男人。
墨绿色的长袍,夸张的大辫子,让人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因为所处的地方比较远,余鱼也看不太清楚对方的相貌,但是就在刚才一瞬间,她看到对方的满面笑容,就立刻决定不跟北冥相认,而是快点回到事务所去报告老板。
作为一个看人脸色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她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满满笑容之中,那男人毫无感情的一双眼睛。
北冥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出来?余鱼心里打着大大的问号。
……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只有不才在,老板跟晴明不知道哪里去了。余鱼有点着急,拉着不才问怎么才能马上联系到他们。
不才没作声,但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余鱼苦笑道:
“这个时候你多说两句会死啊……我刚才在街上看到北冥了,他跟一个奇怪的人在一起——老板有没有朋友是喜欢穿墨绿长袍留着长辫子的人?”
不才马上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而且也露出了有点担心的样子。余鱼叹口气。
“这个时候实在是太敏感了。事实上今天在看到北冥之前,魅夜也来找过我。”
不才非常惊讶,余鱼无奈的摆摆手。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实在搞不清楚她到底找我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事情,到现在我还一头雾水的。但她也透露了一些重要的讯息,我想魅夜她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背后,至少有一个组织那样的后盾。”
不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余鱼说,不知怎么回事,余鱼仿佛又陷入了那种自我的状态,整个人变得放松而又略带神经质。
“我最近一直在猜想,魅夜此番一系列行为的真正目的。很显然,我之前也说过,她仿佛是为了故意把更多的人和势力拉入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大半个非人界已经完全被她搅乱,可以说她成功了,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处又是什么?”
余鱼一手摸着下巴,眼睛好像没有焦点。
“根据她今天所说的,她背后很显然是有一个组织,但是她并没有在意我的套话,很坦然的承认她并不把那些人当成自己的同伴,而从她对夏绯的关切来看,她绝对不是个冷血的会把人当棋子炮灰的角色,那么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推测,她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妖狐族把她彻底的除名?为了跟妖狐族再无任何关系?”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不才,嘴角有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笑容。
“为什么需要做到这样呢,为了被驱逐?难道是因为……有什么她这样的大妖怪也完全无法阻挡的灾难么?”
余鱼小步的来回踱着,继续道:
“大量引人注意的举动,奇怪的行为模式,希望被族人驱逐的意愿,背后的神秘组织……那么是不是可以由此推测,其实她的目的之一,可能是为了在世人面前暴露那个组织的存在?”
她又突然停下,完全没注意到不才看她的目光已经非常古怪了,仍旧自顾自地说:
“相信应该不止我,早就有人注意到这个组织了,但是这个组织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的,又究竟在做些什么呢?原本我并不清楚,但是异形的出现,北冥的检验,还有那些被害者的共同点——豁然开朗!啊哈哈,不是吗?那个组织居然离我们如此的近!”
她搜的跑出去,直奔办公桌,那上面有她最近这几天一直翻来覆去看个没完的被害者资料。不才有宽慰她哪怕帮不上忙也没关系,但她当时只是笑笑,说多看看总是没坏处,或许会有什么线索,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她发现了什么。
“职员……小混混……掌管俗务的修真者……还有从事不当交易的妖怪……哈哈,完全没有联系么?当然不是!看,这就是答案!”
余鱼把资料继续戳到不才的脸上,那种略微疯狂的神情让不才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他还是先看资料,发现上面有四个大字,被余鱼用红笔画了无数圈圈起来,因为太过用力,甚至纸都被划破了。
瑞峰制药。
……
房间里非常安静,仿佛根本没有人在。一阵风吹来,把白色的窗帘高高的撩起。
小零站起来,把窗户关上,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熟睡的人,再次坐回床前的那个她专属的位置上,定定的看着他。
一方的情况虽然得到稳定,但是一日不解咒,他一日就无法醒来,而即便是监理会的努力,也无法阻止本来就每况愈下的一方持续衰弱下去。
小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每天只能这样守着,守着这个让自己称呼他叔叔的人。她无法想象,要是一方从此以后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甚至在也不存在了,她该怎么办。
想也不敢想的恐惧。
“哟,早啊~”
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棕色皮肤的少年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跟小零很熟的打了个招呼。因为一直负责治疗一方,所以那智彦跟小零算是经常见面,但是小零对这个眼睛总是没有焦点的家伙并不感兴趣,所以即使那智彦这样打了招呼,她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唔,还是老样子啊……”
那智彦绕着一方转了两圈,忽然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看着小零,但是因为看不出视线的焦点,所以到底是不是看她小零也不清楚。
“你啊,你也是没有命运的人呢……”
“命运?”
“是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就算是这个家伙,也是因为命中注定,所以才会在这里倒下的。”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戳了戳病床上的一方。小零皱眉,抬手挥开那智彦。
“小零不是没有命运的人。”
年幼的萝莉终于正眼看着那智彦。然后男孩笑了,手脚并用的从床的另一侧爬过一方而爬向小零,歪头道:
“那么,你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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