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而价值
看著地上头歪向一边,早已无生息的年轻弟子。
胡歌手腳俐落的在他身上翻索,在取走有价值的物品后一只手撑著地面施展土缚术,很快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两丈深的坑洞,胡歌将之踢入洞里,再一次施展土缚术让地面恢复原状。
胡歌不敢逗留运足了全力,小心翼翼的奔离三华门所在的山岭,他知道应该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来找寻不见许久的年轻弟子。他必须在那之前离开,在有人联想到他之前。
胡歌对这个修真界并不熟悉,但他不愿为此付出代价,更不希望总有人认为他是可以任人予取予求的蚁蝼,在经历了几次危机后,胡歌开始有了想法,进入这个世界在羽翼未丰之前,他需要找座靠山。
靠山是什么?
众所皆知的靠山就是强大的人,这也是最为普遍的认知,替强大的存在提供能力劳力换取庇护,前提在于自身的价值是否够大,如果自己带来的麻烦大于价值,那就不存在庇护关系。
靠山还可以是自身的知识与能力,这叫做靠自己,以自身为山,在这一时间,胡歌心里有许多的想法,纷杂在心上,他看著南方几里外的山群,其中有几座是三华门的,他不知道当他们发现弟子被杀后会如何,这是个每天都死人的世界,人的价值是否被重视,都还是两说,但他不能赌,特别为了这事用命去赌,不值得,离开是最好的方式。
深吸一口气后,胡歌提起一口气,往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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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满碎石的山道上,一头脸上满是疙瘩鹰嘴,浑身满是硬皮的地行兽正卖力的拉著小山般的车厢,地行兽上方乘著两个人,其中一名红发弟子正不耐烦的碎念著。
“钟师哥这次我们下山,替宗门采购了这一车灵谷,这够内门弟子吃上个把个月了,就是这山道颇为不便,运送起来忒是麻烦。”
“用兽车押运灵谷的确是麻烦,但是总不能为了这车灵谷,叫上几十个师兄弟下山去扛吧。”
“师兄说得有理,只是宗门的小比快到了,平时修炼的时间都不够了,上头还让我们做这些杂役,这可是会影响我们的小比成绩,偏偏我们拒绝不来。”
“好了你就省点力气,你不过才入门半年,跟其他师兄比起来自然是我们去做这事,难道省下这些时间,你就能赢得了那些入门四五年得师兄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跟那些同期进来的弟子比................。”
“你说这话难道是在怪我找你跟我一同押运这车灵谷?”
“钟师哥你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只是修仙这事本来就是日积月累的活,每次这样少练个天,日子久了我可撑不住啊。”
“哼!叫上你可是在帮你,难不成师哥我会害你?实话告诉你这车灵谷宗门讲好的价码是两千灵石,可我认识那谷店伙计,嘿嘿,其中的猫腻你这下清楚了没。”
“师哥难道你是说!”
“诺!拿去,有了这个别说少练个几天,就算是个把月你都值了。”
红发弟子不敢置信的接过一小袋灵石,钟师哥在他眼里的形象这一瞬间变得高大无比。
“把灵石收好,回到宗门后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这不用我教你吧?”
红发弟子一听后,立刻将刚得来的灵石深深的藏在衣袋内,怕被人察觉似的。
这两个下山采购的弟子没有察觉,山路一旁的树林里有一名黑衣人双眼泛着绿光,紧紧的跟着那车灵谷,慢慢的将口水吞咽下肚。
口水下肚并没有纾解他本来的饥饿感,不过腹中无食,血液自然的不会淀积于胃,这反而让他的思绪清楚了些。
胡歌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车灵谷有些无法抗拒,他不清楚,在尚未筑基以前炼气修士主要的食物便是灵谷,光是成熟的谷香就足以刺激修士的食欲,灵谷真正的好处是对于尚未筑基前体内经脉仍处于十分狭嫩的炼气修士来说,吸收灵界中浮游灵力的效率是十分低落的,相较之下灵谷中蕴含的灵力既温和充足且易于吸收,也因此对灵力的炼气修士来说,灵谷是遠比吸收靈力更好的选择。
灵谷的食用方式大致可分为生食与熟食,生食即是驗谷壳剥开,将已经熟透的谷粒生嚼吞下,以往的修真界多半是如此,直到有人发现用灵燄配合灵泉烹煮灵谷,会让灵谷的灵力产生质变,烹煮后的灵谷酝灵量几乎是原来的五倍,这开起了修士大规模种植灵谷,开辟灵田的转变。
灵谷自然也有高低品质的区别,谷店中所贩卖的多半是低阶或中阶灵谷,灵田往往是雇用散修来耕种,真正高阶的灵谷大部分都集中在大宗门与修真世家手里,这也是他们培养新生代修士有利的条件之一。
闻着车箱里不断飘散出的谷香,像是一种食欲的兴奋剂,让胡歌本来已泛绿的目光逐渐转为猩红,胡歌深吸一口气,压抑著自己打算冲出去劫车的欲望,他感到有些诧异这样的情绪不该如此容易的升腾在他的心里,是什么影响了他?
胡歌回忆近期来自己的状况,自从离开大河岭西南山群,一路上他练化血精同时勤修龙熊巨土功法,唯一称得上改变的就是本来他预计至少要半年才能练化完全的血精,居然在十多天内就消耗完,当吞下最后一丝血气后,胡歌一阵饥饿感弥漫于身,但他并不以为意,因为龙熊巨土本来就是一套锻炼血气力量的功法,当血气消耗时自然会感到饥饿,这饥饿感应该只是暂时的,当状况稳定后自然会好转。
几天过去情况也的确好转,然而当他路过这片山林打算往更北方前进时,意外被飘传出来的灵谷香味给吸引住,原本沈寂的气息瞬间变得燥动起来,整个胃更好似有小火煮烧,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满足,胡歌的眼一下子绿了,他猛然盯著这辆谷车,一路上跟著过去。
随著谷香物不断的从车厢内飘荡出来,胡歌感到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甚至开始运起了功法,想要抵抗这不断的诱惑,这也使得胡歌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挣扎在理智与饥饿的欲望间,胡歌的脚步也重了。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地行兽的嘶吼声,这声音似虎似豹狂怒的咆啸,声音形成了回荡响彻了方圆百尺,钟姓弟子听到地行兽的吼声后,脸色一变立即翻身上车,取出一个铃铛状的法器摇晃起来,地行兽在听到法灵声响后,庞大的身躯蓦然的立了起来,四肢飞快的翻爬,原本就不算慢的速度一瞬间加快了数倍之多。
这突然的变故,让胡歌本来有些混乱的神智瞬间清醒了不少,.就在这时山道两旁的树林上突然间出现了数十道黑色流光,宛如天火流星般的射向急奔的地行兽。
眼见偌大的黑球就要击中奔走的拖车时,突然间地行兽又是一阵吼叫,一道厚实的黄色光泽从其身上运转开来,迅速的扩散至整个车厢,土黄色的护罩有如实质的厚壳被连续而来的流火接连击中,黑色灵燄落在其上竟产生了一阵阵的高温扭曲,如实质般的灼烧着灵罩,但灵壳深厚却是无法对其造成巨大的伤害。
此刻七八位身著黑色道袍的修士迅速的包围著地行龙拖曳的车箱,其中一名为首的修士竟是一身炼气八阶的高阶修为,只见他缓缓的走道灵罩之前一抬手数百道阴冷的黑风迅速的盘旋在其手掌之上,随后快速的凝聚成一弯黑月,手起月落,原本厚实无比的灵罩竟是如薄纸般的被一划而开来。
当灵罩被划开的那一霎那,里头的人应该惊恐,或者说应该表现愤怒,对著有如山老鼠般行径的黑衣修士痛加责骂,然而意料中的充满惊讶的脸孔并没出现,遑论悲愤,出现的是一道银白色的光。
如月光落在黑幕上那样的自然,一剑穿透了黑衣修士的胸膛。
黑袍修士看著胸口的那柄剑,脸上露出了疑惑,两天前他们盯上了这两个修士,一路跟下来,对两人的实力多少算是掌握了清楚。
这突然出得一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时间不能返回,他并不是逆天大修,意料之外的伤是判断失误后的果,无逆转,于是他用力一蹬整个人倒射飞了出去。
整件事发生在瞬息之间,其余得黑袍修士立即反应过来,对方能一技重伤为首的修士,实力之高自然不用多说,若不能争取这时候轰杀对方,等对方出来只怕己方一个都活不了,众人迅速的凝聚一道道的法诀,不要钱似的往缺缝轰击而去。
银白色的长剑宛如从虚空中蓦然生出,轻巧的拨、挑、拍、引,将众人接连而至的法术攻击,一分不差的掏向了四周,像在炫耀它的不俗与孤傲。
就当众黑袍修士见到自己的法术在对方面前像是一则则廉价的笑话时,钟姓修士一手持剑从裂缝中跨步而出。
四周的黑袍修士想退,但他们更清楚面对剑修,一旦退了等于门户大开,成了活靶子。
于是众人反而祭出各自的手段,除了为首的黑袍修士外还有的七名修士,其中一名瞬间咬破自己的手指喷出一面诡异的血蛛之网。一名修士拿出一具稻草人至于自己的胸口,当稻草人贴在胸口时,双手抓著祭主的血肉,蓦然的稻草人嘴巴居然张开来,露出森森白牙,一道鬼魂扑向钟姓修士。一名修士则是一挥手祭出一具通体漆黑的炼尸,炼尸的双眼猩红嘴里不断的吐出寒气,向著钟姓修士急攻而去............。
约莫五十丈开外的胡歌眼见面前的变故,心里一阵惊讶,他飞快的思索对面任何一人的修为都远超自己,特别是那持剑的钟姓修士,对方一定老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会不动声色定是因为ㄓ这些黑袍修士的关系,对方选择发难定有准备,这时的局势还不算明朗,若是自己转身跑走也一定跑不过最后胜利的一方,胡歌选择继续等待,同时将灵力彻底点燃会于一击。
这样的关头不是生就是死。
面对七名七阶修士的生死一击,钟姓修士也终于脸色大变,一声惊人的爆喝声直上天际,在灵力全力运转下一瞬间,雪白的银剑闪出了丝丝的雷霆,一声冷喝向四周刺出了上千剑!
雷电本是邪物最大的克星,再加上钟姓修士本身得的修为就比众修还高出一阶,雷光闪烁硬是将众黑袍修士给击退开来,即便如此他自己却也被一颗狡猾的鬼头趁隙扑上身来重重的咬在胸膛,钟姓修士左手带出电光一咬牙挥向胸前将鬼头斩成数块。
只是他还没来及缓口气时两道攻击一前一后的落在他胸口跟脑门,落在胸口的是一发如流星追月般急速的黑箭带有滔天的黑气,一记青炫缭绕的迅风指稳稳的戳在钟姓修士的脑门上。
这时得胡歌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背后冒起了阵阵冷汗,他感到毛骨悚然,原来黑袍修士众人里还有一名修士远远的一直盯著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