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岭山群绵延数十万里,又可细分为几区,东南区是岭内最为平和也是相较于诸区中灵气较为稀薄的一方,大河岭西若由上空往下直视,其地形像极一只敛翅的响蛇,若是蛇自然无翅,但这是河岭,主山绵延犹如蛇之骨干,双翅处则是河道分裂出的构型,相较于大河岭各部,岭西独特之处在于这里死过人,死过不少人,多到埋骨三吋,今日大河岭西茂密的长密林可以说是人骨浇灌而出,远古死人不吐怨咒,但怨不散集密于枝,平日无事,但至夜临时清风抚过时细密的叶里相互的磨擦竟似人的兮怨,夜叶鬼语这是岭西。
大河岭西方上万只邪蝠的死亡,引出一股浓郁的死气,凝结于上空,死气透着不甘,一道道以残碎至极的残魂,被大量横死的邪蝠怨念牵引出,邪蝠的冤魂吐着凄厉的哀叫,这声音吐着绝望,绝望的凄诉牠们的魂魄被吸***血被囊搜,只余怨念于世待得鸡鸣日上,便得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之能。死于岭西的残魂轻蔑的看着邪蝠怨魂如颠如狂的乱窜于山林间,这些畜怨哪里会懂人世间真正的怨是何怨,残魂有恨,但悲的是恨头已消亡,庞大的怨魂空有恨,但已无报怨的可能,仅留下残魂挟着恨恨等待着漫长的魂碎消散。
岭西中央一道巨大的残魂蓦然的睁开红中带绿的双眼,像是乱窜啁杂的蝠魂打扰了它的平静,它犹如帝王般的仰头狂叫嘶吼,远古残魂死无声,故吼叫自然声无声,林子四周依旧安静,能入耳的只有风抚月叶,然而这声吼叫却带出了一道道实质的涟漪,轰轰的向四周,犹如来自不同次元的穿梭奔息,被无声波击中的蝠魂就像水球被击破一样四碎而散。
如同帝王般的吼声之下,原本能残存至天明的冤魂提早了消散,四散的残碎冤魂飘荡在林间里,怨魂自然也是一种天地能量能被吸食,但帝王偏食有食理,不愿苟取不愿下食,转身一挥,碎魂纷纷激飞出去扩散于天地间,再也不复存在,这巨大残魂是岭西的夜魔,夜魔不能与白日争较,但却是夜中的魔王,即是魔王但依旧不通言语或许是远古过久遗忘掉了,又有可能是有言无心,言语何用。
黑袍男子自然知道岭西透着诡异,这也是这里会有邪蝠出没的最大原因,也因此他才大胆的累积了许多的材料,拼着一把让自己的修为一夜间连上四级,然而他却不知道夜里的古怪里还有古怪事,当他直达八炼气层后便就地入定调息罢握最佳的时机,怎知会有那夜魔嫌杂的一吼,这入魂上魄的一声吼叫竟然直接吼破了黑衣男子的神志,从此世间又多了一名疯癫的修士,一名成也邪蝠败也邪蝠的无福之人。
这一样的夜里大河岭东南也不平静,这晚入夜后深夜里,并非万物俱静,微凉的风在林内吹起,吹起了一阵潮湿,胡歌发现的很快,当湿气一入鼻息,他便走向营火处熟练的将苏婉婉背起,苏婉婉睡到正熟处被胡歌一把背上,一睁眼只见还在夜里,气得无言已对这个流氓居然连夜里也要吃自己豆腐,恨恨的一手就往胡歌侧腹部给他一下狠的,胡歌挨了一下也不解释,毕竟这几日的作风的确有失风度,迳自探了探风向后,便绕开风头处,连夜往出口向行去。
一路上行进时天空的云层越渐厚实起来,原本藉着月光与繁星还能视物的环境,现在却几近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对胡歌来说夜奔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刺杀就是在各种环境下执行,当然也包括黑夜,即使眼不能见物,但却可以借由风声判断周围是否有障碍,也能借由踏地的触感从而分析一条路上大概的路况,虽说移动速度依然比不上视物后的迅捷,但也绝对不慢。
几阵雷鸣后大河岭上空,雨水犹如倒挂的水桶般不要钱般的向下飞落,密集的雨击打在林叶上,整片森林发出巨大的响声,同雨一起飞落的是一丝丝泛着蓝光的水灵力,灵力洗刷着整片森林使得林叶也滋润了几分,但更多的是流入土壤里,灌育灵土,这是灵界的最为自然的单向灵输,整面大河岭便是依仗着岭间源源不绝的水灵力,而发展出整片岭间茂密的灵林。
此刻的胡歌正从一穴三人大小的树洞里向外看去,看去虽是看不远但别有一番情趣,为何说看不远,难道胡歌能夜视周物?
是的,此刻的胡歌正在夜视周围,但这并非他有天赋异禀或修炼了特殊的功法,这完全是由于他手上有颗枣子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自然不会无端出现在他手里,事实上这颗珠子是从苏婉婉的裙袋里摸出来的,对此,胡歌没半点心里障碍,
这是自然的,她只需要趴着睡就好,不管是白天还是刚才,这个树洞还是自己找出来的,就拿她一颗破珠子看看四周,又不是不还她,难道还要拖拖拉拉?
离袋的夜明珠照亮了一丈左右的空间,但即便它能照得再亮却无法与声音对抗,这与夜里除了雨声外依然少不了熟悉得呼噜声。瞥着眼看向毫无形象的苏婉婉,自然的心里一阵嘀咕
“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也算得上小家碧玉,偏偏睡像却如此不堪。“
像是感应到了胡歌的抱怨,苏婉婉“嘤“的一声醒了过来,很快的她发现这里不是那原本的营地,地上没有烧无的篝火,抬头也没星空,虽然她还记得胡歌把她背了起来,但她却不知道这个疯子脑子里打算着什么,反正好几天过去了他也没作过什么其他的,更重要的是当时苏姑娘很困,沈重的眼皮不听话的想要盖住眼,任凭她如何不愿,也无法叫它多抬上些。
阴暗只容三人大小的树洞里,只見胡歌手里拿着自己裙袋里的夜明珠,珠光映着胡歌的脸,配着周围的暗,显得有那么一丝阴森,然而苏婉婉心里却透着坚毅,眼前的胡歌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他的眼里似乎有着不假掩饰的狂热,苏婉婉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双手交叉护着前胸,这该死的登徒子这几天下来看似他终于忍不住了......。
胡歌对于声音一向敏感,他善于用声音判断周围的局势,用声音感受当下的气氛,从而判断当下的状况,事实上对声音的忍耐训练胡歌一向成績不錯,无论是大庙的隆乐或是吵杂的卖场,甚至是在妓户的暗处守着,都要做到心塵不染连呼吸都不会错乱,然而对于苏婉婉的呼声,胡歌却颇为无奈,他似乎不太能忍受这种吵,几天下来他总结原因,自己为何会无法忍受呼声,原因应该在于其他的声音模式带有规律,可是呼声似乎是看眠者的心情,胡歌不善于把主动交给别人,所以他觉得呼声很烦。
察觉到苏婉婉似乎有些异常,胡歌有些无奈的想“不过就是拿妳一颗珠子来看看,那用得着这眼神看人。“略思一下后还是决定要物归原主,于是他把夜明珠放在地上。“还妳。“胡歌大方的表示自己的正直,我东西是跟妳借的,妳不想借我,我就还妳。
东西既然已经物归原主了,胡歌觉得无债一身轻,觉得从身后吹来的空气清新无比,心胸都开阔了不少,甚至连那小样别扭的眼神也被他无视。
看着胡歌神态的转变,苏婉婉心思略松,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开口
“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知道落魄少年与贵族千金的故事很动人,但我一点也不想让这意外发生在我身上。“
听着苏婉婉的话,胡歌眼里几不可察的闪过一阵失落,嘴里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
毕竟胡歌也只是个少年,连日的相处之下,自然很容易对异性有些想法。
看着胡歌不要不紧的反应,苏婉婉决定把话说得更加清楚
“我家里已将我婚配给另一个修真世家的修士,在行大婚之前,我必须保有完璧之身。我很感谢你救过我,但我不准备用我的身体做为报答,前几日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望恩公你行为自重。“
胡歌一言不发的转头看向洞外,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内心里有那么一股不平,不就是吃了妳几次豆腐吗!怎么的世家大族了不起啊。在晋城里,哥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过两日把书还妳后,妳以后就是想见我,我还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