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负责三个县的防务,保安团现在分别驻扎在官桥、费城、蒙阴三处。其中团部和绝大部分直属部队都驻扎官桥,一营全部,三营的九连也驻扎在官桥;二营全部都驻扎在费县,换上一块招牌就是费县保安团,工兵连暂时也在费县整修通往蒙阴的道路;三营(缺一个连)驻扎在蒙阴县,警卫连一部也在蒙阴守着那个金刚石矿。现在保安团上下光战斗人员就由将近三千人,连上后勤人员快超过四千了,养活这么多人日常开支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何建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张逸,现在保安团的家底有多少?
毕竟保安团是没有正常的收入来源的,全部的收入仅来源于捐助、剿匪、缴获物资的拍卖、抄家所得。这一些都是一次性,弄完这次不知道下次再那里。保安团刚开张的时候方方面面捐了大约有十多万大洋,当时看来真是一大笔钱,至少够用上一年的,现在只够两个月的日常开支的。后来在马家抄了不少好东西,又偷偷卖掉不少店铺、田产总共弄了大约二十万上下,这些钱只够付购买军火的一半费用,剩下来那一半还是张逸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来的。换句话说,自从购买军火之后,保安团就一文不名了,靠张逸的私蓄供养,要不是官桥防御战获得胜利,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维持下去。
“现在我们保安团还有多少家底啊!”张逸见杨雍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就说道:“一营那里这个月的伙食费又要增加点。”
“一营也要了,二营三营前几天也过来申请的。我见团长忙就没有报上来!”杨雍无奈的说道。
“那你直接给他们了?”张逸一脸不满的说道。
“我哪敢啊!没有团长签字,超过五百大洋,我根本就决定不了!”杨雍赶紧解释道:“不过估摸他们至少可以撑到月底,就缓了两天。”
“他们要多少?”张逸脸色好了不少,平静的问道。
“二营要增加五百一个月,三营要六百!”杨雍回答道。
“这么多?以前的标准已经不低了!”张逸吃惊的问道。
“这些天的训练强度大了很多,而且不少新兵好像多少年没有吃过饭似地,特别的能吃!”杨雍气呼呼的说道:“听说二营的一个新兵,一次吃了五大碗米饭加上一斤多猪肉,差点没有撑死!”
“哈哈!也真的难为他们了!”张逸大笑道:“每个营从这个月开始就增加五百大洋的伙食开支吧!他们队伍也照着这个标准来吧,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不过要加强对这一块监督力度,严防有人借此中饱私囊!”张逸想了想又说道,平时发放军饷都是后勤处在各级主官的监督下直接发到每个人的头上,想从中牟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团长,这样……”杨雍欲言又止的说道。
“有什么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张逸不爽的说道。
“团长,这样一个月全团至少要增加三千大洋的开,这样下可不行!”杨雍叹着气说道。
“怎么不行了,我们老底不是还比较厚实嘛,一年不就多个三四万。”张逸满不在乎的说道。
“团长你说的轻巧,这样下去最多大半年我们团就要被吃空了!”杨雍急乎乎的说道:“现在一个月光发饷就要三四万大洋,再加上其他开支五万一个月都不够!“
“一个月要五万!”这个时候张逸才明白过来,现在可是一个满编团。
“那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家底?”张逸忙着问道:“这一个多月总共用了多少钱!”
“大约二十万吧!还有一部分物资没有变卖,即使买了估计也不会超过四十万!”杨雍细细说道:“在官桥我缴获了不少东西,不过枪支都被团长大方的送人了!后在费县大约凑了有三十万左右,蒙阴比较少大约十万,变卖东西也弄了十来万。”
“这不是有五十多万吗?”张逸不解的问道。
“这一个多月就花了二十多万,抚恤死去的兄弟和补偿伤者就花了四五万,奖励有功的兄弟又是一两万;修复官桥的很多民军、训练设施,建设医院又是五六万;赈济两县招灾的百姓差不多又花了两万,整修三县之间的道路才进行一小部分已经花了一两万了;在费县建设采石场,初期投入又是一万……”杨雍如数家珍般的一一道来,其实还有他都不知道的秘密开支,例如情报处的经费就不走后勤处,直接由张逸亲自掌握。
“那这一个多我们有多少进项?”张逸叹气说道:“这家还真的难当啊!”
“哪有什么进项!”杨雍也跟着叹气道:“费县、蒙阴本来就是鲁南穷县,就是往年向上面也交不了多少钱粮,今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交多少啊!再说我们也不能都截留了!”
“哦,是这样,你先回去吧。那五百大洋还是照加!”张逸挥挥手说道:“我再好好想想!”
杨雍走了以后张逸独自冥想了很久,不过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现在地盘虽然有了,不过这个地盘还是比较贫瘠根本不能养活自己这些人马。张家倒是养的起,不出意外今年张家各项产业的利润不会少于一百万,不过张家终归是张家。保安团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经济实体,它从扩张中所得收益应该要养活自己的队伍才行,这样才能形成良性循环。但是也许只有当工商业得到大力发展之后所得到税收才能够,光靠小农经济是养不活现代化军队的。
先这样吧!反正还可以支撑半年!越想越想不出来什么,张逸干脆放弃了,大不了练好队伍再去抢了,这样来钱最快,也难怪军阀们喜欢这样搞,靠自己发展经济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本钱啦!
在张逸的要求之下,后勤处对下面所有单位的财务进行一次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吓一跳,事情还真的不少。最严重莫过一名司务长在妓院里搭上一个妓女,自己那点军饷根本不够那婊子挥霍的,为了继续讨人家欢心,居然挪用连里的伙食经费,到被查的时候都亏空两百大洋!对这样的败类当然是要杀一儆百,不然一个新生的团体就会很快被内部腐败所拖垮。所以当军法处将处罚意见报上来后,直接就被张逸打了回去,开玩笑只撤走、还钱加上十天禁闭?如此往复三次最后定下直接发配到张家小煤窑劳改五年,本来张逸是想直接杀掉以威慑后来者的,不过一方面非战时保安团本身并没有杀人的权利,另一方军法处的海德尔少校认为罪不至死,如果坚持要判死刑他只能辞职。
其他问题虽然都是个人行为,不过也非常的严重,不过基本上都涉及到黄赌毒这三样东西,有的士兵更发军饷就直接赌光了,有的甚至偷偷的抽大烟!这些都是张逸难以容忍的,凡是发现的一律逐出保安团,所在连排的主官记大过一次,一个连出现三次以上连长要撤职,军官有这么干的一经发现立即撤职并送去服苦役,反正现在两县到处都在搞建设,缺的就是免费的劳动力。除此之外,对于有家属的士兵发饷的时候会将一半的军饷帮他寄回家,没有家属也可以由后勤处先行保管。整个保安团上下也学习一营的经验逐渐开始推行财务公开制度,营连两级每个月都公布上个月的开支情况,还要报后勤处备案,全体官兵都可以对此提出异议,如果异议成立,所在营连的主官就要受到相应的处罚。不过为了调动营连主官的积极性每个月他们都有数量不等的特殊经费,数额视连队的表现而定。
“黄赌毒”数百年以来都是危害中国的祸首,直到今日也没有根治,民国初年天下大乱,正是这三种东西最为泛滥的时候,哪怕在极为贫瘠的鲁中山区也危害甚大的。这次的事情让张逸感觉到非要好好整顿不可,而且这里也有巨大的商机,既然彻底取缔办不到,那只有加强监管,特许经营了。张逸一声令下,限令十日内费县、蒙阴所有的妓院、大烟馆、大小赌场到县里进行登记并交纳一定的保证金,以后每个月还要照章纳税。刚开始这些店主们还在观望,在保安团查抄了费县最大的一家赌场(这家赌场经常诱惑保安团士兵去赌博)、将赌场的东家送进班房之后立刻开始来登记交钱了,短短的十天就收了一两万的大洋,以后每个月还可以手三四千。
“要是在滕县推开,一年十几万大洋应该不成问题!”张逸默默的想道:“滕县县城暂时不行,其他地方先搞起来!”一时间滕县乡下的也是鸡飞狗跳的,普通老百姓是拍手称快,不过那些后台的乡绅们却是怨声载道,什么样的流言都出来了。
“少爷,我们是不是做的过火了!”仪琳一边给张逸夹菜一边说道:“现在外面传的也太难听了,都说少爷从女人的那里扣钱话!”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少爷,叫老公!”张逸装作生气的说道:“从他们身上捞钱,总比从那些升斗小民身上抢钱强!”
“老公,我只是觉得那些女也是可伶人!”仪琳红着眼说道。
“仪琳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些都过去了!”张逸安慰她说道:“今晚好好陪你!”
“少爷,老爷他们回来了,让你立刻赶回去!”这个当口张家的阿福在门外叫道。
“啊,真的对不起!”张逸赶忙起身亲了小丫头一口歉意的说道:“今晚又失约了,以后一定补上!”
“老公你赶快去吧!要不老爷该着急了!”小丫头有着一点点的落寞,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为张逸披上风衣之后催促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