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了将近半小时之后,在南市的一条小胡同口停了下来,张逸带着李云山跟着詹姆士穿越了好几个小弄堂,又七拐八拐总算是在一个破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院子大门上的铁环已经生锈,门前、院墙上布满藤蔓,院内也没有一点声息,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有住人了。
“詹姆士,你确信是这里?”张逸疑惑的问道“:这里好像没有人!”
“应该是这里吧!我也不太确定!”詹姆士挠挠头说道“:我上次是在一个聚吧里遇到的克鲁斯,他告诉我的地址应该就是这里。”
“若水,应该有人住在这里!”李云山指着大门外一个角落里菜叶说道“:这些好像刚扔出来不久!”
“咚咚咚!”李云山边敲门边叫道“:有人吗?快开门!”谁知敲了两三分钟里面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直接近期吧!”这么矮的围墙对于李云山来说自然是小意思,在得到张逸同意之后就要翻墙而入,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
“克鲁斯,是我,詹姆士!”詹姆士一看来人就是他们要找的的人赶忙说道。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想要你的东西!”看着克鲁斯敌意的看着张逸他们,詹姆士补充道。
“好吧!那就进来吧!”克鲁斯又冲门外看了看冷冷的说道,张逸他们三人刚进门,他就立即将门反锁好。
外面残破不堪,里面倒也是很整洁,院落中间是一张八仙桌,边上有一个红头发的瘦弱的小女孩正在玩皮球,看到张逸他们进来明显有点慌张。
“乔伊不要慌张,他们不是坏人!”克鲁斯安慰小女孩道“:你继续在外面玩,爸爸和几位叔叔有事情要谈!”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点了头继续问着她的球。
“进来吧,这里有点简陋了!不好意坐的地方都没有!”屋子非常的小几乎没有转身的地方。
这个居然会是军火商?不会吧,怎么过的如此的惨淡!
“不要紧,我们还是谈生意吧!这笔生意做成了,你可以换个好一点房子!”詹姆士毫不介意的说道。
“这位先生要点什么?”克鲁斯见张逸没有开口赶忙问道“:我这里货的种类比较多!”
“有报价单吗?”张逸也不完全确定自己需要哪些货,这要看看菜吃饭了!
“没有,不过我可以写一张给你!”克鲁斯开始到处翻他的纸和笔,不过房间里真的是太乱了。
“乔伊,你又把我的笔弄什么地方去了!”克鲁斯冲着屋外大叫道。
“用我的吧!”张逸还是保留着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这样他有什么好的想法马上就可以记下来。
“哦,我是有笔的!”克鲁斯接过笔之后还在喃喃自语道“:真是好就没有写东西了。”
克鲁斯在纸上飞速的写了起来,写了会儿自己看了看又全划掉又重新写起来,这样反复好几次此案写好。
“大概就这样吧,价格还可以商量!”克鲁斯好像生怕这个大主顾跑掉似地谨慎的说道“:量越大价格越便宜!”
这么便宜!而且从步枪、手枪直到75MM的山野炮应有尽有,所缺的可能就只有105MM以上的重炮了,这种东西张逸想都没有想过,全中国也没有几门!不对啊!这么连迫击炮都没有,这可是张逸最想要的。
“克鲁斯先生,怎么连迫击炮都没有?”张逸诧异的问道。
“迫击炮?那是什么样武器?”克鲁斯一脸茫然的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这样……”张逸比划了半天,克鲁斯才有点明白的说“:你说的是曲射炮吧!德国国内是有,不过也刚开始列装!”
“哦!”原来这玩意才刚刚开始出现,连欧洲的大部分国家都没有开始装备,就更不用说亚洲部队了。
“那就这样吧!”张逸也随手写了个单子把自己要的军火数量以及最高能承受的价格写了出来,大概包括下面几个部分:
毛瑟1898式步枪2000支,每支附加子弹500发;
毛瑟1898式马枪300支,每支附加子弹500发;本来马枪不在张逸的计划范围之内,现在他一个骑兵都没有,不过既然价格便宜顺便也买点回去,过一阵子也搞个骑兵连什么的。这两种枪的价格加上子弹才50大洋,真是便宜,不过张逸还是开出了40大洋每支的价格。
毛瑟手枪也就是闻名遐迩的盒子炮200支,每支附加子弹500发,报价是120大洋,张逸开出了100大洋的价格。
麦德森轻机枪36挺,每挺附子弹6000发,每挺报价是800大洋,张逸开出了600大洋的价格。
马克辛重机枪16挺,每挺附加子弹1万发,每挺报价2000大洋,张逸开价是1600大洋。
37MM的自动速射机关炮12门,每门附加炮弹800发,每门报价是3800大洋,张逸开价是3000大洋。
1902式60MM速射山炮8门,每门附加炮弹800发,每门报价是6000大洋,张逸开价是4500大洋。
1908式克虏伯75MM山炮4门,每门附加炮弹500发,每门报价是8500大洋,张逸开价是7500大洋。
即使是这样,这批武器的总价还是高达25万大洋,要不是从马家头上狠狠的捞上一笔还真的买不起。养支军队的开支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要是算上军饷,日常开支,一个保安团一年没有四十万真的还不够。
克鲁斯接过张逸单子细看了一下,很快脸上就堆满了笑容,不过他也拿起笔来在张逸的单子上写点什么。
肯定是在讨价还价,张逸默默的想道,这个德国佬一点也不爽快,我杀价够留有余地了。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能把这个数目都吃下来的话,价格上按照你所写的再打上8折,怎么样?”克鲁斯递过单子试探着问道“:还可以免费送你一些东西!”
“什么?有这等好事!”连不苟言笑的李云山都兴奋起来。
“这数量也太大了,除了缺大口径的火炮外,足足有一个师的装备!我可没有那么大胃口!”张逸一看那数量被惊呆了,老子只是个保安团!
“哈哈,有多少把你吓成这样了。”詹姆士嬉笑着接过单子,他巴不得数额大的,这样他可以得到更多的提成。
“步枪5500支,马枪800支;麦德森轻机枪50挺,马克辛重机枪30挺;37MM的自动速射机关炮24门,1902式60MM速射山炮18门,1908式克虏伯75MM山炮12门,1908式克虏伯75MM野炮8门,哇!真的差不多是一个师的装备!”詹姆士大声念了出来,不过他也被吓住了,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军火中介就遇到如此规模的生意,打完八折之后总价也不低于50万大洋。
“对不起,克鲁斯先生太多了,我实在是吃不下,而且我手下也没有懂炮兵的军官,这么多大炮买回去可能也用不着!”张逸推脱道,其实祝云浮在日本学的就是炮兵科,何建也在炮兵团担任过棚长(班长)不然张逸也不会一下子要了将近一个营的不同口径的火炮。
“如果我能为您提供军官呢?”克鲁斯想了一下又抛出诱人的诱饵。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张逸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有什么不可能,我能为您提供一个师的准备,也一样可以为您提供不少于四人的军官,而且是德国军队的现役军官!”克鲁斯严肃的说道。
“这样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德械装备再加上德国军官的训练,那么保安团就是地地道道的德械团了,太有诱惑力了。
“若水,我们可能没有这么多钱,差不多要五十万呢!”李云山偷偷拉了一把张逸悄悄说道。
这次来上海,张逸从保安团里拿了十五万大洋,又将从马家金库里弄出来的五十万大洋全部带过来,总共是六十五万,给了陈光甫二十万,当钱托又存在中国银行十万,现在手头不过三十五万,不过中国银行已经度过危机那十万可以随时取出。
“克鲁斯,这批货我全要了,不过我最多出45万大洋!你提供的教官我会发给他们不菲的薪水,你看怎么样?”张逸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全吃下来,以后再想遇到这么便宜的军火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加上几个德军现役军官了。
“没问题,三天之后交货!”克鲁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是否可以先付点定金。”
“我知道没看到货你们不放心,不过你看……”克鲁斯看了看自己的屋子不好意的说道。
“好吧!这是五千大洋的中行支票,你随时可以去取!”张逸还是比较相信詹姆斯的,这点钱还不至于骗他。
接下来,张逸与克鲁斯又就一些细节问题交换了意见,决定在三天后的夜里交接军火,由于数量太大张逸也要好好准备一下。
“亲爱的朋友,三天后见!”看着张逸他们走了,克鲁斯重重的关上了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个人高兴的拥在了一起,那个女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亲爱的,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将它们都卖掉了!”
“当然,海伦,你看这是定金!”克鲁斯扬了扬手中的支票热切的回应道。
“哇,真的!”海伦亲吻支票说道:“我们是不是卖掉太便宜了!”
“当然便宜了,这批货至少应该值个一百万以上,不过本来就是要免费送给中国人的,没想到居然真的卖掉了,这两年为了它们我一直睡不好觉,生怕会被英国人发现。”克鲁斯激动的说道。
“亲爱的,我们不能独吞这笔钱,我们还有很多同胞在上海受苦!”海伦动情的说道。
“当然,我已经向那个中国人推荐几个人去当教官,明天去和他们说说。”克鲁斯说道:“亲爱的,今晚终于不用再啃冷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