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没休息一会,拓拔野就下令拔营继续前进了。
拓拔野伤势极重,必须要有大夫陪在他身边,本来郑天容还在担心拓拔野会不会让自己和他同坐一车,但没想到拓跋齐已经代拓拔野传命另一名大夫和他同坐一车。
郑天容这才松了口气,从那天起,她便有了专门的营帐休息就寝,经过昨晚的事和与孔雀的谈话,她迫切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
一连三天,郑天容和拓拔野都再没有交集,哪怕是意外遇到也会立刻撇开目光。
诺敏看郑天容的眼神也在慢慢改变,这眼神让郑天容想起初次去武王府的时候,那群男宠也是这样看她,从忿忿到奚落。
郑天容只觉得好笑,自己是第二次‘失宠’了!
郑天容想,如果接下来的日子都能这么太平,那也不算难过,不过有件事一直让她如鲠在喉,想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在傍晚扎营后找到拓跋齐。
她从自己药箱里拿出一个玉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白色的丹药,用帕子包好后递给拓跋齐,“将这药交给可汗,让他服下。”
“这药……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拓跋齐看了看,问道。
“别问了,你将药交给他就行了。”郑天容催他。
“哦,好,知道了。”拓跋齐点点头,便转身出了营帐,走进拓拔野的营帐。
拓拔野经过一天的颠簸,有些乏力,正在闭目养神,诺敏和孔雀都环侍在周围,
见到拓跋齐进来,孔雀立刻小声的提醒拓拔野,“可汗,九王爷来了。”
拓拔野睁开眼,转过头,见只有拓跋齐一人,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了笑,“老九,有什么事吗?”
拓跋齐走到拓拔野面前,递上手中的帕子,孔雀接了过来,打了开来呈到拓拔野面前。
拓拔野瞟了一眼那两粒丹药,立刻明白了,胸口升出一股闷气,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为什么她不来?”
“啊,谁?”拓跋齐暗暗叫苦,只好装聋作哑。
“你说呢?”拓拔野冷冷的说。
拓跋齐挠挠头,“容姐姐……容姐姐可能有事吧。”
拓拔野一把执起丹药,往递上一扔,怒道:“立刻叫她来见我。”
拓拔野的态度让在场三人都微微吃惊,拓跋齐立刻忙不迭的退了下去,冲进郑天容的营帐,郑天容正悠闲的喝着酥油茶,看着医书,看到慌慌张张的拓跋齐,郑天容放下手中的杯子,“怎么,办妥了吗?”
拓跋齐拉长一张苦瓜脸,“大哥说要见你!”
“见我?见我干嘛?”郑天容神情有些慌张。
拓跋齐摇摇头,“大哥说一定要你,容姐姐,你和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哪有怎么回事,你个小鬼,别胡思乱想。”郑天容啐道,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走吧。”
在进拓拔野营帐前,郑天容深吸口气,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一进营帐,郑天容立刻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众人一个个屏气肃穆,孔雀一个劲的对她使眼色,诺敏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尤其是当她眼角瞥到地毯上的两粒药。
郑天容咳嗽一声,“可汗召在下来有何事?”
拓拔野一直没看郑天容一眼,听到郑天容问话,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孔雀和诺敏,“你们二人和九王爷一起退下。”
“是,遵命。”孔雀一听立刻说,诺敏虽然万分不情愿,但却也无法,悻悻然和孔雀、拓跋齐带着侍婢一起退了下去。
众人走后,郑天容立刻垂首不语。
“抬起头来!”拓拔野冷冷的说。
郑天容抬起头,拱手道:“可汗有何赐教?”
郑天容的态度让拓拔野更加生气,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问:“你准备躲我到何时?”
“可汗此言差矣,在下从未想过躲着可汗。”郑天容镇定的说。
“那你为什么让老九将药送来?”
郑天容哑然,干脆低头不语。
“你……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拓拔野看着郑天容,一脸挫败,面对她,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可汗不必为难,再过一个月在下便会回北齐。”郑天容低着头,幽幽的说。
拓拔野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郑天容抬起头,看着他,“可汗,请珍惜眼前人吧,孔雀娘娘是个好女子。”
拓跋齐盯着郑天容,突然笑起来,“好,好,我明白了。”
郑天容心中叹了口气,重新取出瓷瓶,倒出丹药,递到拓拔野面前,“请可汗服下。”
拓拔野瞟了眼,微微一笑,“这是解药?”
郑天容怔了怔,“不错。”
“你不需要用它来牵制本可汗了?”拓拔野冷笑着问。
“不需要了。”郑天容垂下头。
拓拔野从她手心里接过丹药,仰头吞下。
“我已经服下丹药,你不必再过意不去,退下吧。”拓拔野闭上眼。
郑天容对拓拔野拜了拜,便转身离开,只是,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一出营帐,郑天容立刻被孔雀和郑天容左右簇拥。
“容姐姐,没事吧?”拓跋齐担忧的问。
郑天容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有点累了,你们进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郑天容便朝自己营帐走去,孔雀看着郑天容的背影,还是有些担心,便对拓跋齐说:“王爷,本宫先去陪陪阿容,如果可汗有事,就来阿容营帐找我。”
“好。”拓跋齐立刻答应,他总觉得自己大哥和容姐姐之间有事情。
孔雀看了眼在一旁冷笑的诺敏,顾不得许多,便奔向郑天容。
“阿容,你等等。”孔雀唤道。
郑天容停住脚步,孔雀奔到她身边,一把搀住她的胳膊,“本宫去你那坐坐,好吗?”
郑天容点点头,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