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容正要施下第一针的时候,高孝瓘终于忍不住,幽幽开口,“兄台可有把握?”
郑天容很想信心满满的大声回答他,但想想做人还是要低调,便谦虚的说:“应该差不多吧。”
不过真正施针起来,难度还是有的,微微有些艰难的施下第一针后,郑天容心里才松了口气,施针最耗心力,在帅哥胸前几处大穴一连施了八针之后,她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郑天容抬手就要用袖子擦汗,一方白色的素帕及时递到了她面前,郑天容想都没想,接过来就擦汗,然后非常顺手的就将素帕塞进了衣袖。
郑天容看了看帅哥的脸,又摸了摸他脉搏,他脸色比刚才似乎要好多了,呼吸也平顺了不少。
“有烈酒吗?”郑天容头也不回就朝身后伸出手。
高孝瓘明显楞了一下,随即看了眼身后侍卫,立刻有侍卫将一坛酒递到郑天容面前。
郑天容舀了一些烈酒,轻轻洒在帅哥右乳处,估计刺激比较大,帅哥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微微张开眼。
“你忍着点,我要将你体内的毒针挖出来。”郑天容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对帅哥轻声说。
帅哥点点头,对她露出一个让她心猿意马的笑。
虽然还不知道这帅哥的身份,不过看高孝瓘的紧张劲,也八九不离十了。唉,可惜了,如果你不是我身后这妖孽的男宠该多好!她郁闷的想。
古又扁鹊剐肉剔骨,现有我天容挖肉取针,狠狠心,一咬牙,郑天容就将小刀的刀尖插刺进了帅哥的皮肤里,帅哥疼的倒抽一口气就昏死了过去,他昏过去倒好,这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丁香偷偷瞥了一眼,立刻被眼前残忍的一幕吓得几乎晕过去,缩在郑天宇身后,再也不敢看一眼。
郑天容一连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如果没估计错,帅哥右乳下方中了五针。
接下来的过程十分残忍,郑天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那五支毒针从帅哥血淋淋的胸膛里拔出来的,反正当她挖出毒针,然后拿出自制的金疮药替他包扎好伤口后,整个人也瘫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郑天容一边喘气一边想,还好姑娘我从小练武,不然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一般人谁坚持的了啊。
郑天宇和丁香这才冲到郑天容面前,丁香扶着她,焦急的问:“小……少爷,你怎么样?”
郑天容对他们摆摆手,笑了笑,“没事,就是累了。”说完郑天容捻起一根毒针,放在鼻下嗅了嗅,一时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毒。
高孝瓘看了看躺在榻上昏睡过去的帅哥,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郑天容,对她拱拱手,“多谢阁下了。”
郑天容对他翻翻眼,“现在只是暂时用金针压住了他体内的毒性,他中的毒很霸道,要尽快配制解药。”
“小兄弟你妙手回春,实在高明,救人救到底,还请劳烦小兄弟替望之解毒。”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况且这高孝瓘讲话还挺动听的,更重要的是,这躺在榻上的帅哥确实挺顺郑天容的眼,郑天容也没来得及顾及征询她五哥和丁香的意见,便对高孝瓘点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高孝瓘一听立刻吩咐下去,很快,两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就已经等在了岸边。
在下船的时候,郑天宇凑到郑天容身边,苦大仇深的看着郑天容,其实郑天容也有些后悔答应高孝瓘了。
她想着是不是要跟郑天宇说几句道歉的话,话还在嘴边,就看到郑天宇对她挤眉弄眼的说,“那个中毒的帅哥就是高孝瓘其中一名男宠,名叫谢望之。”
郑天容立刻长大嘴巴,不是惊讶那帅哥的身份,而是惊讶郑天宇的八卦能力。
郑天宇继续眉飞色舞的说:“据说谢望之才高八斗,精通谋略,是高孝瓘麾下第一军师……”
几名侍卫将谢望之小心翼翼的抬上第一辆马车,郑天容既然是他的主治大夫,自然也跟着上了车。
郑天容屁股还没坐稳,就看到高孝瓘也上了马车。
一见高孝瓘那张脸,郑天容的小心脏立刻不争气的噗通噗通跳了起来,高孝瓘倒是一副和蔼亲民的样子,也没架子,径自坐在郑天容对面,对她笑了笑,“你哥哥他们就在后面的马车上。”他对我说。
郑天容连忙点头,高孝瓘说完就一脸担忧的看向谢望之,不再看她,那目光,温柔的能滴下水,郑天容忍不住又在心里感叹了一番。
郑天容识趣的静坐在一旁,回城的路上,虽然马车很舒适,但也微微有些颠簸。
郑天容有点忧心谢望之会给颠醒,没想到有些事还真不能想,她刚这么想,马车就剧烈的抖了一下。
郑天容一时不备,整个人都朝对面的高孝瓘栽过去。
娘呀,这下糗大了,占王爷便宜会不会被杀头啊!郑天容在心里哀嚎,但此刻身体和神智已经完全分开,她不可控制的一头撞进了那个柔软的胸膛中。
高孝瓘也是一愣,身体一僵,在这么尴尬的时候,他心中竟然生出丝丝异样的情愫。
在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手时,他就知道郑天容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虽然她一脸婴儿肥,算不上美,但却完全抓住了他的视线,本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偏偏又遇上,此刻他对怀中人已是充满好奇。
哎呀呀,不会把这妖孽般的王爷撞成内伤吧!
郑天容连忙从高孝瓘的胸膛里抬起头,坐回原位,就听到马车外有人高声说:“殿下恕罪,刚刚马匹踏进了路旁的土坑之中。”
真是老马失前蹄!郑天容努力僵笑着看着高孝瓘,“抱歉啊,殿下,我不是故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闷哼。
郑天容立刻满脸黑线,不用看,她也知道,谢望之真的被颠醒了!
郑天容和高孝瓘几乎同一时间扑上去,高孝瓘一把握住谢望之的手,郑天容则一把扒开谢望之上身的衣服,呼,还好,伤口没有开裂。
既然没事,郑天容立刻把谢望之的衣服掩好,连滚带爬的回了座位。
谢望之双眼通红,看了看郑天容,又看向高孝瓘,慢慢开口,语气很虚弱,“殿下,我……”
“望之,你不用多说,放心,你会没事的,这位小大夫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你。”高孝瓘柔声说。
谢望之又看了一眼郑天容,没再开口,郑天容心里哀叹,不用想,她已经很无奈很被动的成了他们之间卿卿我我的活障碍了。
还好,这时马车已经进了赠州城,郑天容在这种尴尬气氛中没熬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帘刚被掀开,郑天容就迫不及待了跳下车,一看郑天宇和丁香也下了马车,立刻奔到他们身旁。
郑天宇对她努努嘴,“你看!”
郑天容抬头往前看,面前这座大宅,光看大门就知道气派无比,就连门前的柱子都是雕梁画栋,十分精致,大门正中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武王府’三个大字。
一个身穿灰色长衫,身材修长,皮肤黝黑,眉头深锁颇具阳刚之气的酷哥匆匆迎了出来,扶着高孝瓘下了马车,谢望之也立刻被几名侍卫抬进了府中。
不待郑天容询问,郑天宇就很八卦的告诉她,“这个小黑脸就是高孝瓘另一名男宠,名叫傅尘,在军中他可是一个狠角色,跟他男宠的身份十分不配。”
傅尘看到受伤的谢望之,眉头锁的更深,轻声问高孝瓘,“殿下,刺客捉到了吗?”
高孝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也是淡淡的,“追风和逐电已经去了。”
追风和逐电是高孝瓘亲自训练的死士,在二十死士中最精于追踪和伏击,有他们在,那刺客就算逃到天边也会被捉回来。
说完高孝瓘看向郑天容这边,对傅尘说:“这三位是府上贵宾,若不是他们及时出手救治,望之性命恐怕就已经不保了。”
傅尘一听立刻对郑天容他们拱拱手,表情虽然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极具距离感。
王府比想象中的还要气派,进了王府,郑天宇和丁香就被请去用膳,分开前郑天宇挪近郑天容,对她使使眼色,低声道:“小心点,千万别说错话。”
郑天容也低声说:“放心。”
郑天容空着肚子就被带去谢望之的房间,赠州最有名的几名大夫也都被请了过来,那几个成名已久的老家伙看都不看郑天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郑天容对高孝瓘这样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想到高孝瓘和谢望之的关系后,也就释然了,毕竟是心头好,肯定会更紧张,自己籍籍无名之辈,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有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郑天容这样一想,便也乐的轻松,掏出被素帕包裹着的几根毒针递给他们后,就窝在一旁休息喝茶,没饭吃,只好喝水充饥了。
那几个老家伙一番会诊之后,个个愁眉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