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瓘身体一僵,神情比郑天容还恍惚,挺着身体任由郑天容轻薄他,可就在这么绮丽的时刻,郑天容听到同僚的声音很煞风景的响起,“回……回武王殿下,郑大夫没有大碍。”
郑天容和高孝瓘同时回过神,郑天容嗖的收回手,脸烫的吓人,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好色!
高孝瓘比郑天容镇定,一听立刻问,“小郑吸了毒烟,怎么会没事呢?”
这声小郑生生将郑天容激的一抖,咳咳,郑天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不过她现在浑身难受,刚才又主动轻薄了他,实在没力气也没脸和他据理力争。
“回武王殿下,郑大夫脉象平稳,没有丝毫中毒之象,可能只是刚才受到惊吓。”那大夫的模样更是尴尬,打断了武王和小郑大夫卿卿我我,不知道会不会惹武王不高兴啊。
受到惊吓?受到惊吓会这么这么难受?郑天容翻翻白眼。
高孝瓘还是不放心,让几个大夫轮流替郑天容把了脉,诊断结果极其一致,郑天容没中毒,郑天容很健康!
这些大夫不是庸医,既然他们群体这么说,郑天容应该确实没事,只不过为什么郑天容吸了毒气却没死,只是觉得头晕眼花,郑天容是确实搞不明白。
高孝瓘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郑天容看在眼里,相处这几天,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好像……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虽然郑天容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不过他笑起来真是好看,牙齿真白。
休息了一会,头晕的感觉才逐渐消退,在郑天容的坚持下,高孝瓘亲自扶着她走到城墙上,高孝瓘从容不迫,显得很自然。
郑天容虽然不自然,但也强迫自己无视那些人看自己和高孝瓘的眼光了,反正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傅尘正和王都尉站在城楼上观战,傅尘满身杀气,王都尉一脸惊恐,但在看到高孝瓘亲自扶着郑天容过来时,立刻全转变为惊愕。
唉,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想啊!郑天容都不敢看傅尘和王都尉,特别是傅尘,她只暗暗祈祷他千万别误会自己,我郑天容是有自知自明的,没有意思要和他抢相好,况且就算抢也抢不赢啊。
郑天容定了定心神,站在城楼上向下看,下方的战局也接近了尾声,如果不是高孝瓘下令要活捉刺客,那两刺客早被击毙了。
负隅顽抗了这么久,那两个刺客已知道这次是插翅难飞了,交换了个眼神之后,突然停止无畏的抗争,嘴角同时流出一丝乌血,载倒在地,手脚抽了几下就不动了。
“不好,他们服毒了!”郑天容叫了起来,转头看高孝瓘。
高孝瓘神情很平静,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幽幽的开口:“都尉,你派人把死去百姓的尸首好好安葬了,再送些银子给死者家属,要好生安抚其家人。”
王都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
“傅尘,你派人把刺客尸首带回府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高孝瓘吩咐完就低声对郑天容说:“走吧,我们先回府。”
郑天容现在浑身无力,半个身子都很无奈的靠在他身上,只能任由他扶着,郑天宇这时也奔上城楼,看到郑天容和高孝瓘的亲密模样,脸色变得很古怪,走了过来,“不敢劳烦武王殿下,还是在下来扶六弟吧。”
郑天容一听,差点痛哭流涕,五哥,我的好五哥,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啊!
高孝瓘平静的看了看郑天容,又看了看郑天宇,终于放开手,将郑天容交到郑天宇手中。
郑天宇和郑天容极力婉拒了高孝瓘要郑天容去都尉府疗伤的好意,回到了驿馆,丁香一看到郑天容的模样,立刻从床上翻起身。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郑天容面色发黄,有气无力,丁香差点就要急哭了。
“没事。”郑天容坐在凳子上,对她摆摆手,“休息一下就好了。”
郑天宇沉默的看着郑天容良久,最后下定决心,拍拍郑天容肩膀,“小妹,你身体还扛得住吗?”
“应该没问题,大夫们都说我没中毒,我刚也给自己把了脉,确实没事。”
“那我们明天就离开这!”
“这么急?”郑天容和丁香异口同声。
“你有没有发现高孝瓘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郑天宇盯着郑天容。
郑天容连忙倒了杯水,低下头胡乱的喝了一口,“没有啊,有什么不对?”
“你这么笨,对男女情事肯定不懂,我看得出来,高孝瓘对你有意思。”
含在嘴里的一口水立刻被喷了出来,郑天容大叫:“啊,不会吧。”
郑天宇沉吟,“我不会看错的,一个男人,吃惯了鲍参翅肚,偶然也想换换口味,吃点萝卜白菜,对你这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子动情也不奇怪,不过,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是女子会怎么样?”
郑天容很不满郑天宇将自己比做萝卜白菜,刚要提出抗议,丁香就已经脱口而出,“恼羞成怒!”
郑天宇一拍大腿,“没错,就是恼羞成怒,高孝瓘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如果知道我们骗了他,派人来杀了我们也不奇怪。”
郑天容握着杯子的手一抖,“不会吧,他看起来……好像不像那种人。”
郑天宇斜了郑天容一眼,“你知道上个月京都第一名妓苏小晴是怎么死的吗,告诉你,就是因为李将军的儿子求爱未遂,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将她杀了,可怜啊,那苏小晴花容月貌,正值妙龄,那李将军的儿子,平素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的……”
郑天容一把握住郑天宇的手,“五哥,我们马上就走。”
于是,在郑天容小憩的半个时辰里,郑天宇和丁香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细软。
离开前,郑天容突然想到某事,找了张白纸,匆匆在上面写下,“武王殿下:草民突然想到,那鬼面刺客身上的那股浓重的臭鸡蛋味,如果草民没猜错,是因为此人长期服食一种从‘朝颜’的罕见毒物所致,‘朝颜’只产于陈,长期服食‘朝颜’之人形容会变的如同鬼魅,血液中亦带有毒素,毒素根据个人体质会有些许差异,小人大胆猜想,瘟疫之毒或许就是此人引起。”
写完之后,郑天容有点晃神,想到那张倾城容颜,她竟然觉得有些难受。
高孝瓘,你救我一命,这也是我仅能为你做的一些事了,希望这信息会对你有用。
郑天容将纸条交给驿馆侍从,让他半个时辰后送到都尉府给高孝瓘,就和郑天宇丁香匆匆离开了驿馆。
城里出了刺客,城门守卫加强了许多,好在那些士兵都认得郑天容他们,郑天容拿出令牌,胡乱编了个理由说武王遣郑天容出城办事,那些士兵就也不敢多问,立刻放行。
“我们现在去哪?”出了丹阳城,郑天宇难得的没自作主张,问郑天容。
郑天容想了想,回答,“不如去陈吧!”
为什么去陈?其实就是一时兴起,据说陈的风光极好,而且,除了毒性神秘莫测的朝颜产于陈国杭州西湖中,还有数种罕见的毒物也是产于陈,对于那些华佗在世都会头疼的毒物,郑天容很有兴趣,以前只在一本叫做《忘情药典》的小册子中见过对其的描述,还从未亲眼见过。
就算还有深入的原因,她也根本不想理会知道。
“出国?”郑天宇和丁香同时开口惊问。
“有何不可?”郑天容挑挑眉。
“好吧,出国躲一阵也好,具体地点。”郑天宇更加难得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嗯,就先去杭州吧。”郑天容淡淡的说。
当初才离家出走时,心里还有些迷茫,不知道郑天容的奋斗方向人生价值在何处,经过这几次变故,郑天容突然产生了一个伟大的理想,同时也想明白了今后要走的路,她要行万里路,成为名留青史济世救人的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