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后周恪礼喊了一声周勇厚,正在偏房收拾书篓的周勇厚听到声音后赶紧将今天要学的书一股脑的扔进书篓子背上就跑出门向周恪礼招手,“诶,少爷,我来啦。”
周恪礼大摇大摆的走进学堂,背着占了半个身子的书篓子的周勇厚在后面亦步亦趋。
教习老先生一本正经的坐在学堂正中的椅子上,双手平整的放在椅背,左手上还拿着风骨扇,昨天被周恪礼揪掉的那一小块胡子被不知是从哪找来山羊毛粘上了,总算找回了一点为人师长的感觉。此时的老先生眼神中带着些许愤怒又不敢发泄出来,只能直盯盯的看着面前目无尊长的周恪礼。
“嘿嘿,老先生,昨儿个是我的不对您别介意哈,您瞧,这胡子今儿个不又长出来了吗?老当益壮啊您这是”周恪礼翘着大拇指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孺子不可教也。”教习老先生重重的哼了一声,用风骨扇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椅背站起来指着周恪礼怒道,“自古以来,虎父无犬子,周家世代忠良,怎能生出你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当真是苍天无眼,我云州不幸!”
看到老先生吹胡子瞪眼周恪礼嘻嘻笑道:“嘿,老先生,您可别这么说,想当初镇国神将徐当先大将军不也是少年风流,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夜望尽长安花嘛,俗话说得好:谁人年少不轻狂不是?”
“你......你竟敢将徐神将与你作比较?徐神将是何等人物?怎是你这等无耻小儿可堪比肩?你......”老先生指着周恪礼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老先生气的身体颤抖周恪礼慢慢走近,一把夺过风骨扇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先生嘴角翘起,阴声说道:“在这云州一亩三分地儿上,我周恪礼说我是徐当先,就没人敢当面说我不是!”
听到这儿,老先生被面前这个鲜衣贵公子的无法无天气得连说三个“你”字一时间竟背过气了。
“哎呀,少爷,您怎么又欺负老先生啦!这......这要是让二夫人知道了可又要挨打啊?昨天的事还没过去呢,少爷您又开始找麻烦啦!”周勇厚看到老先生背过气去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赶忙上前蹲下看看老先生的情况,见老先生气息紊乱着急的脸都红了。
“行了大虎,不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嘛,我周家还不至于连请一个教习的钱都拿不出来。”周恪礼摆摆手走出了学堂,看到周恪礼出去,周勇厚凑近看看老先生确定性命无忧后双手合十说道:“老先生,少爷还小,您不要多加怪罪呀”说完便站起身快步跟上周恪礼。
出了周府大院周恪礼带着周勇厚向旁边两个宅院走去。路上还不忘调戏一把路过的小娘子,吓得几位出门结伴游玩逛街的世家小姐面无人色掩面逃窜。由于周家在云州的地位超然,所居住的这条街的人家也都非富即贵,别的不敢说,就这一条街的人户起码掌握着云州十分之九的财富和权力。而这些府邸中周恪礼混得最熟的也就是旁边的许府三公子许士佳和殷府五公子殷超然,许士佳的父亲与周恪礼的父亲是文渊阁同窗,后在边疆戍边是又是战友,奖励战功时被封为云州太尉,主管刑事,可谓结下了不解之缘,周恪礼的父亲主云州政事,许士佳的父亲主云州赏罚,倒也算和谐,因为上一辈的关系许士佳与周恪礼打小便非常熟悉,。殷超然的家境情况相较于他们俩则有不同,殷家在大夏王朝不出名不显姓,平时只做一些城墙修缮,工程设计、军械制造之类的行当,但据周家四夫人说京都皇宫的总体设计就是殷家老家主的手笔,上推三个王朝都有殷家活动的痕迹,也算是一个隐形的大家族了。由于三人府邸挨得比较近,性格又相仿,说白了就是三个无良子弟靠着父辈攒下来的功德无耻挥霍,欺压百姓,有实力的不想打压这三个小混蛋,怕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当然这在云州是屈指可数的几个有底蕴的老家族:而没有实力的寻常百姓或者官宦之家只有敢怒不敢言。
轻而易举的喊出二人,还是以前的调调:许士佳带上十好几个狗腿扈从,殷超然带上一拢袖的银票。许士佳此人相貌英俊,鼻直口方,平时话很少,爱穿一身白衣,配只长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饱读诗书精通音律的儒家才子,但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书看的不多,要说精通音律也勉强算得上,但偏偏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要给人家卸胳膊卸腿,抡刀子就上,当然也不是自己上,身边这么多嚣张下人毕竟也不是吃白饭的,一般官宦子弟见到他都绕着走;而殷超然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凡是好吃的都忍不住要尝一口,平时零嘴不离身,从唯一的一个侍从还是背着一筐子吃食就看出来了,这么多年每天都要进食大量美食才能满足的殷五公子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大胖子,三百斤不敢说,二百五总归是有的,这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长大了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呢?周恪礼带上一盆坏水的脑袋瓜子,按周恪礼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这就是云州最强铁三角,我出主意,殷超然砸钱,碰上不长眼的或者是自命清高的人许士佳直接带着狗腿子们抡棍子上。这三人在云州城内可谓是作恶多端了,寻常小娘子都不敢出门上街,开酒楼、青楼的可就没办法了,毕竟要打开门做生意,可这三人小组也好说,只要伺候得当了,都是先礼后兵,先用银票把你砸晕,如果你脑袋硬的话那就要看看是狗腿奴才的棍子硬还是你的脑袋硬了。
走进天香楼,周恪礼大手一挥喊道:“小二上酒”,旁边正在上菜的跑堂小二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发苦“哎,又是这仨孙子”,转脸笑容爬上脸弓着腰跑向这群人,“来啦,三位公子里边请,今儿个三位爷是想喝点什么呀?”
“还是老样子,三坛国香老窖,菜你看着来就行”周恪礼一群人熟悉的上到三楼找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而周勇厚跟一帮下人站在门外等候。
“好嘞,马上到,小的先给三位爷上酒。”小二答应一声下楼传菜取酒去了。
“周哥儿,听说你昨天把你家老教习的胡子给揪啦?二夫人没揍死你吧?”殷超然从旁边侍从背着的吃食盒子里掏出一块精细糕点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周恪礼看着窗外翘起二郎腿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漫不经心的回道:“本来我都以为要死了,结果好死不死的一个糟老头子来我家要饭了,二妈妈就没顾得上我”
“呦,看来这老头子身份不小啊。”
“狗屁的身份,就一老乞丐,跑我家蹭吃蹭喝来了。”周恪礼头也不回厌恶的说道。
“周哥儿你说这话我可就忍不了了啊,咱们云州最强铁三角一向都是占别人便宜,哪有咱自个而吃亏的份啊,干丫的不解释”殷超然用大肥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叫道。
“我倒是想啊,你没看到咱们铁三角最能打的在那发呆吗?”周恪礼回过头朝着许士佳努了努嘴示意道。
只见许士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头紧低着,一言不发的拿着一块精美的手帕细细擦拭着腰间的长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