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蓝紫倒退着起身,将宫廷礼仪演绎到极致道:“民女斗胆问一下陛下,齐王幼时与如今,哪个更可爱一些?”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认识到帝王对自己的“恶意”之后,言蓝紫彻底放弃了之前的腹稿,选择了一个目前来说最为适合的切入点。
他是一个父亲,一个因儿子受伤而失态的父亲,一个为幼鸟离巢倍感唏嘘的父亲。
果不其然,只是瞬间,帝王眼中满是怀念之情,显然是被言蓝紫的话语带回到了某段岁月。
“如此审时度势,借朕的心境来引起朕的兴致,果然不凡,难怪幕遮与敬思如此看重于你。”
言蓝紫谦卑道:“多谢陛下盛赞,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人之幼时,心智未开,童心未泯,常有让人哭笑不得之举。论讨人喜爱,只能是前者。”
言蓝紫顺着帝王的意思道:“的确如此,那敢问陛下还记得齐王幼时摸样不?”
帝王点头道:“朕当然记得,有时候回想起来,印象深刻犹如历历在目。”
“那民女斗胆请陛下描绘一下齐王幼时模样。”
帝王微微思考了一下道:“幕遮幼时,肤色白皙,脸颊微胖,一双眼眸,极其清澈灵动有神,且耳珠肥大,深具福泽之像。”
言蓝紫深深作揖道:“恕草民不知道天高地厚。寻常幼儿,十有八九,皆有少许婴儿肥。而幼儿不同成人,是真正的赤子之心,眼为心之窗,自然明亮。至于灵动有神,其实稍稍机灵一点的孩子都曾被如此形容。”
“放肆。。。。。。”之前为安幕遮解围的太监大声斥责道。
帝王微一抬手,制止了太监未吐的后续,神色一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蓝紫全然无惧道:“民女其实想说,陛下脑海之中虽然记得齐王幼时模样,其实却无法表达,就算表达出来了,也只是个笼统的大概。闻者纵使见过齐王幼时,也不能将两者相联系。其实世间之人,大多如此,并非独独陛下一人。”
帝王沉默了一会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了?”
杀上龙椅之人果然不会迟钝到哪里去,言蓝紫正色道:“民女有一师门秘籍,与寻常作画之法不同,画成之后,所画之人犹如观镜,明照自身。见画,即可识人。”
帝王看向安幕遮道:“犹如观镜?这等功力,朕还真未曾听闻。你如此胸有成足,想必也不是欺骗于朕。朕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若不能让朕满意,到时候欺君不敬两罪并罚,任谁求情都是无用。”
两罪并罚会是怎么样的凄惨结局。言蓝紫丝毫不以为意,只要眼前的帝王能保证中正,而不是存心挑刺,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毕竟在超越千年的文化发展之前,其实任何个人都没有意义。
“还请陛下指派一名宫廷画师,与我一同为齐王做像,到时画成之后,也可两厢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