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不怕死,一切只是价值衡量之下的取舍。生固然然重要,但是总有些人总有些事情会在人们心中超越生命。无论应如泽效忠的是谁,都必然没有建立足以超越生命的忠诚,因为这种付出需要经历和时间。他们之间没有这种可能,不然安幕遮早就可以确认幕后之人了,如果应如泽一早就效忠了某位王爷,就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难道就不怕死?”
“我怕,还怕得要死,但是你们以为在你们杀了我的姐姐之后,我还有可能为你们做事?”
言蓝紫饶有兴致道:“这个时候你又开始考虑你的姐姐了?在你逼她诬陷代王之时,怎么没有想过她的处境?这种话,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应如泽一时哑口无言,过了良久才凄然道:“谁说我没有考虑过,若不是你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事情再不济,也只不过是不了了之。我姐姐又何至于身死。”
“你这话倒是好笑,依照你的意思,代王就活该受你污蔑了。争斗,历来都是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你敢把应如是拉入这团泥潭,却不曾做最坏打算的准备,现在反而抱怨他人,如此孩童心性,到底是天真还是无知?”
应如泽顿时满脸通红:“我天真还是无知与你无关,从你道破一切之后,我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既然报仇无望,我就下去与姐姐做伴,黄泉路上也好不让她孤单。我纵使一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你想让我帮你们做事,除非日出西山,江河倒流。”
“你意已决?”
“我意已决。”
“既然如此,留你也是无用。”言蓝紫转向安幕遮微微眨眼道,“还请齐王出手,了结了这祸根。”
“好,就依先生所言。”安幕遮一臂轻抬,朝着应如泽头颅拍去。
感受到先掌而至的劲风,应如泽缓缓闭上了双眼,微红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之情,而是一种类似终得解脱的欣慰。
安幕遮的手掌快要接触的刹那。
“等等。”闭目待死的男子突然出声。
刚刚减少的恶意再度上升,言蓝紫满是讥讽道:“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应如泽从容不迫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言先生看在同是女儿身的分上,能够帮忙安葬我姐姐的尸身,不让她曝尸荒野。齐王,你可以动手了。”
“啪。”
声势浩大的一掌,最终轻轻落在应如泽额头,发出一声脆响。
应如泽再度睁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齐王你又何须羞辱于我。你们若是觉得不解恨,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大可使出来。我一并受着就是。”
“羞辱你倒是没有这个必要,只不过随便试探一下而已。”言蓝紫轻笑道,“等下,我倒看你怎么日出西山,江河倒流。”
应如泽疑惑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蓝紫缓缓作答:“应如是,其实并没有死,而你,也没有让我太失望。”
应如泽欣喜若狂:“此话当真?”
“当真与否,回去一试不就知晓。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回去之后的说辞吧,你如若还不答应,活人还是会变成死人的。”
男子的满心期待之中,三人回到了原处。
安幕遮扶起应如是的躯体,双掌抵住背心,内力迸发。
然后,异兆突发。
漆黑的夜色之中,三只箭头发绿的箭矢,破空而至,无声地袭向场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