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一天前,安定城内一处阴暗的角落。
“不就是叫你去偷那个臭娘们的东西,帮兄弟们出口恶气吗!你居然也会失手了?”说话的人正是那天带人在街上围住马文鹭的邓林。
他的对面,正是被张锡教训了一通的偷儿。
他有些哆嗦似乎是受了伤。
切!你们了不起,八个大男人去围住一个小女娃,居然还被教训了一通,最后还要我做个小偷去帮你们出气。还要不要脸啊!
偷儿心里虽然抱怨着,但是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毕竟他可是见识过邓林的三脚猫功夫的,自己确实是打不过。
他吃吃地说道:“本来我已经得手了,可是中途杀出了一个人,他伸手非常利落,几步就把我追上了,然后揍了我一顿,又把我抓了回去。原来他只是一个侍从,是他的主子,为了讨好那个女的,才让他来抓的我。真是十分可恶!”
偷儿狠得咬牙切齿,不仅是对出手的张锡,更是对命令他的刘辩。
邓林双眼闪过一抹光,他依稀记得昨日被人偷袭,倒地之后,依稀看见自己背后有一伙人。
难道又是他们?
为了确认,邓林赶紧问道:“那个主子大概什么摸样?”
偷儿眉头一皱,试图回忆一来,他眼珠子打了几个转,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十来岁的光景,人长得挺俊俏的,鼻子高挺…啊,还有一道剑眉,他说起话来,气势十分凌人!…嗯!还有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黑脸侍从,他有一口浓密的络腮胡子。”
邓林眼光一闪,听了偷儿的描述,他能确定,两次都是这伙人搞的鬼了。
居然敢偷袭自己,太可恶了!这笔帐,一定要讨回来!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阵凶光,咬着牙说道:“我让你去调查一下,看看那个少年是何方人物?居住在何处。我在安定城住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这等人物,定然是个外地人。所以如果暗中除掉他,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看他那么有钱,我们可以干一票大的,说不定从此可以洗手不干了!”
偷儿一听,细想了一下,也是觉得十分在理。
虽然他总是收流氓的气,但是他们多是为了利益结合在一起,现在有这么大一个肥羊,怎么可能不去宰上一刀。
所以他是连连点头。
偷儿说道:“我昨日并没有直接跑掉,而是躲在那饭馆的外面,偷听他们说话。”
邓林默然颔首,他知道这个偷儿除了偷技了得之外,偷听也是一流的,所以并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偷儿继续道:“我隐约听到,他们要在明日的辰时,在东门集合,似乎要去那里。”
“唔?后面呢?他们要去那里?”邓林耐不住,着急地问道。
偷儿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后面的时候,小二上菜,太嘈杂了,我就没有听到了。”
邓林气得牙痒痒,这个偷儿,也太不专业了吧,偷东西被人抓到抢回去,偷听也只是偷一半。
不过现在没办法,他们是为了利益勾结一起的,现在利益还没达到呢。
邓林只好说道:“那好吧,你明天早点去东门一趟,乔装打扮,跟紧他们!有机会的话,我就纠集人马出动!”
可千万别是回去了啊!邓林心道,如果是外乡人的话,待在这里的时间可就大不确定了,只能是越早下手约好。
“嗯!好。”偷儿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他补充道,“这次你可要带多点人啊,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
之前邓林带了七个人,结果是自己被人家一个女娃子教训了一顿,现在还要连这个公子一起算计,人带少了,不是等着被打吗?
邓林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先给偷儿定心丸,道:“放心!这次我不仅带够人数,还清楚我们帮派的高手来助阵!你就给我放心吧。好好地探听好消息就行了。”
偷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偷儿也早早地等候在东门外,他在自己唇上贴了一道浓浓的胡子,让人尽量认不得。
等了没多久,看见马文鹭上了马车,随后,刘辩也上了马车。
糟了!偷儿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们竟然用马车,那我两条腿怎么追得上啊!
不过,虽然他在安定城的三教九流人物中,地位不高,但是他确实是偷技了得。
很快,他就物色了一个目标。
不就是马嘛!我也想找一匹。一招调虎离山,忽悠了主人,自己迅速地把马偷走。
骑上马后飞快地去追上刘辩的马车。
马车虽然备了四匹马,但为了让车中的人少受颠簸之苦,所以行的并不快。
所以他很快就追上了。
偷儿心中一喜,不紧不慢地跟在百步左右的距离内,死死地吊着刘辩的马车。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到了响午十分。
偷儿远远地看见马车停靠在了前面一家客栈里,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也上前去歇歇脚。
难道他真的要离开安定吗?这可就麻烦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大肥羊,现在这只肥羊居然要走了!
偷儿正在不住地埋怨着。
忽然后面一阵马蹄疾,踏踏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这声音穿云裂石。
偷儿的马止不住一阵躁动,他好不容易才把马安抚下来。
回身一看,是昨日那个黑脸大汉,虽然他一直没有动手,但是他特别的摸样,让偷儿记得很清楚。
偷儿赶紧转回了头,伏下自己的身子,生怕被黑脸大汉认了出来。
不过那黑脸大汉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他,而是骑着一马,驱着一马,焦急地奔行。
偷儿看见了在客栈中的那公子,也是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跟那黑脸大汉交头接耳一番。
过了不久,他又和那个女子告别,他就上了黑脸大汉牵来的那匹白马,带着黑脸大汉,还有另外三人,往回走。
偷儿又是一惊,连忙把身体再次伏下,不过似乎一直没有人在意着他。
这让他既庆幸,却又有点恼火,怎么自己这么容易让人忽视么?
看见那个公子和女子兵分两路了,偷儿自然是追着那个公子而去了。
不过他们那几匹马,实在是太快了,没多久,偷儿就被甩的远远的了。
往这个方向走,自然是回安定城的。所以偷儿并不沮丧,心中反而是又高兴了起来。
大肥羊又要回到嘴边了!
……
安定城中,
刘辩奔马如龙,进了城之后,直直地往府衙奔去,在百姓的一阵惊恐和惊讶中闪过。
不过刘辩的马实在太快了,快到只是在人家的眼中一闪而过,所以能完整地看到他往哪里去的人根本不多。
能看清他的样子的,就更加少了。
但是刘辩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他焦急地冲入了府衙。
跳马离鞍,随手把马缰绳让给了一个府衙的下人。那下人虽然认不得刘辩是皇上,但是看他身后的张飞也随手扔了马缰绳,才知道面前的是大人物,赶紧拿起两人的马缰,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儿到后院去了。
刘辩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厅中,正好看见荀彧也在那里焦急地踱步。
看见刘辩荀彧赶紧迎了上去,准备行礼。
刘辩伸手止住了他,就问道:“文若,天水到底发生何事了,翼德他说得不清楚,朕现在是一头雾水!”
荀彧微微一叹,伸手虚引首座的位置,示意刘辩先坐下。
带刘辩皱着眉坐下之后,他才说道:“张辽将军被偷袭,正好是我们的捷报传过去那天!而现在,信报传了回来,也过了两天了。虽然张辽将军损失四千多的人马,和一些重要的器械,马匹。但是主力尚在,仍能一战,所以并没有败退,只是退出城池三十里扎营。现在张辽将军已经加强了戒备,日夜防备,让贾诩再无机可乘。不过要让张辽将军去打下天水城,那也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果然是贾诩,虽然刘辩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当他确认的时候,心中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不过,这并不能怪张辽将军,庞德将军也有信报来说,当夜张辽将军也没有疏忽,设置了夜哨。不过似乎是有一个副将,过于得意忘形,喝酒过多,以至于玩忽职守。现在已经被斩首了。但是张辽将军的信报上,自己却没有提起过这回事,只是把罪责拢在自己的身上,看来他是深深自责。”
荀彧看了刘辩一眼,看见他脸上并无愠意,知道他没有迁怒,就放心下来。
刘辩微微一叹,其实就算是张辽自己本人的疏忽,他也不会怪罪,毕竟对手是贾诩这等人才,就连曹操也在他的手上吃了很多亏,很多大苦头。更何况是张辽这一介武夫呢?
如果派去的大将是张飞和吕布,估计是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而张辽现在只是大伤元气而已。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应该竭尽全力想办法去补救,追究责任的事情也应该先放一边。
刘辩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文若,现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