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笑话没胆量,那真吃个枪子儿试试?
即使是被逼良为娼也不过是坚持了二十年的妇德被拉去枪毙罢了,哪比得上面临黑黝黝的真枪实弹要崩了你。
三碗加了冰的绿豆汤摆在桌上,每碗都浮着一颗红枣在打着圈,说是给压压惊。
二伯在一旁猛劲儿地抽着烟,紧皱着眉头,一时的烟雾缭绕。
“真真是丢死人了。”沉默了半晌的客厅里大娘先开了口。
“咳,大嫂,这事赖我,应该是我亲自去跑老吴那一趟的,唉!”二伯一拍大腿,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拧,“以前这时候都没什么岗哨,真邪了门儿在那段路上冒出来。”
“得了,反正人没事就好,老二,你这两天找驾校那小子看看能不能把两人插进去,听说月底就能考上,以后他们两人总要有个事要用车,反正早晚都得办证。”大伯摆摆手,溜了眼坐在饭桌旁的第三人,然后转手摁住坐在他身边大娘的膝头,“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到。”
最后一句似乎是专冲着她说的,大娘回瞪了他一眼,听说出事后要不是交警支队里的一个小队长意外得了消息打着认识大伯的情分通知了他们来捞人,否则那两人就要被拘留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不间断地听到轻轻的汤勺和瓷碗相碰声。
无证驾驶1500~2000元,拘留15日,情节严重者扣留车辆。
不过事情还是有转寰的余地,那个临时的交通岗是因为附近刚刚出了案件,具体是什么事人家倒是没点透露,所以才沿路在可疑的交叉口处设置了临检,只是这地方有好长时间一直维持着太平,而正逢那两个检查的交通警是第一次接到如此光荣又艰巨的任务。
“......今天有点热呢。”
宁岩把碗里那颗红得发黑的红枣拨了出来,现在神经有点敏感,看着就觉得像是某种东西,他的大脑自打能恢复运转后,就开始回忆起耻辱前的那一幕,这句记忆深刻的话时不时地回荡来去,那之后两人就迅速拔枪了,宁岩突然开窍了,就像是革命电影里地下党的接头暗语!
二伯去捞人时凭着关系有高人指点迷津,只是两个普通人,无证驾驶罢了,而轻易拔枪这个事实却是怎么也瞒不过去。
所以在宁岩他们被带去局子里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后,穿高级制服的人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进行一番爱的再教育时上头就发话要把这件事不了了之,罚款500元。
冰冰凉的一碗绿豆汤进了肚后,宁月裳才感觉到是真真切切地在活着,这叫什么,死里逃穿,万一刚才她和宁岩不是晕过去而是傻傻地作什么无畏的反抗,那保不齐她是不是要更名改姓变成另一人了。
她溜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苏琪,正一脸涨红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跑到车站外被太阳晒红的还是听说了她们的光荣事迹给憋笑憋红的,反正她现在很想抚着小心肝好好睡上一觉。
家庭会议就这么几句给草草结束了,因为宁家又来了个远客——苏琪,当着面不好再斥责太多,设想中的宁岩与苏琪相见的惊讶场面没有发生,宁月裳一斜眼看到挂在墙上的日历,突然意识到那上面说的还真有点靠谱。
等在屋外边的林沛看到大家都出来各忙活去后,他才小心地靠上去,作为个客人,这种家庭会议他很自觉不去搅和,所以很识趣地躲在屋外的凉棚下喝着大娘盛给他的绿豆汤,今天的补课已经完成了。
宁月裳把会议结果简短地说与他听,第一是两人要迅速地考个C牌驾照回来,第二则是苏琪也被安排到二楼住,鉴于楼上都是纯爷们儿,所以连她也要搬来和苏琪同住。
“楼上就三个房间吧......”林沛有点茫然地脱口问道。
“嗯,又要你和宁岩一起挤着睡了。”宁月裳看着他突然垮下来的脸,忍不住笑开来,实习时那两人挨一起睡就没安稳过。
林沛挠挠头,“能有地儿睡就不错了,哎,我开车的技术不错,你可以捞个免费教练。”
“我还从来没开过车呢......”宁月裳暗里小小腹诽,其实她连骑脚踏车的机会也没捞着,12岁前念的小学是为了贪图离家近连公路都不用过,顺着拐个弯就到了,或许这也是发生那场车祸的潜伏祸因。
“月裳,丫头,你过来。”苏琪叉着腰站在鱼塘边上喊道。
“怎么了?苏大小姐。”宁月裳耷拉着脸挪过去,因为两人的乌龙事件让苏琪拎着包在火车站傻等了四个小时,待她赶过去后才知道为什么苏琪让人来接,大小包合共都有四个,装了不少东北特产一路拎过来的。
苏琪家她妈妈亲手做的大罐辣白菜和辣椒酱,打好包装的干料有落地香榛子,黑木耳和蘑菇,份量十足,倒是挺大方的。
“怎么林老师过来了你都不告诉我的?”苏琪待宁月裳走近,伸手拽拉过来,拍了她一肩膀。
宁月裳瞅着她,傻傻地笑开。
“啧啧......不要让我猜到啊!”苏琪瞪圆了眼,伸出食指对着她猛点。
“宁岩!宁岩!!!”宁月裳跳开大喊,把被赶去冲洗凉棚场子水泥地板的宁岩给叫傻了,一手捉着淌水的塑胶水管,一手抄着扫把愣愣地看向她们。
苏琪红了脸,心里的那点小秘密好像突然被赤果果地曝光在太阳底下,恼羞得只能拼命去捉那个罪魁祸首。
宁家也习惯了几家的小孩会不分家门地到处乱窜,何况是现在已经毕业的宁月裳,父母对于她经常不在家或晚归的事倒不怎么担心,但是下班赶过来的徐珊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后也难免有些被吓到。
宁月裳认真地听着宁母的一番唠叨,手下也没停活地把宁母从家里带过来的衣物分别叠放起来,这样的絮叨已是许久未曾听过了,前世的宁夫人好歹是个大宅子的主母,事事须亲为,对她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叮咛。
“月月,妈再问你个事啊,你得和妈交交心。”徐珊念叨完一些有的没的后,突然想到什么变得一脸凝重捉过宁月裳的一只手搁膝上问道。
宁月裳扬了扬眉,对她突然的严肃也有些吃惊,迟疑地唔了一声。
“林沛。”徐珊朝着房门外边一努嘴,不自觉压低了嗓音,“你们两个真的在处对象了?说实话啊!”
宁月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刚才一本正经地还以为要涉及什么深刻的话题,弄得她赶紧调集全身的精力来应战,今天的折腾已经有些疲累,宁月裳遂放松下来。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妈,别听人胡说啊。”
“月月?”徐珊扬起了眉,她是个机关单位的出纳,一直没沾上会计的边,却因为长年不得势而做着不下于会计的活儿,多年对于财务的敏感和小心冀冀让她变得不是如此轻信。
“唉。”宁月裳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取信宁母只好加重语气,声音也大起来,“妈,我向您保证,我和林沛绝对只是纯粹的师生关系!”
在这些字挨个蹦进宁母的耳里时,房门被急躁的敲两下就“嘭”地打开,收不住话的宁月裳是面向着房门坐的,突然映入眼帘的宁岩大脑袋后是疑似林沛的身影,说完这句话的她只能保持着张开的嘴巴,虽然有张得越发大的可疑趋势。
门又“嘭”地被关上,快速得就像没曾打开过。
“......目前。”宁月裳喃喃地嚼着这两字,也顾不上宁母投来的怀疑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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