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了盼头后,办公室里都荡漾着某种不安定的情绪。
直捱到墙上高悬的那口挂钟把指针转到5时,小李熟练地把电脑掐分掐秒地关掉,拎上手提包,一揽宁月裳的肩,“走吧,还等什么?”
后一句是冲着办公室里的人嚷的,大部分有响应的都是年轻人,除了那些要回家奶娃子的以外,基本上都相互搭车去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王越也愣了愣,然后了悟,知道今晚的两人手动晚餐是要泡汤了,宁月裳抱歉的目光望过来,他冲她轻松的一笑,也加入行进的队伍中。
一大群人出门聚餐也没太讲究,毕竟大部分人的那点工资算不上太多,又是肯吃苦的年轻人,以喧闹为目的当然还是去大排档的好。
老板娘一瞧见他们笑得可高兴了,还冲其中一个面熟的小伙子招呼道,“来来,我给你们留了这块地方。”
大排档可不是什么讲究情调的地方,海鲜大口吃,啤酒大口喝,男女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隔阂,相谈甚欢,小李一直在她和众人之间拉话,关系一下子都熟络起来。
想必大家都知道她和王越之间的关系了,这些同事除了八卦点外,性格还是挺可爱的。
一群人吃喝完后,王越被推举去结帐,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发票,大家顿时欢呼起来。
“哎哎,我会见机行事啊,但能不能报销还不一定呢。”王越见那气势,赶紧把发票塞钱包里,挥手作罢道。
“只要头儿出马,什么大餐能不报销。”今早那个喊她美女的男生嚷嚷道,小李在饭桌上有介绍,那人叫索习,大家都喊他稍息。
也是个有趣的男孩,宁月裳抿嘴笑了下,听说他是去年刚进来的测量员。
“别喊头儿了,给真的大头听到了,还不要了我小命,你们就更别想报销饭费了,个个做梦去。”王越笑骂回道。
众人也不理他,各自走去启动小摩托相互招呼着结伴往常聚的一家娱乐厅开去。
王越冲宁月裳招招手,她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王越边走边按着手里的车钥匙,车锁哔地应声解开。
“累不累?”
“还行,大家都挺有趣的。”现在已经8点了。
“呵呵,这些傢伙就是想寻些借口出来玩,因为再过几天就真没得时间这样玩了。”
王越坐上车,宁月裳也尾随着坐上了副驾驶座,正准备要启动时,突然一个人影匆匆跑来连连挥手阻止,然后快速地打开车门挤上了后座。
“小习?”王越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稍稍有些吃惊。
“嘿嘿,头儿不介意吧,我来挤挤。”说完他又冲宁月裳看过去,她赶紧摇摇头。
“嗯哼,都说别喊头儿了。”王越闷闷地丢下这句,发动车子往更加灯红酒绿的地方驶去。
索习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宁月裳找话聊,王越倒很安静地在开车,只是时不时插上一两句,索习见他没怎么说话,心里开始暗自揣摩着。
这时手机嘀嘀地响起来,索习低头去看,他一直在挂着QQ,以便随时和那帮好事者通风报信,因为相对大家而言,除了宁月裳就他算是后辈,所以这种来当大灯泡兼探子的活计就光荣地落在他头上。
——怎么样?
——你说咱头儿是什么人?
——不是人?!
——OK,大姐,这话我替你保存起来。
——小子,想找死吗?你不知道姐这风大?
索习偷乐,和他互通消息的大姐头只能搭在别人的小摩托后座上奔驰在夜路霓虹灯中,那呼啸的夜风他隔着车窗玻璃都能听得出来,看来当探子也有条好处,起码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姐,我错了。那要我说,他为啥能当头儿,就是要能忍人之所不能忍。
(等了好久后......)
——怎么没声了?
——姐喷了。
索习不动声色地把手机重新揣在裤兜里,再望了一眼前面平静的两人,小辈不好当啊,不仅要应付顶上大姐头汹涌咆哮的八卦风,还要十分小心周旋于敌人之间。
“哎,月月,你多大了?”索习探身往前。
“我是06届的,刚毕业就来工作了。”宁月裳礼貌地笑应道。
“嗯,那我比你还大了,这么说,你能喊我一声哥了。”索习打量了一下,笑眯眯说道。
这时正前方有一辆打着远视灯的大车突然鸣了一声喇叭,从侧边的车道硬生生是打了个急拐弯超车。
那车灯正好晃了一下车里人的眼,往前趴在车背上的索习下意识地眯了会儿眼睛,嘴里连声道,“现在的人开车都急得跟要投胎一样,头儿,你可要小心开。”
“嗯。”王越虚应一声,不动声色地丢了个眼光过去。
索习从进公司里包括实习期在内已满一年,对于王越的脾性也摸得半分熟,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能让他全身瞬时浇冰一样。
“那个......头儿的车技当然没话说。”索习喃喃地纠正道。
掌着方向盘的人没作任何反应,宁月裳纳闷地回瞧了索习一眼。
看到话没说对,没砸到点上,索习开始倒带,检查之前没有没说错什么,想了想他终于恍然大悟,还稍稍带了点难以置信,讪讪朝着宁月裳开口道,“其实进了公司,咱们就是同事了,也不需要这般客气,你叫我索习或小习都行啊。”
“啊?”有点糊涂,她一时没接上话来。
“总之,别喊哥就行。”索习见她不上道,赶紧挑明。
吱的一声,车拐了个弯插进众车排列的停车位里。
“到了。”王越熄了火抽出钥匙,然后侧头对索习说道,“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都到哪了,我们在大厅等。”
“哎,好的。”索习麻利地掏出电话,把QQ页面刷地关上,他的探子任务算是完成了,结论很明显,就算是瞎子也能被头儿的眼光给激活。
这家迪厅是一如惯例的灯红酒绿,各种分不清的光束纠缠扭曲在一起,演绎出一种奇幻且诡异的氛围和环境,轰炸的音乐隆隆作响,却又在有隔音板的包厢间给阻挡在外。
微凉的空调味掺着各异的香水味飘荡在空气中,舞池里的红男绿女在疯狂地扭摆着,没人在乎他们是否有踩准音乐的节拍,只是尽情地发泄和嘶喊。
这么多人,于是挑了个中型包厢,来迪厅也不是为了品酒,所以都只让服务生拿了啤酒过来。
在这么嘈杂昏暗的地方,每个人的脸孔都被模糊化了,来往穿梭的人只有身上颜色鲜艳或裸露太多才能引起人的注意。
可是,宁月裳从进来时就发现疯狂的舞池边上站着个显得特安静的人,瘦高的个子,衣服在这也显得很普通,灰色的休闲连帽长版外套,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那人将帽子兜着整个头,脸上被罩了一片阴影看不清长相,他两手酷酷地插在外套口袋里,而两脚微叉开站着,一动不动,好像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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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一要来,事事不断,还有接连可怕的节前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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