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刚准备开吃的时候,传来了三四下敲门声,杨俊伸回欲夹菜的手,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怎么连夹口菜都有人打扰。有些气愤的问道:“门外是何人?”
门外人不是钱掌柜,却是姗姗来迟的皇甫偲和阴世师二人,他们一进春江楼就向钱掌柜询问杨俊时候到了,当被告知杨俊在四楼的花月时,便拒绝了他的带领,说自己去就行了。
但谁知到了花月门口,一敲门就听见杨俊含有怒意的声音,心中讶然,不知杨俊为何生气。
二人对视一眼,皇甫偲率先笑道:“三郎,我是皇甫偲。”
杨俊发现自己言语中有怒意时,心中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了。当听见来人声音是皇甫偲时,急忙起身,亲自去为他们开门,以此赔礼。
打开门正要说声抱歉,就看见皇甫偲身旁一身活力的阴世师,惊讶道:“阴兄,你怎么也来了?”本想问他伤好了没有,但怕触其心事,便没有问。
阴世师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失恋外加病患,显得成熟许多,笑了笑,道:“怎么,就许你来这,我就不能来了。”
杨俊一拊额,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皇甫偲解释道:“本来世师是被阴世叔给禁足在家的,可今日是春江楼重开的好日子,我和世师作为东家之一岂能不来,我想你们也肯定会来的,便让世师偷偷溜出府,和我一起来这。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当真来了。”
又看了看周围,笑着打趣道:“三郎,这可不是说话好地方,难道你就这样在这和我们说话?”
杨俊闻言又是一阵抱歉,连忙退后一步,将二人迎进来。
藏雨藏香二人在听见来人是皇甫偲和阴世师时,就起身在一旁的柜子中拿了两套餐具。等三人进来时,餐具也已摆好。
阴世师一进来就看见杨秀和杨谅碗里的菜,环视几人道:“好呀,居然不等我们,就开始吃独食了,真是不够义气。”说着还用拳头轻轻锤了了杨俊左肩膀一拳。
杨俊见他性子比以前要开朗许多,看着身上的伤也全好了,心中高兴,也配合着大叫一声,用手揉搓肩膀假伤处。怪叫道:“阴兄,谁让你们这么晚来,这可不怪我们。”
杨谅亦是叫道:“三兄说的是,谁让你们来晚了。”
阴世师自然反驳,于是这二人开始了小孩子般得斗嘴。
皇甫偲见阴世师和杨俊杨谅二人打闹的模样,心中很是高兴,看来阴兄是摆脱了,这性子也比以前洒脱许多,便由得几人闹欢。
但是表现出来的和内心是否一样,除了本人又有谁知道呢。
皇甫偲自顾的做在藏香的身旁,拿起准备好的筷子吃起菜来。边吃还边对藏雨藏香道:“你们也坐着吃吧,别管他们,在他们想到之前,我们要把菜全部吃光,一个都不留给他们。”
藏雨看着原本也是一副正正经经的贵家公子,现在居然也变得这般会捉弄人了,心中无言,坐下但没有如皇甫偲所言般开动。看着是要等杨俊坐下才吃。
藏香本也想开动,可姐姐不吃自己也不好夹菜,只好干瞪眼。
倒是皇甫偲她这个义兄体贴人,见藏香不吃,连连给她夹了许多菜,温声道:“藏香,快吃呀,要是不吃,菜可就被四郎五郎给吃完了。”
藏香闻言心中自然大动,又看到杨秀杨谅二人吃的特别欢畅的模样,眼角不由瞄了瞄姐姐,见她没有反应,也开始吃碗中的菜。
杨俊和阴世师闹了没多久,就发现桌上的菜少了小半,二人眉毛一挑,我们在这吵,你们居然在吃。同时停下战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动。
一时间桌上的众人仿佛正在参与战争般,不时抢夺盘中美味。
只见杨俊盯着一盘菜中的丸子,手一伸,筷子一夹,正要夹回碗中,却见有人虎口夺食。抬头一看,那夺食之人却是藏雨。杨俊眉毛一挑,还是柔声道:“藏雨,公子我要吃这个丸子。”
藏雨闻言面不改色,一点都没有顾忌到自己抢的是自家公子的菜,淡然道:“公子,藏雨也很喜欢吃这个丸子。”
杨俊无奈,好男不跟女斗,只得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样的战争不只发生一次,也不只发生在一处,也不只发生在二人身上,就是三人四人五人都曾发生过。
可谓是精彩之至,不但要考验参战者的眼力、手力还有抗魅力能力。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要考验抗魅力能力,当皇甫偲和藏香同夹一种菜时,藏香一个眼神过去,皇甫偲还不巴巴的将菜送给藏香,所以抗魅力能力很重要。
过了不久,这一桌美食就被几人瓜分完毕,皇甫偲喝了一杯春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意,微闭上双眼,右手轻抚滚圆的肚子,叹然道:“这顿饭吃的真爽呀。”
这顿饭对他的意义却是很大,他和杨俊三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好了很多,毕竟同在一个抗战沟子里呆过,同为战友。
正所谓饱暖思**,阴世师吃饱了也是这般,一个多月没有开荤了,想吃肉呀。便建议道:“我们等会去寻梦楼玩玩怎么样?”
杨秀听了正想答应,半年前喝了寻梦酒他就一直念念不忘,虽说有了烈阳春水,可那个嗜酒之人不想品遍世间美酒呢,此次有机会正好喝上一杯,怎能不去。
然此时房门又有敲门声,门外钱掌柜道:“柳公子,有一自称是您府中家丁的人求见。”
房内几人闻言,互相对视,眼中皆是愕然,这柳公子是何人。
杨俊脑中空白了片刻,方是想到自己告诉钱掌柜自己的化名为柳隽,让他今后都称自己为柳公子。想到有人求见自己,定然是有要事,便大声道:“钱掌柜让他进来吧。”
“吱。”房门打开,钱掌柜领着一黑衣男子进来。
杨俊定睛一看,那人乃是周子彦,便对钱掌柜道:“钱掌柜,这人是我府中家丁,姓周名子彦。你先下去吧。”
钱掌柜道了声是,弯腰退步而出,走时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周子彦等钱掌柜出去后,才向在场众人抱拳拜道:“见过三位公子,皇甫公子,阴公子。”他当了杨俊暗中护卫几个月了,自是知道在场的两位年轻公子是何人。
杨俊摆摆手,表示不用多礼,问道:“彦祖,你找我有何事?”
周子彦回道:“老爷让几位公子回府。”
杨俊等人闻言皆是讶然,老爷就是隋帝,他让杨俊三兄弟回宫干嘛?但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立即双手抱拳对皇甫偲阴世师歉然道:“皇甫兄,阴兄,看来不能和你们去玩了,我和四郎五郎要回府了。”
皇甫偲露出不用介怀的表情道:“无事,府中要事要紧,你们快回去吧。”
杨俊点头,突然又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道:“可惜呀,今日皇甫兄你不能和藏香慢慢话别了。”
不等皇甫偲藏香有反应,话锋一转道:“皇甫兄,这饭就记在我的账上,四郎、五郎、藏雨,我们走吧。”说完就率先走出房门,周子彦自是紧跟其后。
藏香见此羞恼地跺了跺脚,红着脸看了皇甫偲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和藏雨一起紧跟杨俊而去。
杨秀呵呵一笑,拉着杨谅的手也走了。
留下脸色复杂万变的皇甫偲和一脸紫青的阴世师,当然阴世师的脸色是憋笑憋出来的。
在钱掌柜百般恭送下,杨俊几人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上车时,周子彦递给杨俊一个小纸条。
待马车迅速启动后,杨俊才打开纸条,上面有三字,写着:介公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