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亮做了个深呼吸,似乎他打开的不是笔记本的封面,而是一扇通往神秘所在的地狱之门。
首先看见的是笔记本的扉页,那是普通笔记本都有的空白纸张,没有图文,没有格子。董亮将目光移向扉页的右下角——“购于二零零四年,岳阳。”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董亮确实记得,这个笔记本是胡柳在高中毕业那一年在学校对面的文具店购买的。
看到胡柳的笔迹,他又想到了高中时他们俩一起的情景,一时间,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齐涌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们可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在一起,上大学后压力少了时间宽松了反而要分开。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趁着寝室里没有人,董亮赶紧接着往后翻。
后面居然有字!董亮的手猛然一抖!
不是幻觉吧?胡柳从来不舍得用这个笔记本写字的啊!董亮慌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开来看。纸面的字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更加清晰的映入眼帘。
这又是一首诗。不看内容,只看整齐的排列就知道,这又是一首诗。诗的内容很怪: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诗没有写标题,也没有写作者姓名。像是胡柳自己随性写的,又像是从哪里摘抄来的段落。诗中的“第一”到“第十”写的精炼而精彩,令董亮心生佩服。
诗的最后是一个破折号,破折号后面写着“记于二零零八年农历七月十四。”
农历七月十四?那不是胡柳死后的第七天吗?董亮心中一惊!
那么,这首诗是她在死后的第七天写下的?在胡柳死后,我一直没有去自习过了,而她有意等到我这次出来自习,然后故意让我看到她的背影,然后故意丢下这个笔记本让我看到这首诗?董亮的心头升起了无数个问号。这些问号使董亮头疼欲裂。
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在死后的第七天写下这首诗!
难道,难道她有意在第七天的回魂之夜来告诉我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她的死亡的秘密?她的死亡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董亮的目光重新盯回那首奇怪的诗。莫非,这首诗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他慌忙掏出手机,给火车上的一个朋友拨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