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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物春秋(5)

完颜文被降职后,常怏怏不乐,每天和家奴石抹合住、忽里者发怨言。石抹合住揣知了完颜文的心意,因而说南京路猛安阿古合住、谋克颇里、银术可等人和大王关系好,如果想举大事,他们都愿意跟从。完颜文相信了他的话,召算卦先生康洪占卜吉凶,偷偷把自己的图谋告诉了康洪。康洪说第二年非常吉利。完颜文厚谢了康洪,派家僮刚哥等人到南京以书信和财物送给阿古等人。刚哥问石抹合住凭什么知道阿古等人必定跟从。石抹合住说:“阿古等人和大王关系好,因此想来他们一定会跟从的。”刚哥到南京,见了阿古等人,没有说原来的意思。等回来后,骗完颜文说:“阿古等人愿听大王的指挥。”完颜文便制造兵杖,让家奴斡敌画打仗用的阵图。完颜文的家奴重喜到河北东路上书告发此事,河北东路政府派总管制官孛特等驰往德州去逮捕完颜文。孛特到德州时,天色已晚。正巧完颜文出去打猎,孛特找来防御判官酬谢越,商量到完颜文打猎的地方抓他。酬越说:“完颜文兵卫很多,而且又是晚上,肯天是完颜文的生日,可以在宴会上抓他。”孛特便没有行动。当天晚上,完颜文知道本府使者到来,料到事情败露,便与石抹合住、忽里者等都逃亡了。河间府派人上奏了完颜文之事,世宗下诏派右司郎中纥石烈哲典、翰林修撰阿不罕讹里也去德州审理此案。

世宗听说完颜文逃亡,对宰臣们说:“海陵王把宗室翦灭殆尽,我看太祖的孙子在世的已没有几个人了,便设法从宽为他们开罪,而完颜文却不知恩幸,还心怀不轨,他为何如此狂妄悖乱!”世宗怕完颜文长期逃亡,以致多连累他人,便督促有关地方官严加缉捕。又诏令抓获完颜文的人官升五级,赐钱3000贯。完颜文从大定十二年九月事泄,在外逃亡4个月,到十二月被抓获,被正法处死。康洪被处以死罪,余的人都按律惩治。世宗下诏免治完颜文的妻子术实赖之罪。孛特、酬越二人没有立即执行逮捕令,致使完颜文逃亡,孛特被杖打200,除名;酬越被杖打100,削重级。世宗下诏说:“德州防御史完颜文、北京曹贵、鄜州李方等人都用方术之士妄谈禄命,陷于大戮之罪。大凡方术之士多想苟且敷衍,得到好处,而肆意妄为异端邪说。从现在起,宗室、宗女有属籍者以及官职在三品以上者,除了占问嫁娶、修造、丧葬等事外,不得推算相命,违者处以服劳役二年,严重者加重治罪。”世宗把完颜文的家产赐给了完颜文故去的哥哥特进完颜齐的儿子敲住,并把西京留守完颜京被没收的家产也赐给了黻住。

厉行改革一言九鼎——完颜宗干

宗干的本名叫斡本,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太祖率军伐辽,辽军前来抵御,双方在边境相遇。太祖派宗干率部先去填平沟堑,使全军士卒得以通过。交战时,辽军中渤海人组成的军队冲锋在前,金军的左翼七谋克军向后退却,渤海军遂进攻金军中军。宗杲遇敌便出战,太祖说:“遇到强敌不可轻视。”让宗干去制止宗杲出战。宗干纵马冲到宗杲的前面,控制了导骑哲垤的马,宗杲才退回。达鲁古城之战中,宗干率中军做为疑兵。太祖在攻下黄龙府之后,立即想攻取春州。辽朝皇帝听说黄龙府失守,非常恐惧,即亲自率军,征集宗室亲戚豪右少年子弟和四方勇士,以及懂得军事的人,都集合到军中。宗干劝太祖不要进攻春州,应休息士卒,准备大战。太祖认为有理,于是退军。

宗干得到投降的人,说春州和泰州没有守备,足以攻取。于是,斜也率军攻取了春州和泰州,宗雄和宗于等攻下了金山县。宗雄即以3000兵马交给宗干,让他招集没有降附的各部落。宗干选择土人中的那些有才干的人,以诏书晓谕他们。于是,女固、脾室四部和渤海人都来投降。

太祖率军攻克临潢府后,进兵至沃黑河。宗干劝太祖说:“路程遥远,天气暑热士疲马乏,如果深入敌境,粮运不继,恐怕以后遇危难。”太祖听从了宗干的话,于是退军。他又跟从都统宗杲攻取辽的中京。宗干从北安州传书给宗杲。当时,希尹俘辽人,得知辽朝皇帝在鸳鸯泺,可以袭取。宗杲接到宗干传书后,犹豫不决。宗干又一次派人来催。宗干对宗杲说:“移赉勃极烈察事极明,两次派人来请,决不是随便做的。而且他已经发兵,不可能中止,请您听从他的决策。”反复向宗杲请求,宗杲才派人回报宗干,与宗干相约在奚正岭会合。当时若没有宗干在,宗杲根本没有进军的意思。金军在羊城泺会合后,宗杲派宗干和宗翰以精兵6000袭击辽军,进至五院司,辽朝皇帝已经逃跑,和辽将耿守忠在辽西京城东40里处大战,耿守忠战败逃走。

太宗即位后,宗干为国论勃极烈,和斜也共同辅政。天会三年,金军在应州西面的余睹谷俘虏辽朝皇帝。金朝开始议定礼乐制度,正官名,定服色,兴学校、设选举,制订历法以明时节,都是由宗干首倡。天会四年,官制订好推行,昭行中外。

天会十年,金熙宗为谙班勃极烈,宗干为国论左勃极烈。熙宗即皇帝位后,拜宗干为太傅,与宗翰等并领三省之事。天眷二年,进宗干为太师,封梁宋国王,上朝不拜,策杖上殿,仍以杖赐之。宗干有脚病,诏令他设坐奏事。不久,监督修撰国史。皇统元年,赐宗干乘辇舆上殿,制诏不名。

熙宗行幸燕京,宗干跟从。生了病,熙宗亲临探问。从燕京归还,到达野狐岭,宗干病隋加剧,不能行动,熙宗亲自探望,谈到军国之事,熙宗悲哭不已。第二天,熙宗和皇后一起去探望,皇后亲自给宗干喂食,到天黑才回去。熙宗又下令赦免囚犯,以给宗干禳疾。过了几天,宗干病死。熙宗失声痛哭,为此辍朝七天。大臣死后辍朝从宗干开始。熙宗去祭祀,这天是庚戌日,太史启奏戌日和亥日不宜哭泣,熙宗不听,说:“我幼年时,太师有抚养之功,怎么能不哭呢?”哭得非常悲伤。熙宗在自己的生日也没有举乐,归还上京后,幸临宗干的家去看丧事办理。宗干的灵柩到达上京后,熙宗前去墨泣,并亲自为宗干送葬。

海陵王完颜亮篡位即皇帝位后,追谥宗干为宪古弘道文昭武烈章孝睿明皇帝,庙号德宗,以宗干原来居住的府第为兴圣宫。大定二年,又除去庙号,改谥为明肃皇帝。及海陵王被废为庶人,二十二年,皇太子允恭上奏,大略说:“熙宗世嫡统绪,海陵无道,杀帝自立,崇正昭穆,削其赐王之号,想使他列入庶人之列。又将他埋到闲旷之地,不封不树,现在已经申大公而明至大之义了。海陵追崇自己的亲人,而逆配于祖庙。现在,海陵既已废为庶人,而明肃仍然盗用皇帝之号,列于庙祧之数。海陵是大逆,正名定罪,明肃也应当连坐。当时明肃已经去世,没有参与逆乱,臣认为应当削去明肃的帝号,从其旧爵即可。或者依从太祖诸王有功的先例,加以官封,明诏中外,使知大义。”奏书上了之后,世宗认为正确,让尚书省议论此事。于是,追削宗干的明肃帝号,而封为皇伯、太师、辽王,谥号忠烈,妻子和诸孙都依例降级。明昌四年,使宗干配享于太祖庙廷。

攻战征伐立功勋——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的本名叫粘没喝,是金国宰相完颜撒改的长子。17岁时,就英勇冠于三军。等到商议征伐辽国,宗翰与太祖的意见不谋而合。太祖在边境上击败辽军。俘获耶律谢十,撒改派遣宗翰和完颜希尹前来祝贺胜利,当时就建议太祖即皇帝位以示庆贺。等到太宗以下的宗室成员和群臣们都劝太祖登基时,太祖仍然谦让再三,宗翰与阿离合懑、蒲家奴等人进言道:“如果不乘此时建立国号,就无法维系天下人之心了。”太祖于是才定下决心。辽国的都统耶律讹里朵率领二十余万人戍卫边境,太祖出兵迎击他们,宗翰指挥右军,在达鲁古城大败辽军。

天辅五年四月,宗翰上奏说:“辽国作恶多端,内外人心离散。我朝兴师以来,大业已定,但是辽国还没有扫灭,今后一定会成为祸患,现在乘他们国内不稳,可以出其不意夺取他们的天下。无论从天时还是从人事上说,都不可失去这个机会。”太祖认为他的话有道理,就下令诸路整军备战。五月戊戌,皇帝举行射柳仪式,大宴群臣。皇帝看着宗翰说:“今天商议西征,你前后所上的计策十分符合我的心愿。宗室之中虽然有比你年长的人,但如果选择元帅,没有谁能代替你。你应努力训练部队,等待出兵的日期来临。”皇帝亲自为他斟酒,并命他一饮而尽,并解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群臣们说眼下正值天气暑热,这才作罢。没过多久,宗翰担任移赍勃极烈,作为蒲家奴的副职西进袭击辽国皇帝,但未能成行。

十一月,宗翰再次请求说:“各部队长期停驻,人人想发奋争先,战马也很健壮,应当乘此时进军攻取中京。”群臣们说此时天气刚刚寒冷,太祖不听这话,终于采纳了宗翰的意见。于是,忽鲁勃极烈完颜杲担任内外诸军都统,蒲家奴、宗翰、宗干、宗磐任副手,宗峻率领合扎猛安,都领受了金牌,余睹担任向导,攻取中京即北京。攻下中京之后,宗翰率偏师奔赴北安州,与娄室、徒单绰里合兵,大败奚王霞末,北安州于是投降。

宗翰在北安州驻扎部队,派遣希尹经营附近各地,俘获了辽国护卫耶律习泥烈,才得知辽国皇帝正在鸳鸯泺打猎,杀了自己的儿子晋王敖鲁斡,众叛亲离,而且西北、西南两路兵马都是老弱病残,无法用来作战。宗翰派耨盌温都、移剌保向都统杲报告说:“辽国皇帝在山西已是穷困交迫,却仍以射猎为事,不忧虑危亡,自己杀死自己的儿子,臣民失望。攻取的策略,希望从速通知。如果有不同意见,我在此亲提偏师去讨伐他,杲派奔睹与移剌保一起来答复说:“刚刚接到诏令,不让马上进军山西,应当审核详细后再慢慢议定。”当时,宗翰派人向杲报告时,就已经整顿兵马等着出兵的日期。等奔睹来到,知道杲没有发兵进取的意思,宗翰担心等待与杲约会就可能失去机会,当即决定进军出发。派移剌保再次前往报告都统说:“当初受命时虽然没让乘机攻取山西,但也准许我们见机行事。辽人可以攻取,这个形势已经十分明显,一旦失去机会,以后就很难谋取了。现在我已经进兵,应当与大部队会合于什么地方,希望见告。”宗干劝杲同意宗翰的决策,杲才下定决心,约定在奚王岭会合商议。

宗翰进至奚王岭,与都统杲会合。杲的部队出青岭,宗翰的军队出瓢岭,相约在羊城泺会师。宗翰率6000名精锐士兵袭击辽朝皇帝。听说辽朝皇帝从五院司前来拒战,宗翰昼夜行军,一夜至五院司,辽帝逃走。于是派希尹等追赶他。西京又叛乱,耿守忠率5000名士兵来援救,行至城东40里,蒲察乌烈、谷赤皮率先迎击,斩首一千余。宗翰、宗雄、宗干、宗峻随继赶到,宗翰率部下从中间冲击耿守忠的部队,让其余的士兵下马从旁边射箭,耿守忠大败而逃,他的人马被歼灭了。宗翰的弟弟扎保迪于是役阵亡。

宗翰己经安抚平定了西路的州县部族,在皇帝的临时行宫拜见皇帝,于是跟从皇帝攻取燕京。燕京平定,皇帝赐给宗翰、希尹、挞懒、耶律余睹金器多少不等。由于太祖已经答应把燕京送给宋人,所以把军队撤到鸳鸯泺,身体不适,将要回京师。任命宗翰为都统,昃勃极烈昱、迭勃极烈斡鲁担任他的副手,驻军云中。

太宗即位,诏令宗翰说:“托付你独挡一面,应当升迁官职的人,你不用请命即可自行任免。”因而给了他空名宣头一百道。宋人请求割让几个城池,宗翰答复说给武、朔二州。宗翰请示皇帝说:“宋人不归返我国叛逃的人,阻绝了燕山往来的道路,以后必定会破坏盟约,请不要割让山西的郡县。”太宗说:“先皇帝曾经答应他们了,还是应该给他们。”

手下诸将俘获了耶律马哥,宗翰把他押至京师。皇帝下令给宗翰的部队700匹马,田种1000石、米7000石赈济新近归附的百姓。诏令说:“新归附的百姓,等到可以耕作之时,划分土地让他们居住。”宗翰请求分宗望、挞懒、石古乃的精锐部队讨伐各部。诏令说:“宗望所部不能分兵,另外以精锐士兵5000名给你。”宗翰朝拜太祖的陵墓,入见皇帝,说:“先皇帝在世时,山西、南京各部的汉族官吏,军帅都可以用皇帝的名义进行任免。现在南京全遵循旧制,只有山西需要朝廷直接任命。”皇帝下诏说:“全部按照先皇帝在燕京所下的诏敕从事,你等根据他们的勤奋与能力来迁升他们的职务。”

宗翰又奏说:“先皇帝在征讨辽国之初,为争取宋朝与我们协力夹攻,所以答应把燕地割让给他们。宋人与我们结盟之后,请求增加钱币以求换取山西诸镇。先帝推辞了他们增加的钱币。盟书上说:‘不能收容藏匿逃亡的人,以引诱纷扰边境的百姓。’现在宋朝好几路都招纳叛逃之人并厚加赏赐。我们多次开列出叛逃人的名单,向童贯索要,曾经限定日期,用誓书相约束,结果一个人也没送回来。结盟还不到一年,现在已成这样,万世遵守盟约,那里还能指望呢?况且两部边境并未安宁,割去山西各郡,那么各部队就失去了屯驻据守的地点,如果有作战行动,恐怕难以持久,请求暂时搁置不要割让。”皇帝全部同意。

皇帝因为宗翰击败辽国,经营夏国使其奉表称臣,非常嘉许他的功劳,拿出十匹马,让宗翰自己挑选两匹,其余的分赐各位军帅。

斡鲁奏报宋朝不发运岁币及人口,而且将要背叛盟约,所以不可不加以防备。太宗命令宗翰拿着各路的户口簿按上面的登记数字向宋朝索要,之后,阇母再一次奏称宋朝有破坏盟约的各种迹象,宗翰、宗望一起请求讨伐宋朝。于是,谙班勃极烈杲任都元帅职,留居京师,宗翰担任左副元帅,从太原讨伐宋朝。

宗翰从河阴出发,降服朔州,攻克代州,包围了太原府。宋朝河东、陕西的军队4万人援救太原,在汾河北岸战败,被斩杀1万余人。宗望自河北直趋汴京,久无音讯,于是留下银术可等围困太原,宗翰率领部队向南进发。天会四年降服平定了几个县和威胜军,攻克了隆德府即潞川。部队进至泽州,宋朝使者来到军中,才得知割让三镇讲和的事。路允迪拿着宋廷割让太原的诏书前来,太原人却拒不受诏。宗翰攻取文水及盂县,再次留银术可围困太原。宗翰乃返回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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