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如果真的能掌握一种新的制茶法,对祁家茶业的发展不是更有利吗?”茶园中,一行人巡视着那些茶树,其中一个管事不解的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人家说有,你就信啊?”还没等祁卿寒回答,一行人中的另外一人就嘲讽道。
“好了。”祁卿寒声调平淡的说了两个字,让原本还准备辩解的那个管事闭上了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祁卿寒没有理会那么多,继续说道:“这事,我会派人去核实,先管好眼前的事情。”一句话,结束了这个关于制茶法的话题。
“是,少爷。”几位管事一同恭敬的回答道。
祁琦与绿荷离开了茶园,哦,错了,应该是离开了茶园附近,祁琦的心情早已没有了来时的期待,马车平稳而缓慢的在街道上行驶着,祁琦掀开窗帘,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车窗外出神,绿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小姐,只能沉默的看着她。
“绿荷,我们吃完午饭再回去吧。”祁琦突然出声。
绿荷微微一愣,继而点头道:“听小姐的。”
祁琦放下帘子,对着马夫说道:“麻烦大哥将我们送至云榭楼。”
“好嘞。”车夫一扬鞭,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拐过两个弯,云榭楼就出现在了祁琦视野中。
下了马车,祁琦将车钱付了,同时告诉车夫,她们等会自己走回去,不用马车了,车夫憨厚的笑了笑,接过银子,驾着马车驶离了云榭楼,祁琦与绿荷则跨入了店内。
“两位小姐,里面请。”眼尖的店小二连忙放下手上擦桌子的活,快速的迎了过来。
祁琦随着小二走了进去,上到二楼,来到临窗的一个空桌上。
“一个膏蟹豆腐,一个红莲欲火,一个双姬争艳,两份米饭,对了,不要茶,一壶白水即可。”祁琦轻车熟路的点了几个祁馨记忆中的菜。
“好嘞,膏蟹豆腐,红莲欲火,双姬争艳,米饭两份,白水一壶,您稍等,马上给您端上来。”小二见来人如此熟悉自家酒楼的菜系,也不再废话,毛巾往肩上一搭,重复了一次菜名,这才离开。
白开水很快就送了过来,绿荷端起茶壶,给祁琦倒上一杯冒着热气儿的白开水,祁琦朝她笑了笑,然后双手捧着杯子,倚在窗边,沉默不语。
一阵琵琶声传入耳中,祁琦这才回过头,看向声音源头,原来是一老一少在台上卖艺献唱,老人弹着一曲瑶颜兰,少女清脆的嗓音合琴而起,婉转浓情的秦调在酒楼荡然回存,不少食客甚至微闭着双眼,手指跟着节奏,点着桌面。
祁琦单手扶腮,看着台上那花骨朵般的少女将这曲象征思念的瑶颜兰唱的是引人入胜,融情化意,嘴角不由得勾起淡淡微笑,祁琦在现代,由于受到那个在艺术学院教学的二伯的影响,对于现代那些粗糙的流行音乐,她几乎没有什么喜欢的,当然,花鼓戏,京剧,徽剧,粤剧,这些,她也就陪着爷爷听一下,平时自己一人的时候,她很喜欢听那些古典音乐,不管是中国式的,还是西洋式的,她都觉得不错,想想,家中那些纯音乐的碟,全部加起来,肯怕已经能堆满那间推拉式是的衣柜了吧。
“换一曲,换一曲,这唱的是啥玩意儿啊,少爷我听不懂。”一个突兀而失礼的男声打算此刻的宁静,一屋子的食客,视线都看向了那个一身锦衣玉瑁,神色猥亵的青年男子。
弹琵琶的老人听了下来,微颤颤的问道:“不知道大爷要听什么曲?”
那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道:“给爷来段十三摸吧。”
“噗”祁琦刚喝道嘴里的水,在听到这个男子的话后,一股脑的全部喷了出来,还好,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台前了,祁琦几乎没人注意,不过,几乎没人注意却不是完全没人注意,左边一桌,此刻正独饮的男子就正好将祁琦的行为看到了眼中,他端起一杯酒,看了祁琦一眼,嘴角勾了勾,然后才将杯中之物喝了下去,此人一头乌丝就那么随意的散在身后,仅在发尾系着一根银丝,乍眼一看,此人眉眼间充满了优雅与独特,只是,如果,细细看来,却能发现,他眼神中那淡淡的嘲讽与不羁。
“小姐,你没事吧?”绿荷连忙拿起帕子,想要帮祁琦擦拭嘴角残留的水迹,祁琦连忙接过她的帕子,捂着嘴,一阵猛咳了起来,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痛苦至极。
那独饮的男子大概也看不过去了,却见他捻起盘中的一颗花生米,看似轻轻地一弹,打到了祁琦的背上,花生米落到了地上,碎了粉末,祁琦感到一瞬间的疼痛,下意识的直起了腰,惯性的咳了一声,却发现,嗓子已经不痛了。
她惊奇的放下手帕,故意清了清嗓子,这才确定,自己的咳嗽已经莫名的好了。
“好了?”祁琦看着绿荷,一脸莫名其妙。
“好了还不好吗?”绿荷眨了眨眼,不解的反问道。
祁琦垂下头,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不好,只是觉得奇怪而以。”
“大…大爷,小…小的就是一乡下卖艺的,那青楼段子,小的这些清白的卖艺人实在不会啊,大爷,要不,换一段宸腔如何?”老大爷抱着琵琶,苦着脸,畏畏缩缩的解释道。
“不会?你耍本少爷啊,不会,你出来买什么艺?啊?!”那衣着光鲜的威胁男猛的一拍桌子,吼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少爷息怒,少爷息怒。”那老头子嘭的一声跪了下去,猛地磕头,同时跪下去的还有那卖艺的小女子,梨花带雨,柔弱无力的哭着求少爷放过他们祖孙两。
祁琦眉头微皱的看着台上那一幕,她总觉得那女子的神情太做作了,不过,也可能是她的错觉吧,毕竟是个柔弱女子,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也是正常的。
“息怒?嘿嘿,可以,本少爷不但可以息怒,而且,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如何?”那猥亵男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跪在台上的两人停了他的话,傻傻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这人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好吃好喝的小的就不要了,只求少爷让小的带着孙女离开。”老头并不蠢,毕竟年岁这么大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他一看到那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孙女,他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看上了自家孙女了。
“离开?哈哈,谁说你可以离开了啊?老头,识相的话,将你身后那小娘子交给我,这样,你不止可以离开,我还给你十两银子如何?如果不识相,哼,那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那人威逼利诱道。
“不行。”那老头想也没想的回答道,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直白了,立刻畏缩起来,颤颤的祈求道:“大爷啊,红儿是小的家里唯一的苗儿了,求大爷网开一面,放小的孙女人离开吧,小的愿留在大爷身边,给大爷当牛做马,求少爷网开一面啊!”
“留着你?你能在床上取悦本少爷?你他娘的少在这里恶心本少爷了,行,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他点着头,恶狠狠的命令道:“来人,给本少爷绑了回去,今晚就是本少爷的洞房花烛夜了,哈哈,小美人儿,别着急,本少爷今晚一定会好好痛爱你的。”
“放开我,放开我,爷爷,救我,救我。”那卖唱女子被两个家丁紧紧的夹住,满脸泪水,看起来异常的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