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浮南一声怒吼五里村受到音浪的冲冲击,无数房顶被掀飞,无数墙体倒塌,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怒吼过后,五里村化为一片废墟,所有的建筑和树木均已化为齑粉。
盛怒之下,凌浮南的神识疯狂地向四周扩散试图找出安蓝等人逃遁的方向,但是扫视了大半个庆江城均是未果,他们好像突然之间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
他双拳紧箍,额头上青筋爆裂,神识肆无忌惮的四处乱扫,强大而凶残的气息引得庆江城里一片恐慌。
他进一步扩大神识搜索,不料城中却有数道神识突然出现欲将他逼出城外,那几道神识非常强大,并不在凌浮南之下。
在几道神识的围攻之下,凌浮南被赶出城外,更有两道顺势向他所在的地方摸了过来。
凌浮南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庆江城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元婴期的老不死!
“走!”他大手一挥,果断收回神识带着方堏与卫任由离开了村子。
他们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五里村上空转来一阵波动,空中出现了一道缝隙,白胜衣的身子从缝隙里探出来,接着,缝隙扩大,最后五里村的人再次出现在村中。
原来他们并没有走,而是被白胜衣用阵法隐藏了起来。
凌浮南怎么也想不到,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村中。
大家看到村子此时的景象一片默然,安蓝更是怒火中烧。
虽说,之前被阴邪之气弄得一片萧条,可是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机,待明天这个时候就是一片春暖花开,欣欣向荣的景象。
现在,什么都毁了,就是连枯树都没有了,只有地上一层层的白灰。
村子是大家一步一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它对村民们的意义不仅仅只是几间房,更承载着他们的心血与梦想。
现在心血毁了,村民们眼中皆是凄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再建好的就是了。”安蓝也只能如此安慰众人,不然还怎得?煽动他们去和凌浮南拼命?
那才是傻的。
不过她相信,很快凌浮南就会为他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
幸好安蓝有先见之名,藏起来之前已将四相塔和其它修炼设备收了起来,否则那才是真的损失重大。
“五里村就拜托几位家主了。”安蓝拱手向沈、付、严三家家主说道,时下五里村暂不能居住,松鹤谷的人随时会上来找麻烦,只有暂且将村民托付给这三家家主,等解决掉松鹤谷这个麻烦后,才让他们回来居住。
“仙子见外了。”三家家主说道。
三位家主也是有魄力的人,已然打好了主意站好了队就不再婆妈,而且刚刚白胜衣露的那一手,也足以打消他们的顾虑。
白胜衣虽然修为不如凌浮南等人,但却能凭借一件法宝将三个元婴期的强者困入其中,他们也看得出来,白胜衣一路表现得轻轻松松,显然未尽全力。
离云派虽然在远处,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但对观云帆这等高手来说,也不过就在弹指之间,要知道化神期的老祖宗们,可都是能瞬移的。
弟弟才露了一手就已将三位松鹤谷的殿主耍得团团转,那已经结成元婴的哥哥呢?白殷衣那付万年不变的神情,越发让几位家主觉得他高深莫测。
其实他们都太高看白胜衣了,即使有上古阵法帮助,他也只能将凌浮南三人困住,无法将他们击杀,而且,催动上古阵法极消耗真元,他也最多只能再多支撑半个时辰。
或许,是师叔那付潇洒从容的姿态,让大家产生了错觉。
甚至安蓝也是如此认为。
也许是白胜衣在从前的岁月里,给小安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强大印象,便她惯性以为师叔就是这么牛,彪悍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哥哥,自己的夫君。
为谨慎起见,三家家主分三批带着五里村人离开。
安蓝等人一直守候在原处,直到人都走干净。一直闷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搞人的小红姐姐才开了口,目光紧紧盯着远处说:“朋友,你从大荒一直跟着我到堰州,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事实上,小红与阿肥很早就完成了安蓝交代的任务,只是转身回来之时,突然发现有人跟踪。若不是为了甩掉身后跟踪之人,她和阿肥也不会绕了一整个炎夏,耽误了这么时日。
她本来以为已经甩掉了,没想到方才又在村外发现了那人的气息。
阿肥虽然肥,但是速度奇快,她和小红都没有甩掉此人,其实力可想而知。
安蓝等人若不是顾忌此人突然出手,也未必不敢与凌浮南等人正面对抗。好在,此人对安蓝与松鹤谷之间的事并不感兴趣,既没有出手并没有出言告诉凌浮南等他们其实还在村中。
“该见时,自然会见。”虚空中转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忽近忽远,忽前忽后,飘忽不定,让人琢磨不了方向。
小红听着这声音皱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阁下是友是敌?”到目前为止此人的态度亦是琢磨不透,若是敌又为何不与松鹤谷有人联手,若是友,又为何追了小红二人这般久?
“呵呵,你猜。”
安蓝瞬间无语。
“那朋友,若无它事,我们就此别过。”安蓝向虚空之中行了一个礼,然后和小红、白殷衣使了个眼色,飞离五里村。
“多聊会儿嘛……”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样?”安蓝转头问小红。
“没有再跟了。”
安蓝点头,几人一起飞进了庆江城,然后选了一家繁华地段的客栈入住,这样,即使是松鹤谷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来骚扰。
选好了房间,安蓝等人立刻进入了混元天府,此时在独立隔出来的一个空间中练烟云正坐在床上,一脸焦急地望向外面,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也正是如此,才格外心急。
松鹤谷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她进混元天府那会儿,已察觉到了凌浮南三人的气息。她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亦不想自己与松鹤谷的恩怨给五里村带来麻烦。
但如同安蓝所说的那样,当她为她除去练魔子留在她身上的那一抹神念之后,这麻烦便再也甩不开。
“他们走了?”练烟云看见安蓝出现在她面前,而张愁苦的脸立马喜笑颜开。从安蓝出现她一直打量安蓝,发现她并没有受伤,脸色也没有不对劲,这才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松下去,又不由得心惊,那三个老怪物加上两个影相当于五人元婴期的人,安蓝竟然能安然脱困,不受一点伤,她不得不对他们夫妻的实力再做一个新的评估。
“怎么?你还想留他们到过年不成?”
练烟云听安蓝语气不善,心里正纳闷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后来一想,明白了,想必是松鹤谷的人给她带了什么不快,人是她惹来的,自然也就把气儿转移到她身上了。
“走了好,走了好,他们不走我也会把他们打走。”练烟云知道自己理亏,重伤在身也全仰仗安蓝救助,于是连忙陪笑。
“就你这模样?嗯?!”安蓝理了理额前的流海然后坐在床沿,用她纤细的手指,对着练烟云的伤口,戳了一下,练烟云连连痛呼。
“哎哟,痛!”
“得了,我下手几分力度心里清楚,少跟我在那儿装。你跟松鹤谷到底有何恩怨,最好一五一十得跟我说来,否则别怪我把你绑了扔到松鹤谷去。”助人为乐是美德,可安蓝可不想因此而死得不明不白。
而且安蓝一直很在意一件事,为什么练烟云会说,练魔子算是她爹?
练烟云想了想,此事最终或许还是被安蓝所知道,既然她问了,再隐瞒似乎也没有必要,她叹了一口气:“罢了,此时涉及到家父与松鹤谷的隐秘,还得要从两千多年前说起。”
练烟云之父练云子便是当年那位练掌门,练掌门当初气愤门中长辈杀害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壁思过却面出邪性,坠入邪道。
后来过了几百年,练父进入松鹤谷秘境修行,竟然借助秘境的力量将邪念分离出来,练魔子其实是练父邪念所化。
练云子与邪念大战一场,最后拼着身伤重伤将邪念封入秘境之内,但是经过几百年的经营,邪派松鹤谷已俨然形成规模,练云子深受重伤,无力整顿,只好逃出松鹤谷。
在外漂泊千年,后来遇到了练烟云的母亲,只可惜她的母亲资质平平,勉强结丹却未能结成元婴,最后不惜拼尽身命精华生下练烟云。练烟云十岁时,她母亲就撒手人寰。
练云子一直对当年屠宗之事耿耿余怀,心结不散,爱妻早死导致他最后郁郁而终,他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清理门户还松鹤谷一片清明,以弥补他当年之过失。
他一死,这份责任自然就落到了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只是,清理门户一事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