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难,为臣又难,难也难;创业难,守成更难,难也难;保家难,保身又难,难也难!——朱元璋
又过了几个月,周瑞家的方才好了些,能起床了。凤姐也休养完毕,完全康复,终于重新主事,她悄悄地把探春采取的好多措施给废除了。
其实说“悄悄地”废除是不合事实的,应该说是“明摆着地”废除。凤姐的做法得到上至老太太下至管家们一致赞同,就是连探春自己也予以了默认。探春的这种有悖于初衷的默认来自于这段日子里发生的几件事,让她觉得自己又孤立又伤感,觉得先前那种意气风发大展宏图之心好似已经快速地枯死了。
那日,赵姨娘找上门来哭闹:“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把我放在眼里,却追着一头牛叫娘,真是老天不长眼啊。”探春始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偷听了婆子们的话,自己的话又被婆子偷听了去,还传到了赵姨娘耳朵里。
赵姨娘一会告探春进行会议改革害疯了一个管家婆子,一会说探春搞厕所改革又害疯了一个丫头。好好地一个大家小姐,竟变成了害人的夜叉。赵姨娘哭闹起来口无遮掩,好似代表了府上所有的利益受害者来诉苦的。
周瑞家的被火车吓得神经兮兮探春是知道的,赵姨娘的丫头玉钏儿也出了问题她却现在才知。原来厕所改革后,贾府的厕所推行了收费制度,玉钏儿不能长时间耗在厕所里了。她感觉整日里再也享受不到自由和民主,心理上自是无比憋闷,时间一长,精神竟到了不太正常的地步,逢人便说:“我请你上厕所吧,免费。”这种举动成了她的癖,甚至见人就往厕所里拉。本来,赵姨娘是不喜欢缺心眼儿的玉钏的,对她的状况自也不关心,只是自己连续七次强行被玉钏拉到厕所里去,让她忍无可忍了,而这一切都是女儿探春造成的。
探春只知日本诗人高桥睦郎有请人上厕所的记录,妹尾河童采访他时在他家里吃了饭,高桥睦郎却让妹尾河童把吃的米变成大便,在自家厕所里肥水不留外人田后才准走。没想到贾府也出现这种怪事,而且还是自己造成的。
对玉钏儿的事,坚强的探春颇有些内疚,以至于连自己的改革成果被凤姐悉数更改,也懒得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