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一听破全说话,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差点蹿出轮椅,激动的来到破全面前抓住他的双手说道:“您总算来了,咱们赶紧开始吧!”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说:“教父您好……”
我摆摆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破全笑着收回了手,去开铁门,一边弯腰一边问道:“几点来的啊?”
张力身边的一个青年有些气愤,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们老大四点多就睡不着来这等你们,你们架子还真大……”
张力扭头朝那青年怒喝道:“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然后看向破全说:“小孩子不懂事,神医被介意啊!”
破全摆摆手说:“没事,我们确实来得太晚了呵呵……”
张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让两个青年把他抬进了门诊。破全先让两个青年把张力放在了床上,然后示意他们出去等着。
我看着俩青年出来后问他们:“你们四点就到了?”
俩青年爱答不理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时就听屋里破全喊道:“西西进来一下!”
西西一听喊自己,颠颠的就跑了进去,我有点糊涂,破全做手术应该没这么费劲啊,怎么还找个护士帮忙啊?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跟着进去,想一看究竟。
破全运了一阵气后,把手放在了张力的额头处,然后对着西西说:“下手吧!”
“下什么手?”我好奇的问道。
结果西西没等破全回答我,就做出了一件让我……哦不,是让张力痛不欲生的事来。只见西西逼出红色的体外元婴,然后大喝一声挥动着手臂砸向张力双腿的膝盖处。
“哇啊——”张力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引来了外面的两个小青年,破全示意西西把他们赶出去,西西抬手一挥,两个青年就飞了出去。
破全把双手按在了张力的膝盖处,开始修复他受损的双腿。张力双手抓着床单大声的嘶喊着,像极了生产的孕妇……
我看着这么残忍的方法有些于心不忍,问破全:“必须这么做吗?我是说,必须让西西砸断吗?”
“必须断掉,但不是必须让西西砸断。”破全脸上开始往下冒汗,接着说道,“只有断掉这条畸形的小腿,我才能帮他再生出健全的双腿。”
张力根本顾不上跟我们搭茬,依旧那么嗷嗷叫着,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条汉子,可以不打麻药就被生生断去两条腿……“哎?就是啊,为什么不打麻药?”我忽然想到这点,看着破全问道。
破全让西西帮他擦了擦汗才说:“不想打……”
“什么……为什么不想打?”西西也有点受不了那嚎声了,“那万一疼死他怎么办?”
破全微微一笑说道:“我刚才在他的大脑处设下了保护层,疼是肯定的了,但是绝对不会死,想晕过去都难!”
我忽然有些明白破全的意图,好奇的问道:“他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狠心?”各位想想吧,不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生生断去了双腿,而且疼不死,疼晕过去都不能,就得那么活生生的受罪,那将会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忘的事情啊。想当年关羽刮骨疗伤都得一边喝酒一边下棋,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胳膊,而今天这个张力却亲眼目睹了一桩,比刮骨疗伤还残忍的外科手术,而且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比******获得诺贝尔******还可怕……
张力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瞪着眼咬着牙看着破全,不过他那不是恨的,是疼的……
破全耸耸肩说:“谁让他昨天说要把我活埋了!”
我和西西巨汗了一个……
张力则是巨寒了一个……
今天是我头一次亲眼看着破全复原别人的身体,只见他双手轻轻的放在张力的膝盖处,手掌发着黄光,一点一点的向着脚的部位移动,在他双手移开后露出的部位,肌肉组织就像变魔术般神奇的复原了。
虽然张力的小腿在一点点的复原,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疼。嗓子早已嘶哑的张力,现在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为了转移腿部带来的疼痛感,开始咬自己的嘴唇,先是用上排的牙齿咬下嘴唇,当下嘴唇被啃掉一块之后,又开始用下排的牙齿去咬上嘴唇。结果终于在小腿复原到脚踝处的时候,吃掉了自己的俩嘴皮子,然后开始上排的牙齿咬下排的牙齿……
他倒是不舍得咬舌头……
破全根本不在乎他是否吃掉了自己的嘴皮子,因为他完全可以再还他一对儿。
破全的病床也被张力抓穿了褥子,露出了床板,他现在正在床板上磨指甲呢,可怜的孩子磨指甲都磨出血了。
听说有人闲来无聊,给疼痛制定了一个标准,我估计这个人是个女性,要不怎么把生孩子定为最痛的呢,而且一定是个特工,被人强迫吞下过拧成螺旋状的毛巾责罚,在这之前还被生生的掰断了手指,甚至被拉上过老虎凳,在被抓之前一定跟人搏斗过,结果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喷血不止,这人还有肠胃炎,经常肚子痛,从小还被父母折磨,交过一个有强制倾向的男友,打过麻药,做过手术,最重要的是她——被蚊子要过!
上述的内容是疼痛等级从高到低的排列方式,虽然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经受过这些痛苦,但我知道,如果让张力来制定标准的话,他一定会说,最疼的不是生孩子,而是被人不打麻药把腿砸断,甚至连晕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事实证明,张力经受的这些痛苦都是值得,在破全累得开始哆嗦时,他终于修复好了张力的最后一片脚趾甲。破全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床边。张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修长的小腿,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掌,想要去触摸自己的健全的小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破全原本准备去休息的,可一见张力的嘴皮子和双手,叹了口气又接着帮他修复了。待整理好一切之后,破全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下地走走吧。”张力这才清醒过来,慢慢的把腿伸出了床外。
由于从来没有试过下地行走,初次尝试的张力像一个刚刚学步的孩子一样,兴奋而又紧张的踩在了地面上。可毕竟他从来没有下过地,迈出的第一步并没有像电视上那么离奇的成功,而是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他又激动的爬了起来,试图习惯使用双脚走路的感觉。
破全看着兴奋异常的张力说道:“没事,大脑还不适应,多练习几次就可以了。”
张力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始终没有放弃从地上一次次的爬起,然后再一次次的摔倒。看着张力蹒跚学步的样子,破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过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钱的符号……
张力的两个跟班站在门外,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力在屋里慢慢的走动。西西撤去设在门口的阵法,放他们两个进了屋子。两人试图上前搀扶张力,但被张力拒绝了。
破全见没有大碍,就躺在血迹斑斑的床上睡着了,看来他确实累得不轻,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因此而减少寿命,这可是逆天而行啊,可再一想,要是真的会减少寿命的话,这老小子早死了七八百回了,看来还是判官说的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想要长命百岁,仅仅靠锻炼身体是不够的,只有祸害人间才是正道……
张力的大脑虽然不适应这种踩着地面的踏实感,但毕竟他是个成年人,知道如何更快的是适应,更快的去习惯,所以仅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张力已经可以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