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从床边站起身,脚步踉跄。我扶住他的胳膊。唐纤纤走近几步,正要说什么,柳仲忽然盯着她问:“纤纤,你的嘴巴怎么弄伤了?”
“哦?”唐纤纤后退两步,抚了抚嘴角,肿胀的唇边仍有鲜明的血痕,“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柳仲皱着眉头,没再追问。我扶他出了门,一直送到卫生间门口。他进去了,我在外边等。
他洗过脸出来,气色好了许多。
低声问我:“夏兰,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变得很可怕?”
“还好……”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另一个他,那个蛮横的野性男孩。
柳仲显得很焦虑,用力踩着脚,在走廊徘徊着。
我忙说:“仲,你别着急,那只是偶然的。”
“你们是不是给我服了海珠?”他问。
“嗯。”这件事不需要隐瞒。
“几颗?”
我抬脸看着他。“两颗。”
柳仲痛苦地抿着双唇,眼里充满了自责。“现在药品太珍贵,如果我用了,给你留下的就少了,这怎么行?”
我不由得一阵悲伤,哽咽着说:“仲,你……”抽噎地说不出话。
柳仲伸手抹掉我腮边的泪。他的指尖冰凉颤抖,像个衰弱的人。“兰,不哭,不要哭。都是我不好。”
我泣不成声,睫毛已被****。
泪光中,恍惚看到走廊另一端,唐纤纤的身影斜斜的映在墙上,朝这边望了望,随后又悄无痕迹地隐没在房门里。
柳仲牵着我的手:“走吧,回房间。”
跟他回来。唐纤纤正与陆子鹰吃早点。
“不好意思,实在太饿了,顾不得等你们。”唐纤纤嘻嘻笑着。
陆子鹰喝着鱼汤,抬脸扫了我们一眼,却没说话,又低头喝汤。
我和柳仲坐下。腮边的泪痕一定被他们看到了,我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唐纤纤给我盛了半碗鱼汤,我默然地接住。
柳仲直接问道:“纤纤,我们的药还剩多少?”
“算上现在的一瓶半,我们在银行的保险柜里,还存着三瓶……”
话音未落,陆子鹰将一口鱼汤喷了出来。
卟——
“哎,你怎么搞的?”唐纤纤惊呼一声。
“拜托,我没听错吧——居然把药存在银行?!”陆子鹰抹着嘴角。
我们三个静静望着他。
他有点不自信了。
“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扶了扶太阳镜,“是我变态还是你们变态?”
“陆子鹰,如果是你的命,你会把它存到哪里?”我问。
“我存到棺材里。”他咧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唐纤纤说:“夏兰,不要理他,他没办法理解我们的处境。”
陆子鹰靠在沙发背上。“好了,跟你们开玩笑的。通过昨天晚上的惊险搏斗,我已经充分认识到海珠对你们的重要性。”随即一指柳仲,“你——名誉上的老大,终于有个弱点被我发现了,我随时会推翻你的独裁统治,与两位美女创建自由民主的新团伙。”
我咕哝一声:“神经病。”低头喝我的鱼汤。
“谁掌握了药品,谁就抓住了命脉。”陆子鹰得意洋洋地说。
柳仲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哈哈,你们老强调柳仲的智商,终于被我治伤了。”那小子显得更嚣张。
柳仲注视着陆子鹰,沉静地说:“发现别人的弱点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有能力。”
陆子鹰站起身,在房间踱着步。“我又帅又酷、多金、果断、痴情、浪漫、贴心……噢!”
我突然把毛巾扔到他脸上,盖住了他的狂妄。
“下次就是一锅鱼汤了。”我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