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大叔,我们只能困在这里吗?”
船工朝河面扫了两眼。雪花还在飘,越来越大。“姑娘,最好的办法是在船里等到明天早上,河上冰的冻结实了,你们走到对岸。”
柳仲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
四个人回到乌篷里,除了等待,别无他法。陆子鹰想试试现在能不能走,柳仲反对他随便冒险。
柳仲走到舱口对船工说:“大叔进来吧,外面冷。”
“不碍事,我抽袋烟。”船工说。
他心里一定有些愧疚。但这样的事,谁也没办法负责任。
我忽然想起什么,朝外面喊:“大叔,驿马亭还有多远?”
“近得很哩,明天一早就能走过去。”船工说。
这个答案让我们稍稍安了心。只是不知道那位联络人会不会等到我们。
………………
这一夜平安无事,我勉强睡了一会儿。第二天出舱一看,大雪下了一夜,河面白茫茫一片,冰上的积雪起伏绵延,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如果不是身上的病痛,真想再住两天,这景色实在壮观而浪漫,就连这艘渡船也换了模样,变得像童话中的白色精灵船。
陆子鹰伫立在船头,伸开双臂,准备抒发感情。
唐纤纤轻轻推了推我,笑着说:“夏兰快去,男主身旁还少一个女主。”她说的是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镜头。
“无聊。”我咕哝一声。
然后听到陆子鹰在船头喊:“赐予我力量吧——我就是踏雪无痕水上漂!”
我们正要笑,陆子鹰竟然直接从船头跳下去了。
我惊呼出声。旁边的船工不以为然地说:“没事没事。”
眼看陆子鹰连滑带跑,朝对岸冲去,兴奋地喊:“鹰二爷冲锋——天下无双!”
………………
告别了船工,我们徒步赶往驿马亭。雪已经停了,一抹晨曦透出云层,河岸两边更显得壮美绮丽。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朝前一指。“那就是驿马亭吧?”
一座亭子出现在视野中,往常是破败的,不过此时被积雪修饰,像童话中的蘑菇小屋。亭子旁边有几株腊梅,已经开花,迎风送来清香,沁人心脾。
踏雪寻梅……这样的景致,让我们的心情变得极为舒畅。
随后,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我们接近驿马亭时,一起停下脚步。
一个人背对我们,伫立在亭子里,眺望远处的河面。脑后的白发在风中飘舞,枯瘦的身躯上裹着一条蓝色棉袍,手里拄着一根树枝。
他就是……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一起惊喜地喊:“大叔——”
老疯子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然后不耐烦地说:“怎么来这么晚?”
“游轮晚点。”陆子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