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你明天就要去学校正式报到成为一位教师了。以后可要收收你的性子,要像个老师的样子知道了吗?"站在爷爷的书桌前面,我安静地低垂着头听着他老人家对我的语重心长。
我的名字就叫麦子,五谷杂粮其中的一种。具我查探,此物营养还算是挺丰富的。
暗叹之于唏嘘,至少我麦子在广大种粮的人们眼里是他们手中呵护的宝贝。他们的财富,就源于我在一年里生长的茂不茂盛有很直接的关系。
听完了老人家的训话,我走出书房。刚下到楼梯的转角处,我那所为的弟弟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懒懒地斜靠在栏杆上对我抛射过来强烈的愤恨X光眼线,仿佛我是一个瘟神。幸好我没答应在这里长住下去,不然的话日日夜夜在这样的强光扫射下我迟早要被射成一个马蜂窝。
落慌而逃地离开了那个我也住过很多年的大屋,来到了大街上。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却很清响地扬起一首‘龙的传人‘。
我们都是龙地传人
…………
黑眼睛……
黑头发……
黄皮肤……
听到这样的歌,我却笑了,龙的传人吗?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就是龙了。怎地和人生成了一个模样,不是有意去笑这样的一句词。
传说中的龙不是长着蛇的身、鹰的爪、鱼的鳞、鹿的角,及万家动物之长而成就的一个威严的物种吗。那种活在人们幻想中的东西,其实是很遥远的。人类,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是它们传承下来的物种了。
那些属于我的UFO时代早就结束了。很久以前的我曾经是一个UFO迷,满世界地找关于这类的书来读。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在某个电视台解密的栏目里看到了一个龙的骸骨事件的讲题,兴奋得我好几天都睡不了觉。急不可耐地追了几天之后,最后的结局是。
那具骸骨根本不是龙的骨头,而是一具鲸的骨头。是人为的将鲸的骨头摆成了一个与人们若干年来脑子里龙的形象比较接近的模样,误会就这样产生而来,听说当年还吸引了很多的学者去研究。
但是,鲸还是鲸,再研究它始终也变不成龙。从那之后,我烧毁了一切这类的书籍。
从此,再不看UFO类似的书。与它们有任何关系的东西,也都再也不碰了。
因为,我觉得那幼稚了。还是科学好呵,不要信鬼神之说与虚幻之论。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存在是东西,只是以一种精神存在于人们心中的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了。何必一定要强求它们存于现世,假如某一天真的有一条龙出现在某人面前,他还不立即晕倒才怪。
我坚信那长得四不像的物种,可以将现代人本就很脆弱的心脏直接吓得停工做罢。还是让它好好的存在在幻想中好了,没有它们日子还不是一样得过。
老师也要去做,爷爷的良苦用心还是要去体会。
花了半天时间在街心漫无目的地游荡,等醒神的时候已经走回到和妈妈一起住过多年的住所。
摸出了钥匙打开了家们,一室的冷清。没有了妈妈的存在,这个家已经再也不能称之为家了。如果不是老麦同志的搅局,我和妈妈还是可以很平静地生活下去的。现在一走进这个屋子,我满心满眼飘荡的全都是妈妈的影子。
哦,真该死!
我为什么要这么颓废,再过不久,我可就是一名老师了。
可是,我也许真的不能再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因为我太害怕寂寞,没有妈妈的日子我甚至连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
将这里卖了吧,去到离学校比较近的地方买一栋便宜一点的。想法一出来,我就那最实际的行动派。因为房子的地段很好,所以根本不担心卖不出去。
随便摸出了一点泡面打发了自己,我洗了澡躺到了床上却仍是被这个若大的屋子静得吓出一身冷汗。直至我将家里音响开到最大的音量,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傻傻发呆。
就这样一个人傻傻坐到半夜,有不少来拍门的怒骂声响起。
"麦子,三更半夜的你鬼吵个什么劲!"他们来完一个又一个,听到他们的怒骂我还挺高兴的。至少这个世界还是有声音的,还是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关掉了音响,还是还我一室的清冷。
真是感叹,这个世界的人们Tmd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的如此的冷漠的?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人,还要这样的苛刻。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梳洗完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房屋中介公司门前等待。
他们的员工10点才来上班,在我等到快发飙之前他们总算来了。填好了一份表格,我将带来的房产证的一些东西给他们过目。并告诉他们,我要在一个星期以内将房子连家具一起卖出去。如果他们的速度够快的话,我是不介意他们抽取多一点的佣金。
可是,我又开始烦恼了。在房子卖出去之前,我要在哪里落脚?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到朋友或同学家里面去,因为像我这样的性格。朋友于我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的。用到时方恨少啊,不得以我还是极其无耻加厚脸皮地潜回了麦杰同志的地雷区。
晚饭后,一夜没睡的我很快地躺到了床上。看着这个以前我也熟悉过的家,如果不去想过它曾经发生过令我很不愉快的事情。就单纯地将她当成一个睡觉的好地方,还是最上上之选的。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打开了房间走了进来。不用去想我都知道是谁,因为太困我根本就不想与他唇枪舌战。随意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继续我的周公之行。
我就纳闷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有必要这样仇深似海地过日子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弟对不对。
"麦子,我知道你能听见的。这个家,我不想见到你的出现。"他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听起来还真像个成熟的男人。说真的我还是很怀念他以前那有点清稚的声音,毕竟那样才更像一个弟弟。
许是看见死睡的我根本就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脚步声近的时候我的棉也被他扯起丢到了地面上。因为我实在是困极了,房间里开着空调感觉有点凉,所以我就卷了卷身子继续向着周公出发懒得理会他。
十八岁了,一个男孩的身体逐渐在向一个男人迈进。比我还高出一个头加许多的他,如果想要打我一顿的话那我焉能还有命在,还是能避则避吧。
到底我们都失去各自最亲的人,没必要在伤口上继续撒盐。我也知道,他的心只是找不到一可以发泄的地方,我亦不会介意。曾经的我们都被各自的妈妈教唆成为了一生的敌人,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也试着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
"麦子,你死了吗?怎么不回答?别想着靠爷爷的心软就住进来,只要有我的一天那就只能是个梦。"站在床边的大声咆哮我当然听得到,可是我今天真的很累他就不能暂时放我一马么?
"知道了,小麦。放心吧,我买到好地方之后就会离开的,就住几天而已。"我低低的声线满是睡意浓浓,软软地回答着他的话。
"因为那里睡不着很辛苦。满是妈妈的影子,满是妈妈的影子……。"哽咽一声之后,我故做伤心难受般地转过了身子面向了他,眼底拼命地挤出了少许的水波也将身体卷得更紧了一些。
"你这个……!"
话音没有说完,我的耳边就回归为了一片沉寂。接着下来,我的身体之上就又飘回了那张被扔到地面的薄毯。
在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掩盖在薄毯之下的我唇角难掩得意地翘起了一丝得胜之后的微小弧度。
心低微微且无奈又得意感叹了一声,他呵,又怎能斗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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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杰。
看着她因为冷的原因,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摸着被子的傻样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傻。对一个正困得迷糊的猪发火,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可能到了明天一早,她又会忘得干干净净,并且一脸无辜的笑容和用上无人能敌的厚脸皮继续抢掉我的早餐吃掉。
捡起地上的被子丢到了床上,看见那女人依偎进去之后的满足睡样。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离开房间关门的声音要比进来时轻了很多。
我背过身去的关上门的瞬间,这才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似乎又一次被那狡猾女人眼中的水雾给骗到了,在门边徘徊不去地生了自己半个钟头的闷气再次狠狠地推开了房门。
入眼的就是那睡着的女人,那小小的唇角微微荡开着一个上翘的弧度,那恬静的模样不若她醒时般的让人可恨与闹人心扉。
可是该死的,居然又一次被她压下我的气焰。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无休止战斗的十三岁时候。这狡诈的女人将我骗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用上一副十八岁的身体狂揍我的狠情模样!而现在,也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爸爸妈妈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看着床上的女人,我在心底暗暗咬紧了牙。也许我与她至生的那天起就是敌人吧,衷其一生都会是敌人吧!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麦子。
我们就只能走着瞧了,看看究竟是谁斗得过谁,谁又才会是那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