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忽然发布了一份声明,声称自己是“受北京网监处所托,对几台电脑进行了病毒扫描,并不知道电脑的来源以及后续的去向,这次的事件无论如何和江民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无关”云云。一下子又给事件弄上了一层迷雾。
赵阳这几天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向,对于江民跳出来发这么一份声明,还是比较诧异的。后来想想也想通了,也许江民真的和此次事件无关,瑞星想获得牛博士的相关数据,故意让电脑利用网监处的关系,从江民公司走一圈,再到自己公司去。这样看起来算是公平、公开的检测,其实只是拿人家当了一个护盾而已。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了当初几台电脑的ip地址为什么在江民呆了一两天,随后一直在瑞星。
江民公司的老总王江民是中关村的传奇创业人物,也是中国杀毒软件的第一代掌门人,商业品德还是首屈一指的。江民虽然之前对赵阳高举免费大旗颇有微词,觉得自己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开发杀毒软件,保持更新维护,收费是应该的。但是随后,王江民很快发现了免费模式的燎原之势,以及可以寻找新的利润突破点的可能性。就在江民正要考虑跟不跟随赵阳他们,一起推广免费杀毒的时候,网监处忽然送来几台据说含有计算机病毒的电脑,请江民公司的技术人员进行检测。
随后便爆发了牛博士涉嫌造毒一案,江民敏锐地感觉到,瑞星是想拉一个盟友一起下水,这事背后肯定不简单,于是经过公司内部的紧急磋商,分析了免费和收费的利弊之后,果断抛出了这么一份声明,撇清责任。
江民的这一份声明出来,瑞星原本在媒体上鼓吹的“行业抨击”,也成了瑞星公司的个体抨击。
赵阳知道,现在最棘手的,就是伪证问题。网监处的那些鸟人真的要栽赃的话,很容易,让瑞星做几个新病毒,直接复制到拿走的几台电脑里,再找几个谎称因这些病毒蒙受损失的企业来作证,赵阳他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办?现在?”牛魔王也感觉两眼一抹黑,完全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上访,做材料。”赵阳闷闷地说。
“到哪去上访呀,哎!又不是古代,给皇帝老儿递状子去。”皮蛋抓了抓脑袋,“上访到公安部去?”
“这事儿,我去处理,公司里这段时间麻烦你们辛苦点了。”赵阳说。
赵阳一边加紧网络上的媒体攻势,不断抛出各种版本的事件始末,引导网民的观点。大部分网民本来对牛博士的免费都很有好感,现在思路上基本上都被引导成是瑞星的一次恶劣的商业陷害,部分激进的网友还发起了抵制瑞星的活动——当然,这些网络事件多多少少都有赵阳雇佣的大批枪手团队在背后炒作。
赵阳则通过各级部门逐层上访,当然也少不了花钱,赵阳现在真的有点火了,觉得瑞星******太不仁义了,竟然来花钱玩阴的,要玩就大家一起玩,反正你买通了网监处的个人么,网监处也是有领导的,那我赵阳就往上面砸钱!!在中国关系体制下,办事就是砸钱么!
反正局面闹成现在这样,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了。赵阳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如果实在不行,老三要坐牢,没关系,一切补偿都给老三,出来以后又是一条汉子,大不了杀毒这块不做了么,或者换个名字换个壳再弄。要是一旦翻身了,只怕瑞星在中国的口碑,再也没法混了。
就在赵阳怒火攻心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早在他重生之前的2007年左右,瑞星对某安全公司也来过如出一辙的栽赃陷害事件,当时那个公司的负责人也是瑞星以前出来的,不断的上访、坚持,整整3年才打赢了官司,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权利。
不过,赵阳重生之前忙于跑业务,很少关心这种iT新闻,所以他也不太知道,否则他早知道瑞星这么恶劣的话,早就有所提防了,毕竟狗改不了****。
赵阳先是像最高检察院举报了瑞星公司联合网监处栽赃陷害的事实,并且提供了大量第一手的资料和数据。不过,瑞星却冷笑了,你赵阳提供来提供去,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材料?关键性的东西都在我们瑞星的掌握之下。
不过,他们太低估赵阳了。如果靠钱砸关系的话,瑞星公司的实力和财力,其实远远不是柠檬绿茶的对手。栽赃陷害,赵阳就不会么?
赵阳这次进北京,带了15人的公关上访团队,现金带了600多万,卡上另有1个亿的流动资金储备,该用的时候,绝不手软!
半个月下来,网监处这边也收到了很大的来自于上级的压力,虽然赵阳公司涉毒的资料被一次次上交,却被一次次压了回来,责令“细节不足,重新核实”。
北京网监处的人急了,通知了省网监处那个姓马的和瑞星公司,说恐怕内情复杂,这个牛博士不是那么好搞掉的。而且上面也说了,“电脑里带毒,不等于制造病毒,可能是感染”,“无法证明病毒是柠檬绿茶科技有限公司编写”。这一切的工作的背后也很简单,赵阳进京第一个就去拜访了王江民,这次江民无法轻易地拒绝这个姓赵的毛头小子了,两方坐下来细细地商谈合作的可能性,江民方面表示了对牛博士事件的关心,并且利用自己和公安部的关系主动牵线搭桥,给赵阳介绍上面的人,希望以后能和牛博士在某方面进行一定的合作。
有了江民和公安部打开的关系,赵阳对于合作的事,满口答应,反正先搞定瑞星再说,其他都是后话了。
下来就简单了,砸钱!省级以上,中南海以下,没有不吃腥的,虽然方便了赵阳的翻身仗,但也不得不说是国情体制的悲哀。
随着赵阳的案子一次次定不下来,瑞星方面慌了,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捅了一次马蜂窝。
最终在11月的公开审理上,老三极其子公司被判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牛博士软件照常运营!!
随后北京市纪委、北京市公安局,下派专案组到瑞星和网监处,专门调查此次事件,还真的挖出了不少受贿行贿的证据。
牛博士安全套装胜利凯旋,网民都欢呼不已,纷纷发帖声称是“草根软件对行业巨头的一次重大胜利”“无法打压的免费时代!!”
江民第一个也开放了个人用户免费杀毒一年的服务,其他中小安全厂商也急忙跟上,金山毒霸也很不情愿地跑出了试用半年的促销方案。
眼看大家都下水了,瑞星也不得不有了动作,可惜网民根本就不买账,纷纷抵制瑞星,和赵阳斗了这么一圈下来,瑞星最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